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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了半截下來,心想,知道感恩就好,看來是不會搞訛詐那一套了。他輕聲說:“大恩……不言謝,我以后會……報答你的。”田大壯擺擺手,表示自己高風亮節,報答啥的完全不放在心上。田大壯本來覺得這人長得帥氣周正,心里就挺有好感的,現在聽他說話的口氣,是個講道理懂感恩的人,貌似沒有被訛詐的危險,越發高興了起來,忍不住就想和他多說一會兒話,可是,說起來,田大壯連他叫啥名都不知道呢!田大壯隨意地開口,說:“你叫啥名啊。在你家里人來接你之前,我照顧你吧,估計還有幾天,你不告訴我你叫啥名,我可怎么喊你呢?”就田大壯的認知而言,這問題三歲小孩都能回答得上來,而且張嘴就來,跟人口渴了想喝水一般自然,因為是個人就有名字,不是嗎?可是,這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問題卻考倒了他。他那秀麗的眉峰緊緊地皺著,保持著一個努力思考的樣子足足保持了好幾分鐘,最后卻頹然地說:“我不知道。”“啊?你不知道你叫啥名?”田大壯驚呆了,隨即心里那一塊本來已經放下來半截的大石頭又重新吊了起來。直覺告訴田大壯,這事兒不妙。田大壯急忙說:“一個人怎么可能連自己叫啥名都不知道呢,那你知不知道你家里幾口人,都叫啥名呢?”他蹙眉深思,一會兒面顯苦惱之色,輕聲說:“想不起來了……不能想……一想腦仁兒疼……”田大壯想著他腦震蕩呢,便算了,說:“那你就不想了吧。等休息幾天,身體好些了再想,總能想起來的。名字不知道沒關系,可是,你總要知道自己是誰,家住哪里,是干什么的吧?”田大壯不過是一句隨口的話,這句話貌似啟發了他,他的眼中放出欣喜的光,說:“這個我記得,我是……總裁!”田大壯訝然地說:“啥?種菜的?那和我差不多嘛。你是種菜的,我是種地的,嗯,半斤八兩,都是在地里刨活的。想來你家里也沒什么錢。”回報啥的就免了吧,大家日子都艱難哩,再說我救你也不是為了圖回報。田大壯心想。他古怪地看了田大壯一眼,本來想解釋一下總裁跟種菜的是兩碼事,實在是胸口疼得厲害,能說剛才的幾句話已經是拼了老命了,犯不著這會兒花大力氣給這位農民兄弟普及社會基本常識,就閉上了嘴,順帶著閉上眼睛,說:“我累了。”田大壯說:“累了?想睡覺嗎?那你睡吧,我給你守著。哦,對了,以后我就叫你種菜兄弟吧。”總裁兄弟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心想,這一位恩人……是哪里來的傻孢子農民兄弟啊,總裁這么高大上的,居然會叫他誤認為是澆糞種菜的農民!☆、禿雞蛋前兩天也沒啥可護理的。護理病人嘛,無非吃喝拉撒四個字,可是,這位種菜兄弟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里面有十八個小時在輸液,根本都吃喝不了什么,又因為插著導尿管呢,再說也沒吃下啥東西,相應地也拉撒不了什么,田大壯能護理的也就是輸液瓶里的液體快輸完的時候去喊護士來換一瓶,還有在他清醒的時候陪他說說話,無聊得田大壯翻完了那一整本后忍無可忍地起身,說:“我回家一趟,幾天沒給雞喂食了,別餓得不會下蛋了。”田大壯家里喂了二三十只雞,原是他娘還在的時候特意喂來生蛋,好每天給娘蒸一碗雞蛋羹吃的。后來,他娘過世,倒是也沒殺了,反正也就是每天丟幾把米糠的事兒,只是喂養得沒有別家那么肥壯,生的蛋也小。種菜兄弟白皙的俊臉上顯出抱歉的表情,說:“對不起,耽誤你許多時間了。”種菜兄弟到底是年輕身體底子好,記得他才醒那會兒氣若游絲的,說句話都費勁兒,現在養了兩天,盡管還是在床上躺著不能動彈,臉色好多了,不像那一天白得跟擦了粉一樣,不用化妝就能扮鬼了。而且,說話也沒問題了,每天都會和田大壯聊一會兒,兩人要熟悉好些了。只是,有一點叫田大壯特別擔心,兩天過去了,這兄弟的那腦震蕩應該好多了吧,怎么還是想不起來他自個兒姓什么叫什么,還有家里人的情況啊。昨兒才續了兩千塊錢的住院費的田大壯摸著不足一萬元的口袋,真有點急了,心想,雖然種菜兄弟態度好,沒有賴上自己訛上自己,可是現在這情況,也跟賴上訛上沒兩樣了,老天爺啊,還是盡快讓種菜兄弟的腦袋瓜子恢復正常好吧,好趕緊讓他家里人接他回去,老子快要負擔不起了啊啊啊。種菜兄弟似乎看出了田大壯的心思,俊臉上閃過一絲窘迫羞愧之色,說:“你放心,我……”放心什么呢,放心我一定會把你墊付的錢還你?放心我一定不虧你?可是他現在身無分文,又躺在病床上連翻身都不能,還偏偏腦子鬧糊涂,連姓啥叫啥家住何方都不知道,怎么青口白牙說出那些大而無用的話來呢?田大壯見他這樣又心里不落忍了,人家摔得斷了五六根肋骨,好容易才撿回一條命來,不安慰著人家好生養傷,反而給人家心上添堵有意思嗎?就是討債的也得等人好些了再說。不過,安慰人的話田大壯不會說,索性直接說:“我沒什么不放心的,錢嘛,紙嘛,用完再想法掙就是了。不過,我們農村人家里都沒啥閑錢,叫我去借我是沒辦法的,反正,將就我手上所有的錢給你治傷,要是錢花光了,你的傷還沒好,你家里又沒人來接著付這個醫療費的話,那我也就管不了了。”種菜兄弟聽著這直不楞等的大實話也有些氣悶,又無話可說,只好沉默不語。田大壯見他沒回應,便悶悶地回說了一聲:“那我先回去一趟,喂了雞再回來。你想吃點啥,我回來的時候好給你捎上。”種菜兄弟雖然沒有阻攔田大壯回家喂雞,可是,隨后推門進來的醫生卻不由分說地說:“這會兒哪里都不要去,家屬。馬上要給傷者拆導尿管,還要換藥,歇一會兒還要去做腦部檢查,你不在這里守著哪成呢?”作為唯一的家屬以及幫忙繳費的對象的田大壯確實走不了,只好繼續貓在一邊,看醫生忙活。作為病人,對醫生而言是沒有隱私的,種菜兄弟雖然心里膈應,卻還是乖乖地由著醫生動作,褲子被扒了,露出一對又白又直的大長腿來。本來田大壯沒想要偷看人家隱私的,可是,猛然看到這么一對白生生的大腿,還是有點晃神,心想,這兄弟種菜,我種糧食,怎么我就給太陽曬得跟澆了一層油似的,人家就白得跟豆腐一樣,還沒長多少毛,猛一看,跟小媳婦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