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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是不是修士,不敢貿然出手。雖然你說臨安城安全得很,但剛出了陸府的事,我也實在不敢掉以輕心,只能小心謹慎行事,方才你若不來,我根本不知道該不該跟他們走......”這話也頗有漏洞,但奈何喻識演技太好,說到后面當真是一副弱不禁風的膽小模樣。陶頌關心則亂,聽著聽著倒兀自內疚了起來:“是我不好,我不該把你一個人留在那里。”喻識暗暗夸了自己一番,又順著演了一會兒,見陶頌當真不生氣了,才笑笑抹開:“我們不說這個了,良辰美景,別提這種不要緊的事了。”陶頌頓了頓,一腔心思清醒了些,也覺得為這種事計較著實不值,今夜還有要緊話說,不能耗在有的沒的上面。于是他點點頭,又極為不放心地囑咐了一句:“再遇到這些事,先想著去叫我。日后都有我在,你若是害怕,別一個人去對付。”喻識十分聽話地應下,心下卻起了別的念頭。他日后不能老是想著靠陶頌了。陸府之事遠比他想得危險,若是動了上古殺陣,大約真的與歷久年深的仙門大派有關。有人下這種手,背后之事,絕不是覬覦蒼海玉門派相爭那么簡單。陶頌是個好孩子,眼下還能脫身,不能再牽扯進來了。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就說了的好。只是不知怎么,喻識想到要陶頌就此離開,心里驀然有些堵得慌。福祥樓的老伙計在門外聽了半宿,見房間內靜了下來,估摸著時候差不多了,端著酒來敲門:“二位公子,酒熱好了。”喻識心里難受,只想借酒壓一壓,聞言便道:“進來吧。”第46章進城其五臨安的青梅酒甘甜,喝起來倒沒有多少酒的感覺,像新釀的梅子汁。喻識本來想喝酒鼓鼓勁,沒想到越喝越不想說,行酒令都過了七八遍,他也沒開口。他有點不大想讓陶頌走。但不讓人走,不是害他么?喻識扶額蹙了蹙眉,又灌下了一杯酒。夜風悠悠,陶頌摸了摸懷里一本小冊子并一張畫,突然也有些緊張。這臨到攤牌,一顆心跳得撲通撲通的。他揣摩著喻識可能會有的反應,心頭想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情景,又像什么都沒想,頭腦空蕩蕩的。清風徐徐,二人又坐著喝了一刻鐘的酒,帶來的兩壺酒都見底了,還皆清醒得不得了。喻識有些局促地開口:“原來你酒量還挺好的。”陶頌略扯起嘴角,點點頭,心道你也是啊,不是說不能喝么,怎么喝這么多還不醉。二人對視一眼,十分心虛地錯開了眼。又默了半晌,喻識渾身不自在,只想著越慫越壞事,于是他端起杯子一飲而盡,開口道:“陶頌。”陶頌卻也在這個時候抬頭,喚了一句:“前輩。”二人又同時一頓,燭臺上的火光晃了晃,喻識咳了一聲:“我有個事情,想和你說。”陶頌瞧見他遲疑的神色,心頭突然有些不安的直覺,接口道:“要不我先說了我的事?”“還是我先說吧。”喻識好不容易拿定主意,生怕一會兒就變卦了。陶頌揣著三分忐忑,點了點頭。喻識斟酌了下用詞,最后還是直截了當:“陶頌,你和崔淩,過兩天就與我們分開吧。”他自覺此話出口十分艱難,說罷心下先難受了一陣子,低頭吃了口茶,卻沒見到對面有反應。喻識不明所以地抬起頭,卻瞧見陶頌滿面錯愕,端著茶盞的手都在微微顫抖。喻識頓時有些無措。陶頌似乎許久才明白過來,聲音也有些抖:“你是要我走嗎?”“不是……”喻識急忙否認,話說至一半,又覺得如此說也沒錯,頓了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聽我......”他話還沒說完,陶頌忽然捂著心口咳了起來。喻識一驚,慌忙跑過去:“怎么了這是?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先別急......”他給陶頌順著氣,陶頌忽然回身緊緊抱住了他,雙臂勒得他生疼。陶頌哭了,喻識覺得有眼淚打濕了他肩頭的一小片衣裳。他心里突然疼得厲害,也不知怎么辦才好。他未曾料到陶頌會是這個反應。他抱著陶頌愣了一會兒,卻聽到陶頌低沉而委屈的聲音:“你不要趕我走。”他尚未有反應,又覺得陶頌頓了頓,更勒緊了他兩分,語氣帶了些惡狠狠的哽咽:“你不許趕我走。”喻識一腔翻江倒海,兀自壓了半日,安撫地摸了摸陶頌,才輕聲道:“陶頌,先前在陸......”“我不聽,你最會騙人了。”陶頌根本不讓他開口。喻識略動了動,根本掙不開他,只好拍拍他,默了一陣子,又重新開口:“我出山,是為了查清云臺喻岱長老一脈亡故的真相,并不為了找懷霜劍。”他見陶頌沒有動靜,應是平靜了些,又斟酌開口:“喻長老于我,有再造之恩,他驟然于歸墟仙逝,我得找出其間隱情,讓他于九泉安息。”他頓了頓,心下涌上一層不忍,但還是道:“這是我的私事,封弦幼年長于云臺,勉強算局內人,但你和崔淩,與我不過泛泛之交,同此事更毫無關系,不能再跟著我涉險。”陶頌沉默了好一陣子,終于松開了他,卻只低聲問了一句話:“原來我在你心里,還只是泛泛之交嗎?”喻識一怔,怎么挑了這么個不要緊的話問?但陶頌神色晦暗,他生怕人瞎想,忙道:“不是不是,但此事過于兇險,我越是把你視作親近之人,越是不能無端連累你。”他頓了頓,念起地牢情狀,一時當真心有余悸:“你若是有個萬一,我又該如何自處?”夏季的風有些涼,簾帳一起一伏,吹得喻識心里一陣冷一陣熱的。陶頌摸了摸心口的小冊子,又低聲道:“在你心里,這是第一要緊的事嗎?”喻識愣了愣,輕輕點了點頭:“眼下容不得思量其他事,我一日查不清楚,便一日寢食難安。”想了想,又有些疑惑:“還有旁的要緊事要考慮嗎?”陶頌驀然有些難受,他發現他的心思是那樣的不合時宜。他不該在別人滿腹血海深仇的時候,去提百年前的兒女情長,去提一個早就被忘記的承諾。喻識從頭至尾,壓根就沒有喜歡過他。不過是他一人當了真。陶頌沉默了一會兒,心尖上涼涼的。夜風吹起來層疊簾帳,陶頌心里又苦又澀,抬頭抑了抑眼淚,卻又有些不甘心。他不想就這樣走。他還喜歡喻識,他想讓喻識也喜歡他。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