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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56、第56章...傍晚的夕陽,迸發的是最蓬勃的壯麗——所有的山林樹木都被染上一層橙紅色,整個世界好似被極具想象力的畫師用豐富濃重的色彩給調上了最分明的顏色。紅的夕陽,綠的樹,白的水……陸梟站在吊腳樓前,眺望遠處的一片火紅,天上的云,一路從這邊燒到大山的那一邊,美得讓人感到驚心動魄。他眼里是一片專注,映襯著輝煌的夕陽,碧色的眸子如微瀾的湖面波光粼粼,是純粹的欣賞的色彩。紀澤見在高大挺拔的背影一直佇立在窗口,于是放下手中的自己繪制的地形圖和緬甸金三角的地圖,不由自主地走過去,站到陸梟身邊。好奇地觀察著陸梟的神色,難得陸梟沒有惡趣味地同他進行各種調侃調戲。陸梟微翹的嘴角輕輕嘆了一句,“這里真是美。”“是啊,沒有污染,沒有整齊的城市規劃建設,是完全沒有經過雕琢的自然。可也同樣貧窮落后。”紀澤順著目光,炊煙裊裊,寨子里的村民已經在開始準備晚飯了。“可惜沒有畫筆和工具,我已經,很久很久沒畫畫了好像。”陸梟對著夕陽景色略帶癡迷般的陶醉說道。忽又想起什么般高興地說道,“不過,我帶了相機,阿澤,我們出去拍照吧!”緬甸金三角,進了這個地區是禁止攜帶相機之類的物品,不過陸梟身份特殊,檢查的時候倒也沒有把他的相機給沒收了,這才帶了進來。本來,這次他用的理由就是帶一批這一次新出的海洛因回去,以及當做旅游開拓眼界。張啟威早知道陸升的這個兒子早年的時候全世界亂跑,酷愛去各地漂泊寫生,倒也沒怎么在意。心動就行動的陸梟一把拉過仍舊一臉錯愕的紀澤,笑得一派明朗,“走吧,我曾經在非洲跟著一個野外攝影師玩過一段時間,他去過很多地方,唯獨沒來過緬甸金三角,一直引以為憾。”陸梟借了張啟威的一輛舊式軍事吉普車載著紀澤就出門了。沿著他們那天晚上游泳的河流一直向下走,一路樹林茂密,夕陽余暉相送,傍晚的清風清爽舒適,吹在面上是說不出的舒服愜意。紀澤撫了撫自己的被風吹亂的衣角,垂頭沉思,看不上面上是什么表情。陸梟伸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頭,帶著藏不住的寵溺說道,“想什么呢?阿澤,舒服么?”紀澤卻是心下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烏黑的眸子在橙紅色的光輝里浸潤得愈發如水般透徹,“在迦南的時候,我曾經想過很多種做臥底的結局,卻沒想到,是在異國他鄉跟你出來兜風看風景。”陸梟低低地笑了起來,“那你曾經的設想是什么?我被你陰謀得逞逮捕歸案,還是你的身份暴露,被我五馬分尸?還是?”“當時想的總歸是不好的結局。”紀澤開口說道,略帶著劫后余生的輕松。想起那時的心情,他怎么能否認也曾為陸梟心生難過?陸梟一邊看著前方,軍事吉普車在不甚平坦的路上前進著,“阿澤,你錯了,這不是最后的結局。我們的結局,還沒來。但是,我相信,一定是個好結局。”陸梟說得篤定又堅定,固如磐石,誰也別想改變他的這個想法。紀澤迎著清風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自嘲般地一笑,“是啊,會是個好結局。”倆人在一個小坡腳下停下來,夕陽已經降到了半山腰,沒有方才的瑰麗無比,是帶著暖又軟的色調,看地人心都要醉了。爬過山坡,一片一望無盡的草甸子在兩人面前展現,細長飄搖的蘆葦,瘋長的香蒲以及一些不知名的植物夾雜在一起,組合成一片綠色的海,微風拂過,風吹草動迷草香。融融光,淡淡風,像要融化一般的夕陽光都散在這片草海里,看得人心都要揉成碎片。紀澤凝望著眼前寧靜到仿佛天地之間只有這一片草海的景象,由衷地感嘆到,真美。陸梟拉著他在坡度很緩的山坡上席地而坐,溫柔又漂亮的綠色眼睛里漾起一層層淺淺的笑容。舉起掛在胸前的相機,調準焦距和鏡頭,陸梟連著“卡擦”幾聲拍了許多張,在這樣神奇又美妙的景色之前,所謂的照相技巧與技術完全都是浮云,只要你有真正欣賞與贊美它的心情,那么每一張都是神作。陸梟放下相機,低沉的聲音緩緩述說,“小時候,我母親喜歡給我講睡前故事。我們雖然一直住在意大利,但實際上她是一個法國人。法國有個著名的童話,叫……”他的聲音,融合著眼前的美景,拂過面上的清風,有著蠱惑人心的味道。紀澤難得再次聽到陸梟講他小時候的事情,分外認真地睜著他烏黑發亮的大眼睛傾聽著。陸梟一瞬不瞬地盯著他,這樣的故事,真的適合在這個時候講給這么美好的人聽,“小王子住在自己的星球上,當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愛看日落。有一天,他心情應該是很不好,就看了一千四百次日落。”“一千四百次日落?”紀澤驚訝地感嘆道,“這真的是很奢侈的事情。”“嗯?”陸梟頗有興趣地問道。“這么美的東西,看一次就驚心動魄,一天一千多次,會讓人幸福得承受不了。”某只黑眼睛的大白兔感慨道。陸梟扯過紀澤的脖子,抵著他的額頭,深深地凝望著他的眼睛,“這樣噴薄而出的絢爛,的確是一輩子一次就夠了。”紀澤只是靜靜地回望著陸梟,黑到發亮的眸子里一絲情緒也無,卻讓人覺得只消望上一眼,就會跌入深不見底的潭水里。陸梟的意思,他何嘗不知?“聶魯達曾經說過一句話——愛情如此短暫,而遺忘太長。阿澤,我不想我的下半輩子,只剩遺忘的過程。紀澤,你信不信,我可以給你幸福?”陸梟慢慢收起笑容,緩慢,他想讓紀澤看清他的眼神,看得清楚,看得明白。紀澤難以名狀地感覺到身體的顫抖,這是他們第一次,如此面對這個問題——將來,感情,兩個人何去何從?紀澤不怒反笑,“陸梟,你這是在演黑幫片么,我是警察,你是黑道,然后,你要給我幸福?”“阿澤,給我一個機會,從緬甸回去,我們重新開始。我在慢慢脫離我父親的控制,這次來緬甸是第一步。”陸梟正色道,他的語氣和神情堅定無比。而他扶著紀澤后腦勺的手卻是那樣溫柔,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