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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余棠自己心里想去看看,所以才這么狀似隨意地問。段汀棲沒吭聲,一言不發地把手機兩個手電筒都打開,然后推著輪椅慢慢到后面轉了一圈兒。果然有些記憶里的東西只是情緒在作祟,真正看起來的時候,也確實沒什么特別的。段汀棲最后彎腰把余棠重新抱上車時忽然說:“等回去了,我也在家里和老頭那兒給你裝兩個秋千。”余棠:“……段汀棲,我也不是很想搖秋千。”段汀棲眼尾一撩,正要揶揄她,兜里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想了想,并沒避諱余棠地接了:“怎么了,成譽?”“小段總,你不是讓我安排兩個人到濱海省的蓮花鄉看看,現在人已經到了。”大內助理飛快地說:“據他們傳回來的消息說,那個李曉斌和大巴車司機程勇確實是同一個村子里的人,名叫白頭村,而且這兩家在白頭村的老屋距離,相隔不到五百米。”余棠忽然偏頭看了段汀棲一眼。☆、上心“可是更深一步,我們暫時還沒打聽出來什么程勇家到底和李曉斌家有什么特殊關系。”助理說:“不過小段總,這兩天到白頭村打聽程勇和李曉斌兩家的,好像還有其他人,不像是警方。”余棠:“是我。”段汀棲轉頭對著她挑挑眉,朝成譽說了聲“暫時不急,繼續往下問”后掛了電話。程勇和李曉斌是同一個老家這件事到底是不是巧合,沒有人知道。而一個人身陷某種怪圈的時候,往往卻喜歡疑神疑鬼。所以余棠是習慣性地做了這件事,嘴上并沒怎么多余地提起過,她這十年里,做了太多這樣的事情了。但不同于當初沒怎么上心程勇事件的江鯉,對余棠上心了的段汀棲,果然對濱海省這個地方也是敏感的。“就知道一天腿瘸了也關不住你,手還怪會伸的。”段汀棲合起炫酷的輪椅往后座一扔,自己繞到另一邊,拉開車門坐了上來,裝模作樣地偏頭訓道:“這不就是業務重疊,浪費資源嗎。”“……”余棠被她這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訓得一時沒找著北,索性手撐在車窗上低頭笑了聲,沒吭聲。段汀棲也被她今天超乎尋常的聽話還弄得怪不適應的,再三端詳了余棠幾遍后,才轉回頭發動了車。從千秋橋回醫院也就是二十分鐘的車程,并不遠。但段汀棲迎著路邊熙熙攘攘的燈光安靜了一會兒后,不打招呼地方向盤一轉,把車開到了一家這兩年實紅的湖心餐廳。餐廳主打私房菜,中西合璧,整個空間只被湖面上一點柔斂的燈光照映,三米之外看不清水和地板,環境清幽得仿佛一晚只服務一桌。余棠實在不知道這是個什么情況,轉頭望了望餐廳的招牌后,建議道:“……講究是可以,但這會兒也不早了,所以我們能換個不用提前預約和排隊的地方嗎?”段汀棲沒說話,一按衣擺,轉身就下了車,繞到余棠旁邊拉開車門后才說:“這是咱家的餐廳,預約什么。”“……”余棠視線還沒從門口收回來,就被段汀棲彎腰一抱,直接兩步跨了進去。四周光線驟暗,耳邊拉著悠悠揚揚的水風琴,一點兒帶了花香的風從四面八方吹來,溫柔得恰到好處。也沒有不懂事兒的服務生非要上來打擾,這里仿佛一切魔法自助,余棠被安置到沙發上兩分鐘后,身上帶點兒清貴的小段總才去而復返。好像一旦切換場合,段汀棲這個人就能隨時自然而然地變化出最契合當下的千百種樣子。余棠目光從段汀棲黑切白的大衣上一挪,見她低頭往桌面上天鵝頸的白瓷細口瓶里輕輕插了支還沾著露水的紅玫瑰。……一頓飯吃得好像對面悄無聲息地換了個人,段汀棲不僅絲毫沒有貧嘴,甚至連說話的聲音都換了個腔調,夾著玻璃杯輕搖紅酒時,才讓余棠后知后覺地咂摸出了幾分這種有些珍貴的心意。“發什么呆,今天可是準你喝酒的,還可以多喝點兒。”段汀棲腦袋微微靠在合起的支著的手腕兒上,晃蕩在眼前的酒杯往前一傾,輕聲說:“來,余棠,晚上睡個好覺。”余棠略微抬起酒,跟她杯沿兒清脆一碰。段汀棲細細透著睫毛瞇著她一笑,又歪頭添了兩杯。“這酒可還挺貴的,下次還想喝,就得以小段夫人的名義來了。”余棠:“……”附身小段總的妖魔終于退散了。外面紛紛揚揚的雪花越下越大,在觸到溫暖的玻璃窗臺后又瞬間融化。夜色徹底落下來后,繁忙了一天的醫院也終于重歸靜謐。酒雖然也并沒有喝多少,但向來佯裝不會醉的小段總早就不知道睡過去了多久,余棠在黑夜里無聲地感受著她窩在頸邊的氣息時,忽然翻了一下身。剛才悄無聲息摸到她臉上的指腹還輕輕留在原地,留著點兒溫潤的濕意。寂靜了片刻,面向窗邊的余棠幾不可聞地輕聲說:“不是都睡著了,我這是把你都哭醒了嗎。”段汀棲半天沒說話,她剛才醒來悄無聲息了很久后,終于還不是忍不住動手想給余棠擦擦眼淚,可能是有點傷她自尊了。安靜了幾秒后,身后分開了很短時間的懷抱又輕輕追了上來,段汀棲從身后把余棠摟進懷里,才很小聲地說:“是我自己醒的,不賴你。”“……”余棠不動聲色地往枕頭里偏了偏頭,實在不知道說什么好。身后的人又將余棠的手覆進手里,帶點力度和小心地在她鬢角輕輕親了一下后,溫柔地問:“是不是做夢了。”這種感覺,就像小時候無措的時候,有大人忽然出現,溫暖地攥住了你的手。余棠沒有吭聲,過了很久才輕聲說:“段汀棲,我其實經常會夢到他們……也很想他們。”她話音落下,感覺段汀棲鼻腔輕微地嗯了一聲,然后忽然說:“余棠,其實我也經常會想到老頭兒哪天沒了的場景,有時候他在書房做事,我在旁邊的沙發上躺著躺著就會想,而且有時候想著想著還會掉眼淚,把自己搞得怪難過的。”余棠眼睫緩緩一闔,喉嚨動了動,“段汀棲,我跟你不一樣,我不僅僅是繞不過去那個坎兒,是現在還連自己都摘不干凈——你不是去翻過我的檔案了,不準備再重新考量一下,還要繼續留個麻煩精在身邊嗎。”耳邊只無聲安靜了一瞬,段汀棲低聲說:“我就是把所有的東西都想到了,也沒舍得不要你這個……”她話音未落,摟在懷里的人忽然在黑暗中一翻身,毫無征兆地低頭吻了過來。“……”段汀棲設想過的所有場景中,絕對沒有一條是這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