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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我大晉有功之人不再封分土地,只以金銀爵位賞之。至于目前已有的封地,你說得對,可以先不變動,徐徐圖之。” 肖瑾猶豫了片刻:“汴州百廢待興,主公在此地聲譽很高,倒也……確實可以一試。” 張馥沉默不語,心中卻想:“我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如今看來,主公竟也是個有野心之人,而且這格局……倒也不小。” 馬車到了汴水河邊,程千葉跳下車來,先前在路邊買下的丫鬟碧云,急忙趕上來服侍。 她的身后跟著meimei小秋。 碧云比較穩重,雖然長相平凡,但心思細膩周全。 而小秋年紀尚幼,在程千葉身邊好吃好喝的住了幾日,逐漸恢復了開朗活潑的本性,一張蠟黃的小臉也有了點白皙圓潤的樣子。 程千葉挺喜歡這兩個小丫頭,出門時常帶上她們,好讓她們姐妹也能出來放放風,不至于因為新環境而過度拘束。 她拉過小秋的手問道:“小秋,你告訴我,你爹娘為什么不在家鄉種田,寧可流亡到汴州來?” 小秋答道:“我家沒有田可種,好田都被貴族老爺占了,每年給貴族老爺種完一大片的公田,才能種分給我家那一點點在山坡上的瘦田,阿爹還要服很多勞役,養不活全家。我最小的弟弟就是餓死的。” 碧云接話道:“回稟主公,先前家鄉的領主大人,動不動就抓人去打戰,村里的年輕人十不存一。我家就我阿爹一個成年男子,阿爹怕被抓去當壯丁,留下一家老小在家中餓死,這才帶著我們逃亡出來的。” 碧云的垂下頭來:“可是逃到了這里,一樣遇到了戰亂,阿爹阿娘沒有辦法,只好賣了我們姐妹養活弟弟。” “如果給你們家一塊屬于自己的土地,每年只要交給三成的稅,你覺得你爹娘會不會想搬過去。” “那肯定的啊,不只我爹娘,我全村都會想搬過去的,屬于自己的土地啊,那是做夢都想要,我爹肯定會加倍用心打理它。把每一寸土都好好利用上。” 程千葉拍了拍她的手,“很快就會有了。” 張馥和肖瑾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種欣慰。 汴水河邊,早等候著新任的汴州官員們。 為首的汴州牧王思禮,帶著州丞、州尉,州司馬等新上任的地方官員,急急忙忙迎上前來。 叩首行禮,拜見主君。 王思禮是一個膚色黝黑,身材矮壯的中年男子。笑起來很有些憨厚的模樣。 他穿著麻鞋,卷著褲子,踩在泥地里,走得一腳的泥。看起來像是個勤政愛民的能吏。 但程千葉卻感到很不舒服,因為她見到了讓自己難受的顏色。 叫你前段時間消極怠工,結果搞這么一個貨色做汴州牧,現在就問你膈不膈應。 程千葉和他們打了一下哈哈,問起汴水河的情況。 這條河是黃河的支流,水勢兇猛,所以肖瑾一直很重視河堤防護情況,時常前來查看。 王思禮彎著腰,恭恭敬敬地說:“回稟主公,多虧主公圣明,肖司寇賢能,及時調撥民夫加固河堤。此刻秋汛已過,可保我汴州今冬無水患之憂。” 程千葉象征性地點頭夸贊了兩句,不太耐煩應付。 她在人群中掃了一眼,指著一個擠在人群最末尾的官員道:“看你的服飾,是負責工建的司空把?你來說說看,水利方面還有沒什么問題?” 那人伏地行禮,“啟稟主公,卑職乃是州司空崔佑魚。如今秋汛是已經安然渡過。但今年冬天冷得早,水面結冰得很快。卑職私覺得……” 王思禮在邊上咳嗽了一聲。 崔佑魚抬頭看了自己上司一眼,想了想,還是繼續說道:“覺得很有可能引發凌汛。還請主公疏通河道,加固河堤,以防水患。經臣所查,汴州境內,尚有以下河段堤壩破損嚴重,急需加固。” 他從懷中掏出一卷文書,雙手捧上。 程千葉展開一看,只見上面密密麻麻寫滿文字,還畫著水利專業的剖面圖和地形圖。 周圍的州官們面色都有些難看。 程千葉看著跪在眼前渾然不覺的崔佑魚,心中笑道:這是一個官場的愣頭青啊,這種人不論在哪里,估計都是個讓上司討厭的人,不過他做事認真,專業技術看起來挺過硬。當然主要是他顏色很漂亮,讓我一眼就看到了。 “行。”程千葉收起文書,“你寫一份詳細的對汴河整體的治理方案來,直接交給我……額” 她想起自己也看不懂,于是改口。 “直接交給肖司寇。” 一行人視察完河堤。 回城的路上,程千葉對肖瑾說:“那個王思禮很糟糕,你找個借口,把他換掉。” 肖瑾詫異道:“王大人先前在大晉任州牧多年,經驗豐富,口碑也好。不知主公因何對他有此惡評。” “額。”程千葉臨時編了個理由,“我聽到一些關于他的風評,各種作風都很差。不然這樣,張馥,你來幫忙仔細查一下這個人,看看是否屬實。” 我哪里知道他是哪里不好,但肯定是不好。 張馥你一定能查出來的把。 程千葉用期待的眼神挑了一下張馥。 張馥只好無奈的接下指令。 …… 墨橋生下營回來,守門的侍衛喊住了他,指了指門邊立著的一人道:“那人找你的,等很久了。” 墨橋生一看,是阿鳳,他穿著一身單薄的衣物,面色蒼白,一動不動的站在寒風中。 第17章 “阿鳳,你竟能出來看我。”墨橋生十分驚喜,他領著阿鳳到自己的屋中。 阿鳳跟在他的身后,一步步走得很慢。走到屋內,輕輕挨著椅子邊坐下,微微地顰了一下那雙好看眉頭。 墨橋生心中一沉,嘆息一聲,給他倒了一杯水。 “那天我走的時候,在門口遇到了威北侯。他對我似乎很不滿,我一直當心他遷怒于你。果然還是……” 阿鳳握著那個粗瓷茶杯,在手中轉了轉,似自言自語的輕聲道:“主人他最近越來越過分,我幾乎已經忍受不了。” 他的另一只手緊緊拽住了衣擺,手背上青筋爆出,沉默了片刻,抬起頭來,看著墨橋生:“阿生,你能不能幫幫我?” 阿鳳那張萬年不變的冷漠面孔上,難得的露出了一點溫柔的表情:“你給我個機會,讓我見見晉越侯。我……我試試看能不能讓他也看上我。” 墨橋生和那雙漂亮的丹鳳眼對視了許久,終于還是撇開了視線。 “對不起,我不能瞞著主人,做任何有可能違背他心意的事。” 但我會找機會請求一下主人,求他能不能和威北侯買下你。 這對墨橋生來說,是一件極度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