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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于明白自己在看到對方眼中的懷疑時,為什么會那般感覺熟悉和陌生。之所以熟悉,不是因為那張和父親一般無二的面孔。之所以陌生,也不是因為對方眼眸中流露出的稚嫩。那廝因為父親的這個魂片,追根究底,是讓他想起了那時候的父親。那個對整個世界抱有懷疑,同時又對整個世界有所隱瞞的父親,那個眼眸的溫情已然越來越少的的父親。眼前這個魂片的化身李玄清,雖然稚嫩,雖然看似身邊有好友相伴,雖然在行動中總是在保護其他弱小的凡人。但是他眼中卻是沒有太多太深的感情。普通人對自己的親人、愛人、朋友、國家,總是會抱著不同的情感,但是李玄清同以前年輕的仙尊一樣,雖然還有感情,但是卻是越來越淡了,雖然還是會守護別人,但那卻只是責任使然,并非出自于不同的感情。年輕時的秋宸之出現這種情況,當時刺得冥九淵七百年不愿與他見面。如今的李玄清雖然還沒到這種地步……但是顯然,已經有這種趨勢了,明顯他對待自己朋友的感情,遠不如那個朋友對待他那般來的熱烈。秋冥望著此時的李玄清,一時間眼神頗為復雜。當年他父親究竟隱瞞了這個世界什么,他自己也不得而知,但是很明顯,此時站在他眼前的這枚魂片,也許在當年便被父親從靈魂上剝離了出來。也許最后這枚魂片,恰恰便是最早被剝離的那枚魂片,所以李玄清是唯一一個誕生了自主意識的魂片,同樣,李玄清也是唯一一個最像年輕時的秋宸之的魂片。秋冥望著自己對面的人,一時略有些怔怔的想道。是否因為這枚魂片被剝離出來,所以如今的父親重獲了感情,如果日后這枚魂片重新回去,那么父親是不是會回到……他突然打了個寒顫,不敢繼續想下去。第77章誰要殺他這邊,李玄清眼見自己眼前的黑衣少年突然怔住,開始望著自己發呆,當時便不禁皺起了眉頭,開口問道:“閣下……怎么了?”秋冥瞬間回神,溫和的笑了笑,道:“突然回憶起了一些陳年往事,一時失態,見諒。”李玄清沖他點頭致意,道:“閣下哪里話,反倒是我應該向閣下致謝才是。”秋冥被他一口一個閣下叫得渾身不自在,忙道:“我姓秋,單名冥,你喚我姓名便可。”李玄清聽罷,了然的點點頭,原來是:“秋先生……”“喚我秋冥便可!”被他這一句“先生”給叫得牙疼,秋冥連忙擺手道。李玄清沉默,半晌之后方才慢慢道:“如此豈不是失禮……”不失禮、不失禮,一點也不失禮!秋冥連忙一再堅持,方才讓李玄清改了口。就在兩人正在為此事掰扯的時候,李玄清望著他的眼睛,突然冷不丁的問了一句:“秋冥,是否之前認識我?”這感覺著實敏銳,秋冥被他問得頓時愣住,好一會之后方才緩緩道:“是,我之前認識你,我是你的……”怕自己直說養子對方不信,他遲疑了好一會兒,方才說道:“我之前是你的……晚輩。”“晚輩?”李玄清瞧著他,不知道想到些什么,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看來我并非寶玉成形的精怪,在睡醒之前,應該有些過往。”“你雖是玉片化形,但你絕非精怪。”秋冥斬釘截鐵道:“莫要將自己與那些低賤妖物相提并論,世間所有的精怪都不配。”李玄清微微皺眉看著他,張了張口,一時之間卻又不知道該問些什么。就在兩人都在沉默之時,一旁的李策卻突然驚叫一聲,聲音中除了驚訝,剩余的便滿是怒火。這個文弱書生剛剛是在兩人說話的時候,眼見自己根本插不進話,便趁著兩人談論的時候帶著身邊的兩名小廝,去探查那些倒在地上的敵人尸首了。這一探查,便探查出情況來了。李策的聲音中滿含著一腔怒火,他道:“這些人衣衫下藏著正規軍的鐵甲,手中帶著的殺人利器,乃是上好的鋼刀,這些人身上還帶著幾張強弩。顯然,這些裝備就算是普通的邊防軍,都不一定拿的出來。”“顯然,沒有哪伙強人能有這般裝備,更沒有哪伙強人膽敢在天子腳下故意截殺朝中將要赴任的大臣。”“必定是左相。”他憤怒的叫道:“一定是左相,他看我們李家不順眼很久了,此次怕我入朝為官相助叔祖,所以定然要派兵來截殺于我。”“只要殺了我,然后偽裝成強人截殺官員,那左相便可將自己的鍋甩得一干二凈,好生歹毒的心腸。”聽著自己朋友言語中的怒火,李玄清不禁皺了皺眉頭,隨后也上前去查探了一番,說道:“也許…并不一定是左相。”李策驚訝的望著他:“好友?”李玄清繼續道:“左相雖然權高位重,但這里畢竟是京城的郊外,還是在官道上,所以就算是左相再是大膽,也不能一次性聚集近百余人來截殺你我,除非上面的國主是個瞎子,不然京城郊外一次性出現了上百人的強人截殺朝中官員,上面必然要派人下來繼續調查。”“再者說了,雖然左相上次能夠調動邊防軍偽裝土匪圍攻李家,但那是因為邊疆天高皇帝遠,所以他能指揮的動,但是即便是上次的土匪,身上卻也是沒有這般好的裝備。”他撩起衣擺蹲下身,說道:“你剛剛不是也說了嗎?這伙強人身上的鐵甲和刀劍已經比普通的邊防軍要強上許多,縱觀整個北方長陵國,能夠裝備上這么好的盔甲武器,甚至比邊塞的士卒還要強盛的,只有皇城的守軍和禁軍。”“而無論是守軍還是禁軍,都不是左相所能夠調動的。”聽到這里,李策不禁面色一變,驚惶道:“好友的意思是……”李玄清繼續緩緩說道:“而守軍和禁軍又有所不同,守軍身上肩負著堅守城池的責任,所以日日需要在京城的城墻與各處城門站崗,來來往往的行人都能看得見,所以倘若守軍中突然少了一百多余人,那么只要不是眼瞎的,一定都能看見。”“而禁軍則不同了,禁軍身為國主的親衛,身上肩負的是守衛皇城和國主的重擔,但是整個禁軍規模龐大,人數眾多,整個皇城并不需要如此多的禁軍一起站崗,所以禁軍空閑輪崗的人數,比起守軍要多得多,所以即便是被調遣出一百余人,也并不算如何惹眼。”說罷,他不顧面色如土的李策,甚至直接動手拉掉了一名尸首臉上的黑布,端詳一番,又拉掉了其余幾個尸首的遮面黑布,隨后肯定的說道:“的確如此,我猜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