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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離開的背影,劉小白一臉完全不相信的表情。 “你搞什么?”劉小白輕蹙著眉頭問道。 張念無法回答了,因為原本也沒什么特殊的目的,他搖著頭,說:“不搞什么,就看你不高興,請你來吃點東西,這一家很好吃,我媽上次帶我來過,這次也帶你來。” 張念一副少年樣子,又長出了青年人的精氣神,他說起話的聲音有些低,但清朗好聽。 “我也不能和你mama相提并論啊……你不覺得這個氛圍很奇怪嗎?咱們兩個為什么要面對面坐著,然后說些——很那樣的話?”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劉小白覺得張念的眼睛在笑。 那是種不能輕易察覺的情緒,但像頑皮滑動的種子,到處跳躍著,然后,在某一個瞬間里長出了葉子和花。 張念低下頭去輕咳,然后,一頁一頁地翻著菜單,他點完了,就催著劉小白點;甜品是張念推薦的——蘋果蜜桃慕斯蛋糕。 鋼琴的聲音一直沒斷,劉小白握緊了手上的刀叉,他埋頭顧著吃,看樣子不想讓眼中安靜浪漫的一切入目半分。 但沒人知道他是在怕。 張念太好了,某一刻,劉小白把張念那句源于關心的責備丟掉,甩出了一個筋斗云的距離,他覺得有錢人家的小孩傲慢沒什么不妥,可張念一點都不傲慢。 劉小白說不清楚自己在怕什么。 慕斯蛋糕有些冰,泛著蜜桃和蘋果各自的、恰到好處的香氣,劉小白含著金屬的勺子,后來,又吃下了第二口。 張念放下杯子,看了他一眼。 第41章Chapter41 “好吃嗎?”張念很直接地問道。 奶油的香味在嘴里化開了,劉小白在被迫地故作優雅,他已經飽了,點著頭說:“挺好吃的,蘋果,蘋果和桃子的味道。” “吃不完就放著吧。” “沒有,吃得完。” 劉小白說著話,把勺子插進慕斯蛋糕里,他吃下了第三口,眼睛盯著桌布上的暗紋看,不知道該和張念聊什么了。 慕斯很軟不用咀嚼,但金屬的觸感很冰,因此一下子撞在了劉小白的舌尖上,他下意識用牙齒去咬嘴巴里的異物,發現它是個很硬的金屬環,并且,上面有著明顯的凸出。 像是——戒指。 張念察覺到了劉小白臉上的異樣,他拿著勺子的手放下了,關切地問:“怎么了?” 劉小白搖著頭,他慌忙地低下臉來,吐出了嘴里的東西,他很著急,用餐巾將它擦了擦,然后就滿臉訝異地看著張念。 終于瞧清楚了,戒指是銀色的,上面有一顆很大的鉆石,倒不知道真假,但劉小白用雙手把它捧了起來,他低下頭無措地笑,又抬眼去看張念。 劉小白的耳根開始發熱,這應該是怎樣的場景呢?他不能斷定,他猶豫了半天,才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蛋糕里的……” 張念的表情從茫然到冷靜,他和劉小白對視了兩秒鐘,然后就放松地笑起來,他轉身找了服務生來,說:“你們上錯菜了。” “幸虧我不是個女生,”劉小白把剩下的一小塊蛋糕全部塞進嘴里,他咀嚼著,腮被撐得很鼓,說,“要不然你今天,跳進長江都洗不清。” 張念喝完了杯子里的水,他用手托著臉頰,把一小口蛋糕吃下去,他沒接劉小白的話,僅僅是抿著嘴,不經意地一笑。 服務生甚至叫了另外的同事過來,兩個人頷首又鞠躬,在誠摯地道歉,劉小白連忙擺著手說不用,可他不好拒絕,只能接了贈送的安撫禮品——玫瑰花。 氣氛很不輕松。 劉小白抬起手拿掉了快扎進眼睛里的頭發,他在張念身后跟著,說:“其實那個牛排真的可以,果然貴的東西有它貴的道理,但是送什么玫瑰花啊,要不是能帶回去送給我媽,我就不要了。” 張念一開始走得很快,他步行在街邊的人行道上,腳踩著灰色的地磚,他忽然停下來了,要等劉小白一起走,于是,兩個人并肩了。 “要不是因為我的事情,你就不會受傷,也不會離開校隊,我那天很激動,所以說了不該說的話。”張念的言語里摻雜著稀薄的嘆氣聲,他身上還有米黃色的、裝飾了皮革的單肩背包,路邊酒吧里有人在唱民謠,吉他的聲音很澀。 劉小白盯著紅色花朵的中心,搖了搖頭。 張念用手指碰了一下鼻尖,他的劉海被風掀上去了,正在恣意又溫柔地飄,因此,這張很精致好看的臉全展示出來了,臉上全部的表情也展現出來了。 他繼續說:“但以后沒必要為我出頭,也不要輕易動手,我該跟你說謝謝,但我也在擔心,所以,請別這樣了。” “嗯。” 風把劉小白鼻尖上的水珠刮走,然后假裝他沒哭過。 “對不起。”這是張念轉過身后的第一句話,他和劉小白面對面,看著他,在慚愧里低下了頭。 劉小白搖著頭,他眼睛紅了,喉嚨里梗著什么般,一點都不好受,他能聞見玫瑰花的味道,包裝紙在手上,被揉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響。 他們從燈火絢爛的商圈里穿過,再走入老城區的黑暗里,天氣很涼快,正適合散步。 他們一路跑到了江邊。 “你看,”劉小白的嘴角上彎,忽然就沒有拘束地笑了出來,兩岸樓宇的燈光在他眼里,有煙火的熱度,他問,“像不像新娘的捧花?” “像。” “要是你真的結婚了,你會不會請我去啊?” “會,但現在還早,沒必要考慮這個。”張念手搭在欄桿上,他眼中那一片懸在空中的、黑色的夜,像是一塊即將降落的巨幕。 劉小白離張念不遠,兩個人隔開了一米的距離,夜里沒有吸煙酗酒,太清醒的兩個人沒太多話可以聊了。 在水上飄過的船,被彩色燈光裝飾得不像船。 劉小白吸了吸鼻子,他的手垂下去了,將那束花拎著,他深吸了一口氣,終于說:“我打人之前什么都沒想,其實不應該的,我可以罵回去,我不能打人,讓你不舒服,讓家里擔心……我已經后悔了,我這個人經常后悔的。” 眼睛再次濕潤起來,劉小白心里很亂,他轉身過去,看到張念在笑,張念說:“那我們就不用再提這些了。” “不提。” 張念這個人不常煽情,可他做出了很果斷的邀請,他張開了手臂,對劉小白說:“來,抱一個。” 劉小白愣住了,他的手暗自攥緊,額頭上忽然浸出了幾滴汗水,倒不是因為張念的邀請陌生或者突兀,他們之前,經常擁抱的。 但那些往往是劉小白的頑皮所致,他總是要跳起來掛在張念身上,等著他咬牙生氣,再笑著放過他。 劉小白歪著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