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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了牙關,氣得眼前一陣發黑。放眼整個河西,能干出如此無聊之事的人,除了宮九還有哪個?!原來方才他拂袖而去,就是為了做這個!他將那簡直是在挑撥他神經的粉色道袍扔開,正想轉身去找宮九好好“談談”,堆了滿床的新袍子被扔在頂上的粉道袍撞歪了。上頭幾件顏色尤為眨眼鮮艷的袍子滑落下來,露出下方掩蓋的衣服。有純白的,有鴉黑的,有青灰的,基本都是些墨麒原本會穿的道袍的顏色。只是款式不可避免的華貴了許多,在底布上繡了許多不經意無法察覺的暗紋。墨麒遲疑地停下了步子。轉身回去,撥開頂上那些他絕對不可能穿上身的衣服。墨麒看著滿滿一床的衣衫,僵立半晌。那些素雅顏色的布料,同他尋常所穿的道袍顏色極為相近,想必挑選之人是有心仔細記下了他的偏好,又親自去一一挑選出來的。墨麒不能不承這份情。辜負他人好意,非君子所為。他遲疑片刻后,慢慢伸手,拿了一件素雅的、竹灰色的廣袖長袍,換了起來。舉手投足間,繡在袍尾的竹葉暗紋微微反光。一直坐在墨麒屋對面的枯樹上,用折扇托著腮的宮九,看著窗里穿上了自己送的衣裳,走到銅鏡前的道長,臉上陰晴不定的神色頓時多云轉晴了。兩個被對方的舉動挑起無名火的家伙,又默不作聲地因為對方而消氣、甚至心情愉悅了。竟是不知誰更好哄些。墨麒默默疊好了所有的衣服,堅定地把最鮮艷的那幾件塞在了衣柜的最下面。…………關于暴民的處理,著實花費了包拯不少的功夫。即便人群已經驅散,但該有的處罰和警告,還是需得有的,否則這一次的祭祀被壓下去了,還得有下一次。等一切安排妥當,河西城的太陽,又已經掛在了西邊。展昭扥了扥肩上坐著的唐遠道,疑惑地東張西望:“怎的梅師爺還沒回來?”“梅師爺出去了?”包拯有些疲憊地在椅上坐下,隨手端了早上留下的、已經放涼許久的茶喝了一口,“我們走之后他就出去了?”展昭點點頭:“我看他行跡匆匆地從書房里出來,或許是發現線索了?”“他帶人了?”踏入大廳的墨麒問。“沒有吧……”展昭隨后一答,把唐遠道放下來,抬頭一看,愣住了,“呃……道長你換新衣服啦。”燭火映照下,那些隱秘的竹葉暗紋折射出低調的金光,給他渾然天成的仙風道骨更添了幾分霞姿月韻。廣袖隨風一揚,便是霽月清風,卓然飄逸,仿佛登時就要羽化而登仙。唐遠道一時眼花,不禁產生一種就連自己師傅那張俊美清雅的面龐,都好像蒙著一層仙氣的錯覺。自覺已經混入眾人行列的耶律儒玉笑瞇瞇:“啊呀,道長這身新衫不錯。”一旁的宮九展開手中折扇,半是嫌惡半是得意地睨了耶律儒玉一眼,在眾人有些莫名其妙的納悶目光中,心中頗為自得地扇了扇。他若是不說,這滿室中人有誰會知,墨道長身上的新衣從頭到腳其實都是他宮九置備的?像是在自己的所有物上悄悄打上了隱秘不為人所知的記號,占有欲被滿足的愉悅感悄然攀上宮九的心尖。墨麒:“…………”他不得不重復一遍自己的問題,好把眾人突然莫名其妙走偏的注意力拉回來,“梅師爺離開時,可帶人了?”展昭搖搖頭:“沒有的。”“沒有帶人?”原本略微靠在椅背上的包拯坐直了身體,表情嚴肅起來,“若是找到線索,怎可不帶人一起!若是出事——”墨麒突然聽到了一聲細微的響動,自府衙高墻之后而來。他立即轉身望向廳外,向后一伸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包拯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會意地閉上了嘴,警惕而防備地繃緊了身體。有人闖入府衙了。耶律儒玉拿起衙役才倒上的新茶喝了一口,漫不經心地向廳外一睨,又收回眼神,坐在在椅子上穩如泰山。下一秒,府衙的高墻上突然出現一團白色的人影。幾位修習武功,耳聰目明的人,不僅能瞧見那團白色人影修長勻稱的身形輪廓,還能清晰地看見那人俊美矜貴的面孔上布滿的青黑色血絲。那些血絲如枯老的樹根一般,枝枝杈杈地攀滿了白衣人整張面龐,斜飛的劍眉下,是一雙全部漆黑,像對黑窟窿一樣的眼睛。但即便如此,他仍舊是俊美的。他手中抱著的似乎是一個人,看到燭火通明的廳內齊齊像土撥鼠一樣望過來的眾人,那張原本毫無表情的臉上顯露出一絲不耐,隨手便將懷里的那人扔了出去。墨麒來不及思考,第一時間本能地縱身而出,接住了被扔下的人,方才抬頭看向高墻。那雙黑洞洞的眼睛實在是太熟悉了。“難道又是那個影子人組織的……”宮九緊緊蹙眉,敲了敲手中的折扇。他們的反應倒還算平和。——卻有人的心情不能平靜。“——玉堂!!”展昭倏然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大腦一片空白,雙腿已經本能地沖著那個熟悉的身影沖了過去。白衣人已經消失在高墻后了。包拯甚至沒來得及喊住展昭,展昭就已經一陣風似的,隨著那道消失的白影跑的無影無蹤。公孫策震驚喃喃:“剛剛展昭喊得什么?玉堂?難道是白玉堂?可白玉堂不是已經……”——已經死在沖霄樓里了嗎?第38章送子觀音案11“怎么會?!難道當年沖霄樓里的那具尸體,不是白少俠的?”包拯本能的陷入沉思。包拯與公孫策兩人,年過三十,因長年勞形案牘之故,皆未成家。因此在性格開朗討喜、又極為聰穎的小展昭來到開封之后,兩位長輩便將一腔慈父之情統統投注到了展昭身上,將小展昭當做自己的孩子來看待、包容,說他們是看著展昭長大的也不為過。白玉堂作為展昭最投機的摯友,與開封府的關系更是親近,包拯與公孫策幾乎是將白玉堂看做自己桀驁叛逆的二子,當年痛失白玉堂后,開封府亦是為白玉堂整整掛了兩年白紗。而現在,在他們終于稍微平復了心口傷痛的如今,竟在河西奇案中意外發現白玉堂并沒有死?!包拯與公孫策一時震驚狂喜,一時悲傷不解,數年來積壓在心底、不敢揭開封蓋的感情頓時涌上心頭,叫兩個大宋有名的睿智之人都齊齊怔在原地。不過現在,并不是放縱感情占據大腦的時候。墨麒聲貫內力,打斷了公孫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