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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件易碎的瓷器。紀澤的內心深處掀起澎湃的波濤,陸梟的感情強烈深刻到足以將他拋入波濤洶涌的海里。他眼里的深情,他話里的情誼,清晰清澈到觸手可碰。可是三番兩次想要開口,紀澤卻發現自己失去了言語的能力,他們之間依舊隔著許多難以逾越的東西——對立的身份,陸梟曾經的犯罪,甚至還有陳實的性命……噴薄而出的絢爛,一輩子一次就夠了。自我放逐的機會,一輩子一次已經是奢侈……到底是情深難消,陸梟的感情,一路走來一點一滴,他何曾未有明了,只是這一波又一波的感情也如同這絢麗的夕陽一般,看一眼,嘗一次,就驚心動魄。他又怎能抵擋一天一千多次的奢侈幸福?不知道是誰的動作,也許只是紀澤的一個傾身,也許只是陸梟的一個湊前,兩個人漸漸靠在一起,有難以磨滅和說不出口的情緒蔓延。而有時候,當你無法表達心中的情緒時,也許行動才能做出最好的詮釋。陸梟扶著紀澤的后腦,將他隱隱壓向自己,深深淺淺的吻從額角碎發到微翹的嘴角,這是他念了許久盼了許久的人。這一刻的心情,是異常寧靜和平和,陸梟的眼里甚至看不到紀澤在自己眼前微微顫動的睫毛和挺翹的鼻梁。思緒在這曠野中向很遠很遠的地方與世間飛去——他想起初見紀澤的那一刻,讓整個蕭索的冬天都生動起來,飄飄搖搖的這三十年人生在那一刻得到圓滿。相比陸梟的寧靜安詳,紀澤維持著面上的波瀾不動,心里已經是迷亂如星火。他曾多次設想過同陸梟的結局,好的壞的,皆大歡喜的兩敗俱傷的,可從未預見過此刻——他也曾將這樣的臥底生涯引為生天地獄——每日小心翼翼生活經營,只不過為了有朝一日完成任務逃出生天。而如今,當陸梟將他慢慢放倒,高大的身形壓上來時,他發現,自己只不過從一個地獄逃道了另外一個地獄,用一場絕望的愛情去迎接更加絕望的明天。可是,叫他怎能不愛眼前這個表情如斯虔誠的人?陸梟,陸梟。紀澤心下嘆謂,你是我逃出不出的地獄。陸梟微微起身,伏在紀澤上方,身下的人,沒有激動和反抗的表情,只是水潤過般的眼神和他發紅發熱的面頰耳根出賣了他的真實情緒,“阿澤,你愿意?”于是,非要到這種時候了,還要問這種煞風景的問題么?紀澤憤恨地想,他到底是該答不愿意以顯示自己的節cao呢還是答愿意毫不遮掩自己和陸梟一樣的情,欲,心緒。耳朵紅紅臉紅紅的紀澤在陸梟探究的目光下,實在受不了這個家伙,一把拉下陸梟的頭,傾身相吻。唇齒相交間,是毫無顧忌,毫無遮掩的情緒,紀澤纏著陸梟擁吻,喘息。此刻,他想有生之年,第一忘記,他是個警察。而這個同自己激烈接吻的男人,是個有著劣跡斑斑的黑道首領。現在他們什么都不是,他是紀澤,他是陸梟,傾心相愛而已。陸梟狡黠一笑,他怎能讓紀澤這個被自己壓在下面的大白兔主動,于是用更大的力度和更深情的溫柔在他嘴里的每一個角落掃過,切切情意,深深愛慕。一個是壓抑著的呼吸,一個是沉重大聲的喘息,兩個人如雙生般相繞相纏。沒多一會兒,陸梟已經不再滿足于面上的唇舌交纏,一邊依舊是壓著人熱吻,一邊已經是靈活地解開某人的襯衫扣子。待紀澤覺得吹在身上的清風微涼的時,才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被陸梟解了開來。而陸梟眸色幽深,內里已經是nongnong的欲,望涌動。并且迅速地將自己的襯衫也解了開來,鋪在紀澤的身下。火熱的大手游走于光滑白皙的肌膚,讓紀澤覺得陸梟唇手所過之處,一路火花帶閃電,燒得自己神志模糊。天上是轉成暗紅色的云彩,那么高那么遠,可紀澤卻覺得自己就飄在那些云里,飄飄忽忽,失去依托。陸梟抬眼看到的就是已經暈乎乎的某人,可那雙讓自己百看不厭的眼睛卻是盯著天空……發呆?于是毫不客氣地就著紀澤的耳朵咬了一口,這是他的敏感點,陸梟早已了然于心。待深深淺淺的吻從臉上移至脖頸,在精致的鎖骨上徘徊。一直壓抑著自己的紀澤無可奈何地輕輕悶哼一聲,從緊緊咬著的牙關間溢出呻吟——誰讓這個埋首在自己胸前的家伙跟小狗一樣亂咬。陸梟卻是受了蠱惑般,加深地在紀澤胸前落下一個重重的吻,輾轉吮,吸,恨不得將這個人一口吞入腹中。這個,完全可以把他陸梟折磨得不像他自己的人……左胸前的傷口早已經愈合,只是新生的皮rou是有別于其他地方的粉紅色,仿佛是一朵桃花開在了紀澤胸前。陸梟微垂著眼睛,靜靜凝望這處傷口。感覺到他停下了動作,紀澤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著陸梟,而后者的表情仿佛凝固了一個世紀般。陸梟輕輕地將食指按在了傷口處,“這里……阿澤,這是,我給你的印記,你永遠都屬于我……”紀澤深深吸了口氣,企圖將身體的灼熱驅逐出去,他被陸梟這句話狠狠地燙到了。什么是永遠,大概只有天知道。粗重的呼吸,間或間壓抑著的呻吟都隨著風散去。陸梟似乎是真的打算將紀澤連骨頭帶rou都吞下去般,執著地在那人身上印下或深或淺,或紅或紫的痕跡,不消一會兒,紀澤原本光滑白皙的身上已經是遍布吻痕,乍一看觸目驚心。而紀澤能做的,只是承受陸梟如此強烈的感情。不甚老實的手愈探愈下,陸梟左手撐在紀澤耳邊,右手則一把將他的褲子拉下。年輕的,修長的大腿,因為緊張和情,欲而緊緊繃著,像一把蓄勢待發的弓箭。陸梟輕輕地將掌心溫度高的驚人的大手覆上去,輕輕摩挲。紀澤只感覺到自己快要被火燃燒殆盡,這種陌生又強烈的感覺——來自欲,望,是他從未有過的體驗。直驚地他只能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簌簌顫動。陸梟帶著深沉欲,望而更加低的嗓音在紀澤耳邊響起,“阿澤,第一次?”而后是悶悶的笑。這個青澀的家伙,想來,肯定也是第一次戀愛。聽到陸梟帶著得意的調笑之后,紀澤睜開眼睛瞪了他一眼,而原本就讓人沉醉的眼睛里,有著明亮無比的色彩在跳躍,看得陸梟心醉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