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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灼又大剌剌地咧開嘴笑,虎牙露著可愛極了。周恕琛也是趁著這樣的契機重新地、認真地,把簡灼瞧了仔細。看他發帶下英挺的眉,薄薄的單眼皮在白熾光下能透出細小的血管,像蟬翼一樣。簡灼的眼睛從小時候就圓圓的,呈現出與表象截然不同的溫良。他記得這個眼神,原來整整八年的時光掠過也未曾有任何改變。簡灼被他盯得臉頰發燙,先投降地別過了眼。“早上你是因為什么?”周恕琛問。簡灼有點意外,或者說是十分的意外。因為周恕琛并沒有像以往聽說此事的人一樣,在第一時間去質疑他這個怪異癖好,而只是問他,那你是因為什么開心,或是因為什么而不開心。“……沒什么。”簡灼怔怔地答著。“既然都來了。”周恕琛不愛看小孩犯難的樣子,只好轉換話題說,“我幫你看看牙。”于是簡灼稀里糊涂地就被護士jiejie領著到處走流程,他大概是真的沒事做吧,其實也是想知道自己的牙究竟爛到了什么地步。簡灼剛剛拍完X光片,正要回去找周恕琛就恍惚聽見有人叫他。他應聲望去,那人又更上前迎上他:“我李鑫啊!你不會不記得了吧。”簡灼點了點頭,只是不太想得起李鑫究竟是學習委員還是班長了。“哈哈,簡哥越來越社會了哈。”李鑫扶了扶黑框眼鏡,“現在過得怎么樣?”簡灼不明白他的同學為什么要用這樣的表情來問這個問題,他皺了皺眉,又聽見李鑫說,“真的好巧,我來這洗牙還能碰到老同學。你是怎么了呢?”“沒怎么,上班路過而已。”簡灼回答。“上班好辛苦啊。而且我聽說你在酒吧上班,一定要注意安全。”李鑫又說,“唉,我又有什么資格說,就算讀了大學也沒有什么絕對安全。我天天纏著我們導師去實驗室,結果上次制備金相配侵蝕液的時候,我把硝酸瓶打碎了,酸液飛了一身……你看我手背上都被燒了好幾個疤。”這個語氣實在太熟悉,簡灼一下就想起來了,這個李鑫在他讀高三自愿發配邊疆之前,一直都坐在他的后面,好像也還是一個學習小組的。就是那種沒有名字的男同學,成績永遠中上,也不像小猴子簡灼成天出風頭。他記得每次考試李鑫都會趁著體育課教室里沒人偷偷翻他的座位去看他的成績。簡灼倒是從沒拆穿過,最多自我開解說:看吧,嚇不死你。簡灼覺得這人是典型的蹬鼻子上臉,他也當然聽得出言外之意的,只是不懂他究竟在優越什么。比自己強就酸,比自己弱就炫。結果這樣的人還層出不窮,優越真是人最頑固難治的傳染病。“我記得你原來說想學天文?我們學校的天文很強的。唉,你當時成績要是沒垮的話,說不定和我現在都是同學了。”李鑫看起來好像真的很真摯,“誒你怎么都不和大家聯系了?……大家其實又不會有什么偏見,而且都很想你的。”“想我什么?”簡灼突然笑了,“想看我笑話?”簡灼上前一步,“老子過得好得很,用不著您cao心。”李鑫顯然還是覺得他是嘴硬,沒有什么別的反應,直到簡灼把戴著周恕琛表的手臂按在了他的肩頭。雖然不是人人都識貨,可表這種東西,價錢的確是會影響品質的。李鑫有點懵,又看見穿著白褂的周恕琛從房間里走出來,懷里抱著一沓資料。“周醫生?”李鑫打著招呼。這家診所是周恕琛和他一位TMDU博士畢業的學長合開的,選擇來這里他也是看了資歷背景的,所以他當然知道還可以叫周恕琛“周老板”。“發生什么事了嗎?”周恕琛停在簡灼身后。簡灼正想回話,就聽見周恕琛又說,“簡先生,今天的健康檔案你還沒簽字,還有,保健計劃已經給您發到郵箱了。”李鑫低聲重復周恕琛話里那些令他困惑的字眼,被周恕琛捉到。周恕琛輕輕揚了揚手里那沓資料,對李鑫說,“我是簡先生的私人醫生……之一,口腔全科的。”“……?”小小的簡灼大大的問號。李鑫茫然地看了看他們,明顯有點回不過神,原來還以為周恕琛不怎么坐診的原因是當老板要做醫院管理,結果竟然是要做簡灼的私人醫生……?李鑫有點尷尬地笑,又被簡灼一下勾住了脖子,聽見他說:“AKA荒火2FLAMING。過段日子記得聽我的mixtape,專門為你寫首歌。歌名就叫……”他又笑起來,咧出犬齒,湊在李鑫面前,一字一頓:“‘關你錘子事’。”簡灼又皺了皺鼻子走回了房間,又十分臭屁地回頭朝周恕琛大聲喊:“小周,愣著干嘛。”第五章火花簡灼這個風頭出的極心虛,直到扒在窗邊看見李鑫的身影消失在街彎才徹底放心。倒頭來回味也覺得起雞皮疙瘩,大明星都不一定會請那么多私人醫生吧,周恕琛騙起人來可真是沒點分寸。“簡灼。”周恕琛翻看著簡灼的口腔X光片,這小孩兒稍微有點牙列擁擠,還可憐兮兮地冒了兩顆智齒。喊了半天也沒得到個回應,抬頭才看見那個小拖把精正在埋頭玩牙齒倒模。——要拔牙。簡灼在得到這個信息后的一瞬間就脫口問了句:疼嗎。“會打麻藥,術后的話看個人體質。”周恕琛轉了轉筆,又笑起來,用眼睛指了指他的臟辮:“Dreadlocks都敢做,拔牙應該也還好。”不好,真的不太好。簡灼覺得編臟辮這個東西大概和女孩子為了漂亮去抽脂有異曲同工之妙。他編了三十根18cm,剛剛編完的那幾天真是痛得覺都睡不了,頭皮像是整個被扯起來,導致他反復地跑到鏡子前去確認自己的眉毛是不是被拉到頭頂了,半夜幾欲翻起來抓起剪刀一下子把罪惡之源了結了。最后剎住腳的原因是因為編一次花了簡灼快三千。誰他媽跟錢過不去啊。“今天可以拔左邊的上下4號。”周恕琛說得云淡風輕,倒是把簡灼搞焦慮了。他湊過來,掌住簡灼的下頜骨,手指沒怎么用力,卻輕易地撬開了他的嘴,“張大。”簡灼繃著臉,直到聽見周恕琛的那一句“啊——”就徹底冒火了,“你當我小孩……嗎!”周恕琛垂眼,“不要喝那么多可樂,以后在矯正的時候就更不能喝了。”“……那我現在去買,臨終前再爽一次。”周恕琛瞇著眼伸手將他按坐回原位,又捏了捏他的臉頰rou,“要乖。齲齒很麻煩。”簡灼頓時毛骨悚然,想要伸手揮開周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