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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行不行,下次不許。”顧春來貼過唇,出口全是輕言軟語:“那就是還行?”“行不行,也不想你受委屈。”肖若飛仿佛是受了奇恥大辱的那個,語氣里充滿了委屈,“剛才想幫你,但沒辦法。”顧春來當然明白,一路走來,肖若飛的壓力比任何人都大。他的每一步不只代表個人,還代表在業界叱咤風云的金字招牌。即便忙成那樣,他還始終把自己放在非常重要的位置。“你在身邊就是幫我。你幫了我很多,非常多,”顧春來扶起肖若飛的頭,一字一頓,“別責備自己,拜托了。”“以后,別委屈自己,別逼得自己受傷,好不好?”“不會的,若飛,我有你了。我不再是自己一個人的顧春來,”顧春來含住肖若飛的下唇,細細地吮,口齒含糊不清,“我也是你的。”肖若飛知道某種信號的前奏。他抬手合住窗簾,落日被擋在屏障之外,病房里只有老電影般曖昧的昏黃。顧春來微微起身,手停在病號服的第一個紐扣上,來回擺弄,可試了半天也不得章法,扣眼和扣子始終嚴絲合縫絞在一起。“穿著衣服。”肖若飛說。現在光線還足夠亮,足夠他看清每道舊疤新傷。“沒關系。”顧春來使勁用力,垂死掙扎的紐扣應聲落地,“我就是這樣的人,這具軀體就是我的過去,這就是原原本本的我。”顧春來知曉,自己的過去現在和未來,全都鐫刻在這具軀體上。他痛苦過,逃過,掙扎過,走過荒山野嶺,終于能在太陽下牽著那只手,擁抱彼此。他湊對方近點,再近一點,細碎的吻一路從額頭落到鎖骨,干燥溫熱,最后他親了下對方的胸口,然后貼上自己的指尖。“若飛,之前假裝不在乎你的過去,很抱歉。”顧春來深深地看著肖若飛的眼睛,講得字字誠懇。肖若飛也說:“逼你太緊,抱歉。”“沒有。”顧春來連連搖頭。他再明白不過。如果沒肖若飛推這一把,他現在可能還在逃,還在裝老好人,即便差點被要了命,到頭來只會習慣性躲在暗處,一遍遍催眠自己,告誡自己別在乎,別去計較。他人生中不乏痛苦,也不乏與痛苦共處的經歷。比起直面痛苦,假裝看不到,粉飾太平,反而更加輕松。時間是最強的良藥,能愈合一切傷口,就連最深刻的痛楚最后也會被撫平,這一點他太明白。只是那里會留疤,留下難看的痕跡,不去碰還好,稍微碰到就難以忽略,反復流血,越傷越深,最后形成腫瘤,肆虐全身。他甚至一度以為別人能理解他,以自己幼稚的想法,傷害了勇敢的人。可他現在學會了。傷口形成的那一刻,就去承認它的存在,承認痛,承認自己受到傷害,承認自己的失敗。治療的瞬間是疼痛的,或許痛不欲生,甚至一次次把自己逼到極限,但翻山越嶺后,另一側,將是原本看不到的風景。“我的態度那么惡劣,傷害了你,其實是因為……因為……”顧春來這么多年不敢承認的話,聚在嘴邊,噴薄欲出,“若飛,我曾對你有過非分之想。”那是顧春來自詡最丑陋的一面。在大三暑假,邁向社會前最后的無憂時光,肖若飛宣布自己和白雁南交往的事實,而在同一瞬間,顧春來意識到自己的愛。他意識到,自己愛著肖若飛。可他什么都不能做,一旦講出口就要失去身邊所有的人。他只能以演員的身份,陪導演肖若飛演完一出戲。面對鏡頭時,他是暗戀女神的單純男孩兒,專一,略有害羞,熱情似火;鏡頭外他不止一次想過,如果能早點回來,如果親吻那天能睜開眼睛,如果能開口問出那個吻是什么意思,一切是否變得不同。“那時候我真的羨慕雁南,羨慕的同時又有點嫉妒,總是想,如果你身邊的人是我會怎么樣。我明明能和你一起拍電影,明明能天天陪著你,是我們一起寫出來的,你的畢業作里面永遠有我的名字,我們為什么不能在一起……“那段時間對你很惡劣,真的抱歉。我實在不確定,你能不能接受那么丑陋的我。”那時顧春來天天都在擔心,萬一自己流露出一丁點不合時宜的念頭,會不會成為第三者,會不會破壞一份感情。他只能主動疏遠,假裝從未和肖若飛做過朋友,他只是演員,肖若飛只是導演,他在鏡頭前演戲,鏡頭外也演戲。這輩子演過的最難的戲。“拍吻戲那天,我記得雁南突然回來探班,那一場戲我拍了十幾條,最后你跟我發脾氣,我也跟你吵,”顧春來聲音哽咽,“其實,那天我突然想過……想要分開你們……對不起……你們分手會不會……”“不是。”肖若飛看著幾近失神的顧春來,溫柔地擦過他的眼角,“因為我們不愛彼此,所以分開。不止是他。”肖若飛講,大學畢業后他遇到過許多不錯的人,也有很多人對他示好,但只有兩個人和他發展到比普通朋友多一點的程度。早些的那個是演員,性格很活潑,話多,還愛講笑話,特別是冷笑話,后來肖若飛覺得他太能說,不該說的時候也說,實在受不住,分開了。后面那位是導演,儒雅作派,溫順理智,對肖若飛照顧有加,甚至從肖若飛看美食紀錄片的神情猜中他喜歡三分熟牛排。他們相處得很舒服,但兩個月之后,對方提出和他分開。不是出軌,也不是鬧別扭,就是某一天,那人突然對肖若飛說,你不愛我,我試著愛你,但你看我的時候,我覺得你看到的不是我。肖若飛當時不明白,但沒生氣,也沒拽著對方問個究竟。兩個人自然恢復到一個人,也沒絲毫不適應。只是不久后的某個夜晚,肖若飛為選男主角發愁的夜晚,他迷迷糊糊做了個夢,夢里他衣冠楚楚,吃三分熟的牛肋眼。而桌子另一頭坐的人,居然是顧春來。第二天,他被戴江叫去喝酒,不小心中了招。燈紅酒綠中,他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其實,當時我以為,自己中了詛咒,怎么這么巧。怎么真的是你。”顧春來下意識道了歉。“別這么說,”肖若飛笑著親走顧春來連連不斷的抱歉,“現在想想,那或許是某種旨意,也說不定。”“嗯?”“無論走多遠,無論分開多久,我們終究會回到一起。所以,”肖若飛圈住顧春來,剛剛好要他逃不掉,“我有點傻,偶爾眼睛不好使,看不清周圍,看不清自己的心,可能需要有人提點,有人陪。你愿不愿意,做那個人?”第73章奢侈品顧春來我行我素慣了,平時小傷不斷,身上有個口子有道傷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