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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沉了下去,后知后覺的摸摸滑膩的臉,又去摸腰肢,軟的,細的。 完了。 夷狄王十有八. 九是玩. 膩了夷狄女子,乍一瞧見她,起了新鮮勁兒,她陰差陽錯救了他一命,也許根本不值一提,那本就是個性情古怪難測的人,誰知道心底存的是什么心思。 桑汀忍不住胡思亂想,因為能保住這條小命的同時,她還存了不該有的奢望。 清清白白的姑娘,誰想被糟蹋了去? 三月四月見她臉色越來差勁,以為說錯話了,三月想起關中女子極其重視禮儀,忙解釋道:“娘娘,皇上一言九鼎,從無失言,皇上說過您是皇后,您就是皇后,從前在夷狄沒有這么多規矩禮儀,可如今立了新國有了新制,等您身子再好些,便能舉行冊封大典完婚了?!?/br> 桑汀方才從一層驚慌里脫身,竟又猝不及防的迎來一道驚喜。 “還沒有冊封過?”桑汀語氣里有掩不住的喜色,“只是他嘴上說的?” 三月四月為難地點頭,但是大王說過的話,可是比那圣旨還要作得準,雷打不動。 桑汀這是喜多于驚,沒有冊封再好不過了!這意味著她或許還可以有別的出路…… 若是等到時機,她逃出去—— 可是很快的,一股巨大的陰影撲面而來,將桑汀整個人籠罩住。 夷狄王之所以口頭立后,并無圣旨,不正是應了她之前的猜測,到時被折磨死了,也正正好,隨便把她扔去荒涼地喂狼喂狗,也沒什么麻煩的。 這諾大的皇宮,全是他的人手,而她孤身一人,便是走出坤寧宮,都是難事。 她并沒有什么機會。 桑汀只覺有一盆涼水從頭潑下,涼到了腳底,如今的時日真真是頭頂懸著一把利劍,隨時要刺穿她的身子。 此時其阿婆領著幾個人從宮門走來,看到三人徘徊在殿外,登時加快了步子:“娘娘,您身子還沒好怎么出來了?今日風大,若是再著涼,皇上該擔心了?!?/br> 說罷,其阿婆眼神警告的掃一眼三月四月,而后仔細幫桑汀攏了攏衣裳。 桑汀神情呆滯的看著她,其阿婆臉上的關切那么真實。 她心口堵著千言萬語,卻一句話也問不出。 秋風帶著桂花清香拂面而來,吹得寬松寢衣貼緊少女玲瓏有致的腰身,沁涼沁涼。 - 夜里,桑汀發燒了。 這個本就嬌弱的身子,中了九陰寒毒后更弱不禁風了。 才醒過來不到一日的人,又安安靜靜的躺在了榻上?;傻哪樕咽鞘蛛y看,眸光冷沉駭人,掃過十幾個伺候的宮女,這才像是要吃人。 三月四月已主動跪在了外殿,二月亦是。 稽晟并未多言,叫其阿婆多拿了幾床厚實被褥來,仔細給桑汀蓋上。 太醫院院首才將把完脈,當即開藥給底下人去熬,神色復雜,對稽晟道:“皇上,因那寒毒入體已是虧損了元氣,即便娘娘如今余毒清退,身子未曾恢復,此番著涼發燒也著實要緊,且……” 稽晟狹眸微瞇,聲音寒涼:“說。” “等娘娘醒了,還要問問她先前可用過什么藥,無人扛得住這九陰寒毒,她全因這特殊體質活下來,然不是生來特殊,依著脈象,極有可能是自小就用了什么藥湯養著,若是繼續以從前的方子調養,或許事半功倍?!痹菏渍f完,便收拾藥箱。 一片沉寂中,稽晟忽而道:“若當初中箭的是我,世間再無東啟?!?/br> 沒有她,世間再無稽晟。 院首深以為然,卻不敢應聲。 東啟王朝建立至今,誰沒見識過這位狠角色的手段?卻不知如此心狠手辣之輩,也有這般柔情,世人皆以為是娘娘舍命救了皇上,皇上重恩情才此般厚待。 然而男人與女子不同。或許是有恩,但最多的,一定是情。 過了會子,其阿婆端來藥湯,院首與之一同退下。 稽晟吹涼了藥湯,一勺一勺的給人喂下,看那被藥湯潤得飽滿櫻粉的唇不斷嗡動著,是在說什么。 他放下碗,俯身下去,聽到一聲細細小小的“阿爹?!?/br> 桑汀燒迷糊了,什么也不知道。 她想父親了。 “阿爹,我想回家,這里好可怕……” 嗯,不結巴了。 稽晟的眉心跳動得厲害,終是僵硬的抬手拍拍她的臉兒,不自在的道:“這里就是你的家?!?/br> “不……不!” “這里是虎狼窩,才不是我家!” “夷狄王會吃掉我的!他好可怕…” 聞言,稽晟的臉色實在不太美妙,琥珀色眸底翻涌著nongnong燥郁與不耐,薄唇抿得緊,硬是半點沒發作。 倒是奇怪,即便她已經忘了當年種種,可僅憑兩年前的一面之緣,甚至沒有與他說過話,如今怎的就這般畏懼? 他分明什么都沒有做,沒有強迫過她任何事,更沒有兇過她一分一毫。 稽晟還不知曉自己的惡臭名聲早在大晉傳遍了,說是家喻戶曉也不為過。 而榻上的人不知是夢到了什么,彎月眉皺得緊緊的,額上不斷發虛汗,忽的一把抓住輕覆在臉頰上的大掌,聲音尖銳,近乎是尖叫一般:“救救我!” 稽晟沉著臉,垂眸看向桑汀攥緊他的手掌,白白嫩嫩的,纖細又柔軟,這么瞧著,確實想吃。 東啟帝命不好,生在北狄王家,卻是沒名沒分的庶子,自當年得她一顧,縱身沙場,摸爬滾打十幾二十年,到過最荒無人煙的大漠,也進到最幽深隱秘的山林,為了生存,天上飛的,水里游的,山里跑的,樹上長的……什么沒吃過? 卻獨獨沒有吃過這么香柔嬌軟的姑娘。 稽晟靠近小姑娘耳畔,冷幽幽地道:“我就是要吃掉你的夷狄王?!?/br> 第5章 . 畏懼(五) 哪里有小姑娘香? 桑汀被嚇醒了。 猛地睜開眼那一瞬,便對上一雙泛著幽光的琥珀色眼眸,近在咫尺,眸底倒映著她驚嚇過度的臉兒,汗涔涔的,似才從水里撈出來。 驀的,她呼吸一滯,飛快撒開手,一雙杏兒眼因驚恐畏懼而驟然放大,眸有濕意,眼簾隨即重重閉上,長睫止不住的顫,到底掩不住晶瑩的淚珠子。 稽晟倒沒曾想過要把人嚇醒,如今見狀,卻是扯了扯嘴角,牽出一抹戲謔又無奈的笑。 他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起來喝藥?!?/br> 剛才才喂了半碗。 桑汀試探的睜開半只眼,見男人坐在榻邊,手里端著藥碗正瞧著她,眸光深邃,她心中發怵,卻不敢再閉眼了。 “我,我我……我自己來,你,你——” 又結巴了。 稽晟煩躁的睨了她一眼,桑汀噤若寒蟬,而后稽晟舀了一勺藥湯遞過來。 這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