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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生活一點點攤在眼前,如狂暴風雨后花枝零落的花園,狼狽不堪,讓人心疼又無奈。你只能強忍情緒,悶聲不響慢慢收拾殘局,默默耕耘土地,期待來年春暖花開,再收一園芬芳。秋冬相接的天氣,陰雨連綿,濕漉漉的水汽伴著涼意,侵襲著身體,讓人極不舒服。寧安收了傘,推開面前的玻璃門,門內空調暖融融的,吹散了周身的寒意。不早不晚的時間,店里沒幾個客人,咖啡的香氣彌漫在空氣中,讓人覺得安心。角落里覃聞語和何亦正頭挨著頭,說著說著便吻在了一處。寧安將傘收進了傘套里,又將薄薄的羊毛大衣脫了,搭在肘間,走過去拉開了他們對面的椅子,垂下眼點單。秀場結束后忙亂后臺的昏暗角落里,街角的拐角處,車子的后座上,任何無人的地方……細腰被握在掌中,何亦在覃聞語懷里,如量身定做或多年默契,總能契合到連一絲縫隙都沒有。他仰著頭,勾纏著他的脖頸,被擠壓在小小的空間里接吻,撞見幾次之后,寧安已經見怪不怪。他們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一起讀書,一起出來奮斗。在最困難的時候,外面欠著債,手里只有幾塊錢,還在公交車站彼此推讓,生怕對方受了委屈。幾塊錢能干什么呢?什么都干不了!但對方拿了就能安心。那份感情真摯濃烈的讓人羨慕,也讓人無法理解。何亦戴著棒球帽,嘴唇濕漉漉的,一雙狐貍般漂亮的眼睛隱在墨鏡后面,聲音軟軟地招呼:“小寧哥。”寧安頭也不抬:“嗯,繼續。”何亦噗嗤笑了,可可愛愛的,把頭扎進覃聞語的頸窩里,不知道是害羞了還是笑的厲害了,身體微微的顫。覃聞語分出一只手來搭在他的發上寵溺地揉了揉:“小心笑的肚子疼。”何亦卻笑的更厲害了。何亦也是模特出身,不過是平面模特,他只有178,身高不夠走T臺。但他有著天生的優勢,一張小臉秀美別致,眉眼間風情尤甚,很容易讓人想到狐。狐是美麗的動物,何亦也是。因為過于出色的長相和氣質,兩年前他被偶像劇導演辛小銘發掘,成為了一名影視劇演員。辛小銘是偶像劇教母級別的存在,有一雙發掘花美男的眼睛,她發掘出來的男演員幾乎無一例外憑借出色的外形爆紅。偏偏何亦成為了這個例外。何亦踏入娛樂圈后就參演了辛小銘手下的一部青春偶像劇,雖然只是男N號,但也掀起了一圈小小的漣漪。可也只能那樣了。爆紅的機會不是沒有,但總要付出些代價,可那些代價是何亦的底線。他緊緊守著,不愿放棄,所以他錯過了。機會一旦錯過,再想拿回來就不容易了,這個圈子更新太快了,有太多人排著隊等著那一個機會,你不愿做出的犧牲,有大把人愿意。對于這種不上不下的狀態,何亦自己也是著急的,進了這個圈子,誰不想紅呢?紅代表有更多的機會,更多的資源,能賺到更多的錢,那樣覃聞語就不用那么辛苦了,他們的日子也不用那么艱難。他可以輕輕松松就幫助覃聞語把一直想開的模特經紀公司辦起來,雖然會很辛苦,但也算一份事業。可那代價他付不起,他吝嗇又執著,抱著固有的那一點東西不舍得撒手。魚和熊掌不能兼得,他選擇了其一,就算奢望著別的,也只得假裝不在乎。其實對比做模特的時候,他現在已經好了太多,隨便接個配角,收入就已經是那時想都不敢想的。唯一讓他難過的是,戀情轉入地下,同居宣告破產,被公司逼著搬進了宿舍。尤其在外地拍戲時,往往許久都見不到一面。但也好在他不紅,所以偷偷的見面,偷偷的約會,只要做好保護措施,就極少有人能認得出來。寧安點了杯黑咖,把目光投過去:“說,叫我來不是因為你倆缺電燈泡的?”覃聞語放開了揉何亦頭發的手,略略沉吟了下,問:“你最近是不是哪里得罪了黎遠書?”“黎遠書?”寧安搖了搖頭,除了第一次走秀見過一次外,他再沒見過他。黎遠書咖位比他們高不少,走得秀也和他們不在一個層次。重疊的時候有,但很少。他甚至連他的長相都沒看太清,何來得罪?覃聞語也有些不解了:“后面那個零食和秋千樣冊的拍攝,你不要去了。”“為什么?”寧安敏銳地捕捉到了什么:“黎遠書取代了我?”“那蝦須蟹尾的他哪能看得上?”覃聞語說:“是他公司的一個后輩,叫江心郢,和你身高體型差不多。兩個活動同時換了他,我覺得不太尋常,所以打聽了下,都是黎遠書出面幫他聯絡的。他這人沒這么熱的心腸去幫后輩的,所以我才問你是不是得罪了他。”寧安凝神想了一會兒,最后肯定地搖了搖頭:“我確定沒有。”覃聞語也很不解:“那我再查查,你就當沒接這兩個活動,后天的雜志拍攝記得準時到。”“知道了。”寧安說:“不是說還有別人一起,會不會又是黎遠書那邊的人?”覃聞語聞言,轉頭去看何亦,何亦笑了起來:“是我和張欒前輩。”寧安來了一個多月,模特圈和娛樂圈交集雖然不多,但大家在一起候場化妝出活動的時候總免不了八卦,而且張欒張影帝是網絡平臺上的熱搜常客,不僅人紅而且很有背景,在圈子里地位不凡,想不知道他都難。“張欒啊?”他有點驚訝:“你和張影帝要合作嗎?”何亦笑了起來,露出幾顆雪白的牙齒:“還沒官宣,不方便透露。”寧安便不問了,張欒一向獨來獨往,人很高冷,且一般雜志封面就算搭檔也會找咖位差不多的來配。張欒搭配何亦只有兩個可能,要么公司要求,要么張欒是真心欣賞何亦,愿意帶他一程。只是娛樂圈這種情況的確是太少了,寧安忍不住看了覃聞語一眼,覃聞語的唇角抿的平平的,但很快又彎起來,彈了彈何亦的腦門。寧安喝完咖啡就先離開了。他在細雨中撐著傘去了一站外的一間書店,選了幾本服裝手繪方面的書。關于零食和秋千的拍攝,他其實安排了一些前期的工作,既然取消了,他的時間也空了下來。他抱著書回家,除了每日固定的運動外,其他時間都在自己房間看書。拍雜志這天,寧安和覃聞語田曉辭先到,這次他們主要是充當張欒和何亦的人rou背景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