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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還學會偷吃東西了,要罰。”予墨推推上爻的腦袋笑道,上爻眨眨眼,無辜道:“這也要罰啊?我只吃了一個。”予墨不管他委屈的樣子,道:“不經我的允許,動了就該罰。”上爻低頭“哦”了一聲,靠近予墨,問道:“那大哥要罰我做什么?”予墨翹著腳尖想了半天,道:“幫我把剪畫給送到上家去一趟,班主讓我去,可我今天要唱好幾臺戲,懶的動了。”上爻一聽跑路,連忙喜呵呵的應下來,予墨看他又好騙又好哄的樣子,清咳一聲,把食盒遞給他,笑道:“多吃點,才一個夠塞你哪個牙縫。”上爻知道予墨是在調笑自己,不由得多看了予墨幾眼,他臉上的妝已經畫畢,十分精致,方才同他拌嘴,上爻還沒細看,這下再仔細的看,越發覺得大哥今日畫的好看,美艷的宛如女子,特別是那靈巧的眉,這旦角粉黛峨眉,好生讓人喜歡。========================作者有話要說:☆、空寂敲鑼打鼓的聲音一炸開,戲院里就熱鬧了起來。上爻拿著予墨交付給他的剪畫,在戲堂的角落里躲著看予墨在臺上唱戲,那身戲服穿在他身上,剪裁尺寸都大方得體,布景里玲瓏雕花的窗影,忖的他形單影只,他站在臺上凄幽的唱著,臺下一陣陣熱烈的鼓掌和歡聲笑語。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闌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東流。“雕闌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上爻在后臺經不住也清唱了一段,可他的聲音終究是太過單薄,淹沒在滾滾人潮,湮滅在層層木欄。上爻黯然轉身,他雙手抱緊那剪畫,他知道自己出身低微,沒流落到大街做乞丐就是命好,他也知道自己這戲都是偷學的,上不了大堂,可心里總是期盼有一次機會能上去唱一曲,哪怕是被人扔臭雞蛋也好,可是班主嫌棄他沒拜師,不準他上臺。認個師傅其實也不難,送點銀子伺候總是能哄著,可……上爻身無分文。戲班管三餐溫飽,不給工錢,班主說這是他該償還的,他不能白養他那幾年。就是讓上爻去大街乞討,也難得湊夠拜師的錢,這樣的年頭,誰不是隨時淪為乞丐,到處是炮火,命都要保不住了,還談什么發善心。上爻失魂落泊的走在大街上,被人猛的一撞,抱在懷里的剪紙都掉到了地上,還好是被布裹著,上爻連忙彎腰去撿,這時撞他的人,罵了一句“晦氣”就轉身走了。上爻聽在心里十分難受,站起來要理論幾句,前面卻聽到了一聲大叫:“哎呦,放手!”“哼,撞了人還敢這么囂張,我看你就得狠狠地教訓一頓才長記性。”靖華抓著那人的手用力反扭,那流氓要出手打靖華,靖華一個過肩摔,立馬把人壓到地上,道:“干脆把你送去巡捕房,讓人好好伺候你。”還不待上爻去拉靖華,靖華身邊的文弱青年便扯住了靖華,喊道:“你還真是見義勇為,真去了巡捕房姨娘非得罵你一頓。”靖華氣憤的將那流氓往地上一推,流氓憤憤的叫罵幾句連滾帶爬的跑了。見那流氓逃遠了,靖華轉回頭來看上爻,不知是否因為昨夜他說的明白僅此一夜,上爻一碰到靖華的眼,就不敢再看他。上爻只覺得此刻他看一眼靖華都覺得心里難過,上爻想著自己和靖華做的事,頓時經不住心里的痛苦轉身跑開。靖華剛要開口喊上爻,上爻便慌慌張張的跑了,靖華看著他逃走的背影,沒說出口的話被他給噎了下去,他想去追,卻邁不開腳步,身邊的青年見靖華那欲語還休的樣子,笑道:“我說靖華,人都跑了,還沒看夠?都說你被個戲子迷的神魂顛倒,該不會就是這個吧?”“亂說什么呢!”靖華低聲道:“他是予墨的貼身仆人。”“一個仆人都這么讓人眼饞,那予墨還不得把你的魂都勾走。”青年略有興趣的說道:“不妨給我介紹認識,我還真沒聽過幾個好戲。”“有機會帶你去戲院里瞧瞧。”靖華提步先走,問道:“你這次去北平,有沒有好消息?”“哼,我還以為你已經醉死在溫柔鄉,原來還記得一點正經事。”青年跟上靖華,責備道:“再漂亮的人,都是皮rou生意,玩玩也就算了,哪里能當真,都說戲子無情,婊、子無義。有張臉皮的戲子那還不就是婊、子,無情無義。”靖華聞言側過臉看他,陰沉著臉,青年見他如此,甩手哼道:“你不愛聽,就自己吃苦頭去。”靖華沉聲道:“瘋言瘋語你少聽幾句,予墨不是那種人。”青年白他一眼,先行一步向前。=========================送完剪畫回到戲院,予墨還在臺上唱,上爻還沒站一會,班主就眼尖的看到了他,連忙喊他去外面幫師傅們做飯拾柴。上爻半跑著去了廚房,掌勺的師傅和他熟,也不讓他做重活,就說把菜都給洗淘幾遍,上爻手腳利索的干完就去挑水,接著換臺的人下來甩給他幾件衣服,班主夾在空里讓上爻把他屋里好好打掃一遍,還說再有時間就把前院好好的收撿一番,就這樣左右吆喝,上爻東奔西跑,洗搓擦抹,一直忙到宵禁,大家都歇息了,他才滿是汗水的把戲服都給整齊的掛在后臺。這萬籟俱靜的夜里,上爻手里摸著那些戲袍就禁不住想穿著試試,左右沒看到人,上爻心頭一熱,就換上了一身紅衣,他獨自坐在鏡前,靠著零星的燭光給自己描臉譜,上爻從前經常幫班里的人畫,手輕巧靈活,自己也偷偷弄過,所以熟門熟路,很快便弄好了一套。上爻站起身,在鏡子里看著自己穿上鳳冠霞衣的模樣,心里滿是靖華,可一想到自己的處境,又忍不住嘲笑自己,癡人說夢。他一步步走上戲臺,這里他總是在夜深人靜來訪,空曠的前方,那些座位平白的增添陰森的氣氛,上爻想著他也只敢像個鬼一樣在這暗無天日的時候唱戲,若是要他像予墨那樣,坐中賓客爆滿,還能十丈華彩盈握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