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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圍。明明是一對多的情況,那幾個人竟沒出息地嚇出一身冷汗,平日里的囂張底氣消散殆盡。直到被逼到墻角無處可退,三個人才哆哆嗦嗦地開口,開始互相推諉——“是他,他先看到易少爺來找您,叫我們一塊兒去逗他玩的?!?/br>“你胡說!明明是你,是你說想看他是不是真的傻,還拉著我一起……”“周少你聽我說,我沒有參與,這件事跟我無關,他們兩個說要送易少爺上山去的時候我沒跟著,我還勸他們不要玩大了?!?/br>“放屁!當時就屬你起哄得最厲害,還說要幫他看看生日禮物周少會不會喜歡。”“那那那惡作劇總不是我干的吧?是你,走之前把門鎖上了,讓他乖乖在屋里等周少。”“我哪知道你還把鑰匙帶出來了?那兒荒郊野嶺的,叫救命都沒人聽見。”“誰知道他這么傻啊,讓他等著他就真待著不動,但凡腦筋正常點兒,翻窗也跑出來了啊?!?/br>……接下來的扯皮周晉珩沒耐心繼續聽,崩在臨界點的怒氣無預兆地被點燃,他沖上去按住一個人就打,緊盯要害部位,拳頭一下下落在頭、臉和胸口上,次次都是拼盡全力般地兇狠。警察趕到時那三人已經癱在地上動彈不能,周晉珩還騎在其中一人的身上,一拳一拳不知疲倦地揮,骨rou被重重擊打的悶響將耳膜撞得生疼。被警察拉開的前一秒,他還攥著那人衣襟不肯松,用野獸般嗜血的眼神盯著他,面目猙獰地質問:“你說誰傻?你他媽的給我說啊!”昏迷的三人被救護車送往醫院的同時,周晉珩坐在警局的審訊室里,為了迎接某個人回家特地換的新衣服上滿是血污,分不清哪些是他自己的,哪些是別人蹭上去的。遞紙巾讓他擦擦臉,他不接,也不配合做筆錄,警察只好轉過去向另一個人問話。那個跟了周晉珩一天的人欲哭無淚,不知道自己拍個馬屁怎么就攤上這一堆麻煩事,無奈地對警察編故事:“這位周少,您應該見過的吧?文藝工作者,剛才在酒吧體驗生活呢,都是鬧著玩的,鬧著玩的?!?/br>警察見多識廣,根本不信這一套:“體驗生活?這是準備翻拍古惑仔嗎,不要命地往死里打?”過不久,周晉珩的父親周驊榮趕到,二話不說先劈頭蓋臉一巴掌下去:“看看你干的好事!”周晉珩被他打得偏過頭,仍是不言不語,眼皮都沒掀一下。等看清楚兒子臉上的傷,周驊榮登時心軟,嘆了口氣,壓低聲音交代不方便言明的話:“前因后果我已經告訴律師了,那幾個人負全責,跟你沒關系,待會兒警察問起來你就事論事承認錯誤,就說是有點小矛盾一時沖動,我好盡快把你保釋出去。”周晉珩這才有了點反應,轉過來看周驊榮,張開嘴聲音都是啞的:“負什么責?”周驊榮當他打架打傻了:“易暉的死當然是他們的責任,跟我們家沒有一點兒關系。你出去之后也別亂說話,先消停一陣子,別再到處惹……”沒等他說完,周晉珩打斷道:“誰死了?”隨后自言自語般地重復一遍,“他沒死?!?/br>他神情漠然,仔細一點才能發現并不是無動于衷,而是一種聽不進任何人的話、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麻木和固執。一夜無眠。清晨的首都已是秋天的模樣,霧蒙蒙的像籠著一層紗,空氣干而冷,風吹在身上好似夜露滲透肺腑。循著印象找到對應的門牌號,周晉珩按下門鈴時幾乎沒抱希望,里面可能沒人在,就算有人也不一定會給他開門。所以門從里面打開時,他先是愣住,隨后忙問:“易暉呢?”沉寂了一整晚的心臟復蘇跳躍,見門里的人不說話,他急不可耐地追問:“他在嗎?我要見他?!?/br>若是他稍稍留心,便可發現被他稱為大舅哥的人西裝還穿在身上沒來得及脫下,顯然剛從外面回來,從面容的疲態亦可推測到他同樣整夜沒睡。程非池不動聲色地上下打量周晉珩,最后將視線落在他傷得五彩斑斕的臉上,眼神冷冽如刀:“不在。”得到回應讓周晉珩激動起來:“他被你帶走了,他在你這里對不對?”“他死了?!背谭浅貛缀鯖]有遲疑,毫不留情地說。剛揚起的一點笑容僵在臉上,周晉珩啞然失語。程非池沒打算放過他,反問道:“他怎么死的,你不知道?”腦中連續嗡鳴,許多零散的片段自眼前呼嘯而過——下著雨的荒山,低矮破舊的房子,刺目鮮紅的血,還有那張被雨水模糊的笑臉。耳畔的聲音嘈雜無章,仿佛都來自另一個世界,事不關己地講著一些他聽不懂的話,七拼八湊地描繪出一個他不肯認同的殘酷事實。事實?不是,不可能,他不信。嘴唇翕動幾下,周晉珩咬牙切齒地反駁:“他、沒、死。”僅僅三個字,仿佛耗盡了他本就所剩無多的力氣,再次抬頭時,眼中的光彩散盡,顫抖的聲音里似含乞求:“他沒死,拜托你……讓我見見他?!?/br>第十一章時隔三十多個小時再次閉上眼,周晉珩做了一個清醒夢。所謂清醒夢,就是知道自己身處夢中,仍擁有自主意識??杉幢阊矍暗囊磺卸际翘摶茫仓荒茏鳛榕杂^者看著,不能動,不能說話,不能參與每一件事,哪怕其中有他曾經歷的、真實發生過的。他看見易暉蜷著身體坐在角落里,狹小逼仄的屋子里只有他一個人。他緊緊握著手機,過兩分鐘就點亮屏幕看時間,口中碎碎念地計算著什么。好不容易等到一個整點,他匆匆往手心里呵一口熱氣,就忙不迭地點開撥號界面,撥打一個名為“老公”的電話。綿長的嘟聲轉為急促,易暉一邊聽著,一邊回想送他上山的那幾個人說的話,他們說周少去找初戀情人去了,那人既漂亮又聰明還會畫畫,所以今晚肯定不會來了。每回想一次,易暉的臉色就慘白一分,握著手機的手哆嗦不停,那頭卻始終沒有人接聽。夢中的周晉珩焦急不已,剛要上前抱住那具發抖的身體,畫面忽而一轉,來到S市中心一幢百貨大樓下。他看見自己和易暉并肩走在路上,那是三年前兩家安排的相親飯局之后,他們倆被長輩以“兩個人好好聊聊”為由推出來散步。易暉臉紅得不自然,走得也很慢,明明緊張得要命,還在拼命找話題:“你、你喜歡畫畫嗎?”雙手插兜的周晉珩還是少年人混不吝的模樣,他不耐煩地皺眉,想起那個為了學畫畫離開自己的初戀,語氣便好不起來:“不喜歡?!?/br>易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