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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點扛不住周恕琛第一次露出的、帶有點“家長角色”的眼神,開始解釋:“我每次夜場才開始上班啊,回去又老是睡過……而且還沒帶鑰匙,本來也回不去。”奇了怪了,這人連新世界都知道,還裝什么華僑首回鄉(xiāng)呢:“靠,你肯定在騙我!還說什么剛回成都地不熟,明明連酒吧都摸透了。”遲遲沒等來周恕琛的回答,只是聽到引擎拉動的聲音,他一愣,又開口問:“……去哪兒啊?”周恕琛還是沒有說話,簡灼茫然地半瞇著眼去瞥周恕琛,看見他面無表情地掌著方向盤。又想了一小會,簡灼才恍然大悟,“你是不是生氣了……?”仔細在腦海里播放了走馬燈,簡灼想來想去只好把這古怪醫(yī)生的生氣歸咎于那對他的質疑。“沒騙就沒騙,說一聲不就好了……”他嘟噥著,“我又沒怪你。”周恕琛還是沒理他,簡灼自討沒趣,閉嘴轉過身去看著前面。可越想越不是滋味,又猛然轉頭過來:“你在生什么氣!”說到后面更是氣焰銳減,“……我本來就不怎么會看氣氛。有什么不對可以直說。”“你別生氣了……”簡灼莫名覺得自己理虧,湊過來對周恕琛說,撩起薄薄的單眼皮灼灼地盯著他,口氣竟然帶些央求的意味:“都是我的錯。”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錯,但先承認就對了。“我在開車。”周恕琛瞥了一眼簡灼,卻沒等到細瞧就別開,“還有,我沒有生氣。”電臺正放到黑裙子的,思緒跟著調子一下也都變得輕盈起來,漫游在成都的冬夜里。周恕琛聽見男聲唱著“We’regoingtohollywoodandneveringback”,在那一瞬間又想起剛剛簡灼問他去哪兒。他只是覺得簡灼要闖要當那獨行俠,卻一點沒學來怎么照顧好自己。半晌再沒有什么響應,周恕琛趁著信號燈轉紅再偏頭去瞧簡灼。簡灼已經睡著了。一天折騰下來又累,加之車載空調烘烘的暖氣縈繞,簡灼不困也難。于是就又一次用實際行動證實了他真是沒半點警戒心這個事實,實在是讓周恕琛五味雜陳。車內的炫光在熄火的瞬間滅了,只有停車場慘淡的白燈照進來。“簡灼。”周恕琛轉頭去叫他,卻剛好看清了簡灼手背上紋著的火焰,左手是紅色的,右手是黑色的,栩栩如生,像是以骨血為焚底,恣意向外生長。簡灼沒有睜眼,嘟噥地應了一聲。“起來,去我家睡。”周恕琛甚至沒有忍下心去碰他,只是說著。簡灼立刻嚷了句“不”。“那送你去酒店?”周恕琛還以為簡灼是警戒心總算崛起,卻又聽見他迷迷糊糊地說:“我不要去別人家……我四點半有平面要拍……來不及了……”周恕琛一看時間,果然也已經兩點過了。小孩兒態(tài)度之堅決,睡夢里還捉著門把不撒手。周恕琛徹底沒了轍,心想要在這里睡就在這里睡吧,他探過身去要把簡灼那邊的空調關小一些。簡灼迷迷糊糊間只覺得有什么絨絨的東西搔在他臉上,他迎著去用臉蹭了蹭,果然是預想中的柔軟,趨軟性讓他直接側著倒過來,頭枕上儲物箱,又順理成章地抓過周恕琛的手臂,抱在了自己臉前,yingying的辮子垂下來搔在周恕琛的手背上。周恕琛竟然有點手足無措,“簡灼。”簡灼早沒了回答,甚至估計下一秒就要給他吹個小鼻涕泡出來了。第四章紅孩兒簡灼走進拍攝棚的時候精神都還是恍惚的。他始終無法忘懷剛剛發(fā)現自己趴在周恕琛肩窩睡了一晚上的心情。關鍵是,在他撐起身來的瞬間,一摸那羊絨衫,居然摸了一手濕,想也不用想都知道這一定是他的戰(zhàn)果。結果那人非但沒有提及此事,還問他在哪里拍攝,再把他送到這里來,弄得他良心真的很過不去。上個月開始,簡灼就在這本雜志做潮牌版面的平面模特。這個工作還是齊弈柯介紹給他的,反正又不露臉,換幾套衣服擺個姿勢就能拿錢的事誰不愿意干呢。“小簡來啦!”服裝師朝他招手,朝他塞了個堆滿衣服的筐,“你先換上這些,外搭等你出來我來做。”雖說簡灼作為年輕人是對時尚有先天的敏銳度,可他偶爾也不知道服裝師有時給出的這些奇形怪狀的衣服究竟是穿在身體哪個部位的。摸索摸索地走出來,服裝師還是慣例地對自己的眼光表示了肯定,又開口質問道:“小簡你怎么不把表摘了。”表?他那兒來的表?簡灼被這么一提,才感覺到自己手腕上的重感。平時戴表戴習慣了,竟也沒有覺得有哪里不對。那藏藍色的表盤在熾光里鑠著招人的光澤,銀鏈和他的紅色火焰形成了強烈的視覺沖擊,看得他一陣發(fā)蒙。簡灼杵在原地,好像能聽見機械表針走動的脆響。“愣著干嘛,快去3號棚。”服裝師給他又扣上了一條鏈子,連忙催促道。簡灼回過神來把表摘下放進衣兜里,跑出了試衣間。期間那個衰神齊弈柯一直在給他打電話,等到他拍攝結束按開手機的瞬間就瞧見未接來電(14)的壯舉。結果回了電話也沒點大事,齊弈柯就說他去打工了,錄音棚小區(qū)門禁卡被他藏在他家門口消防栓里面的。“大哥一直都想讓你一起來。”齊弈柯愣了半天才說,“而且你不是喜歡武漢嗎。”這次OSOM去全國巡演,簡灼其實看得出來劉志想要帶上他去混個場子,他只好裝看不懂,誰都不戳破這件事情。即便齊弈柯這下點出來了,他還是邁不過自己心里的那道坎:“……沒啊,只是喜歡熱干面而已。”行吧。齊弈柯應了一聲,又半玩笑地說希望武漢的妞比成都的好看。簡灼有點無念無想地掛斷了電話,一看短信,室友也從北京回來了,正打算回家來個倒頭大睡,卻碰到自己兜里的那一塊冰涼的金屬。周恕琛到底什么意思?他只覺得茫然。“那個……我找一下周恕琛。”“右邊第二間。”簡灼握著表,朝護士說的房間走去。治療室是全透明的,明明都帶著淺藍口罩,可他還是一眼就瞧見了周恕琛。周恕琛工作的時候真的是十足十的高冷,握著口鏡,白光把他的睫毛點得分明,沒什么笑,感覺也不像是會問你到底疼不疼的樣子。簡灼佇在玻璃窗這側,親耳聽見那個漂亮的女患者問周恕琛要微信。“加不了了。”周恕琛垂眼說,“有問題可以在醫(y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