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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別的目光,半天才轉過頭回道:“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世道蒼茫,莽莽紅塵,有一絲不可明滅在一瞬間被姜別抓住了。姜別迎著樓清塵的目光跪在樓清塵面前,執起樓清塵的右腳,輕輕吻了一下樓清塵的腳背。靜默且虔誠。姜別抬眼看著樓清塵,目光溫柔。樓清塵的手輕輕放在了姜別的頭上,一如五百年前一樣,溫度從樓清塵的手掌傳到了姜別頭頂。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只消一眼,便好像經歷了滄海桑田。回首望去,大道三千,不過是返璞歸真,萬物歸宗。.“掌門,我把衣服給你送來了。”宋梅的聲音突然在門外響起,嚇得樓清塵一下縮進被子里。果然食色滅人靈性,有人來了樓清塵都沒察覺。姜別看樓清塵的反應心下好笑,開門接過宋梅手里的衣服就把宋梅往外趕。宋梅從縫隙中看見姜別床上有人,好奇地問道:“掌門,屋里的人是、是……”姜別一移身子擋住宋梅的目光,黑著臉道:“看什么看,別打擾你三師母休息。我們晚上和你們這些單身狗不一樣,很累的。”宋梅恍然大悟,奪門而出,內心又恨又惱。那個女魔修和掌門在一起了,那姜別以后豈不是要日日像只花孔雀似的跟他顯擺?而且他掌門被魔修迷了心智,這還了得!宋梅想著想著,總覺得哪不對勁,突然一僵,他剛剛送的兩件衣服都是男人的衣服啊。……樓清塵最終沒有逃過崔景言的八卦。一出門就被崔景言拉進小黑屋,按在凳子上追問道:“怎么想通了,不像你啊。”樓清塵苦笑了一下,崔景言雖然出于八卦心理,他卻不是沒考慮過這個問題。樓清塵斟酌半晌,才道:“因為我想明白了。”“所為入道不過讓你先嘗一些愛恨憎惡的滋味,品其甘甜,知其苦難。經歷過喜怒哀樂后放得下的,就飛升了。世間百態,不過都是正在修行時。”“可我從前根本就沒經歷過這些,說是修行速度日以千里,但其實道都沒入,又談何飛升呢?”樓清塵擺弄著自己被剪斷的頭發道:“斷了七情六欲,也不過是魂然離索。我試過,沒意思。又或者說沒嘗過世間情動,才會食髓知味,一發不可收拾。”崔景言愕然:“我要是啪啪一頓能有你這么多感悟,我現在都能成元始天尊了。”樓清塵翻了個白眼,納悶這人怎么能這么不要臉。崔景言一看樓清塵這態度,不由得也坐到樓清塵面前,埋怨道:“快管管你那徒弟,一天天凈把我當紡織女工。沒日沒夜讓我在雪山上給他煉丹藥煉法器,他用得著那么多嗎?對了,還種了一山的天山雪蓮讓我打理。我那馬上就要改名成天山雪蓮養殖基地了。”樓清塵掀了一下眼皮:“就該讓你那么做,要不一天天你在山上也是閑的。”崔景言一聽,腰桿都直了起來,道:“誰閑的了?我抄經禮佛,送魂贖罪,忙的要死好嗎?”“也不知道誰上次在山上吹招魂曲,吹出雪崩了?”樓清塵挑眉看著崔景言,挑釁道:“把雪山都給吹尿了,可真有你的。”音律不準是崔景言這輩子的痛點,連辯駁的機會都沒有,井華手把手都教不會。崔景言受不住了,使出殺手锏:“這一上床人,都會幫著自己男人說話了。”“……”樓清塵一腳踢翻了崔景言的凳子,拿低俗話當搞笑的來調侃良家婦男的一律按耍流氓處理。樓清塵又道:“你回來的話,多陪陪子蕭。”崔景言發覺樓清塵突然冒出這話有些不對,問道:“阿晏怎么了?”“夏慈恩好像對他說了什么。”樓清塵坦言道:“你知道紙包不住火,五百年已經夠久了,子蕭早晚會知道。”他是他滅族的仇人啊。崔景言心里清楚,謊話瞞的越久傷人越深。晏子蕭若是知道這五百年為自己滅門仇人盡心盡力的做事,難免不會憎恨神行巖,選著投奔北冥宮。可是晏子蕭若真是那么做了,樓清塵和崔景言誰都無法說出一個挽留晏子蕭的理由。又或者說,晏子蕭恨他也好,崔景言可以拿命贖,只希望晏子蕭不要和北冥宮同流合污。但崔景言一直張不開這個嘴,他的命背負太多孽債,不配給晏子蕭贖罪。崔景言笑笑,每次提到晏子蕭他都無可奈何。晏子蕭像是他心中的一串荊棘,每每生長,都扎得他遍體鱗傷。崔景言又不得不忍著痛,懇切地盼著他生長。作者有話說:我又被鎖了,,完整版同樣指路微博:沐愛而生s第50章直道相思了無益⑩到最后,所有門內弟子只有蔣巖不知道姜別和樓清塵早就眉來眼去了。所以當宋梅跌跌撞撞拋去向蔣巖告狀:掌門和一個不男不女的魔修睡了時,蔣巖抄起刀直奔姜別的院子。當他看見坐在廊下喝茶的樓清塵時,刀直接掉地上了,也不說不清時喜悅還是驚訝,本來不好使的腦子當場死機。“師尊!”蔣巖脫口而出道,“你還活著?”想想又覺得哪里不對,改口道:“你回來了?”樓清塵放下茶盞,懶洋洋地掀了下眼皮,淺淺地應了一聲,語氣里聽不出喜怒:“回來看看罷了,晚些就走。”蔣巖聽了,還沒整理好的情緒一瞬間全都轉化成憤怒,氣極上前兩步,忍住了出手,咬著牙狠狠問道:“師尊你真入魔了?”樓清塵不為所動,右手撐著腦袋,緩緩閉上眼睛點了點頭。“為什么?”蔣巖吼道:“為什么你會入魔?整個修真界最不該入魔的就是你!”樓清塵也不見惱怒,不咸不淡道:“人都有私念,我也一樣。”“師尊你還有什么是求不到的?何苦入魔呢?”蔣巖拾起刀,問道,“回頭吧,還來得及。”樓清塵瞟了蔣巖一眼,似有似無地笑了一聲:“我若說不……”樓清塵話音沒落,蔣巖抄起刀直指樓清塵,眨眼間到了樓清塵眼前。眼看著刀就要刺到樓清塵面門上,電光火石間一柄長劍“乒”的一聲將蔣巖的刀打落,姜別擋在了樓清塵身前。蔣巖紅著眼睛瞪著二人,沒有再出手的意思,壓著嗓子道:“師尊若是說不,弟子只好清理門戶了。”姜別罵道:“蔣巖!他是你師尊!”“他是魔修!明知故犯,罪加一等!”蔣巖咬著牙回道,“正因為他是我師尊,我更不能手軟。至少在他作惡作亂前保他一個好名聲,保住神行巖歷代掌門費盡心血筑下的千代清明。”“閉嘴!”姜別打斷蔣巖,卻說不出什么理由阻止蔣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