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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出了城不遠,便見一輛黑沈不起眼的馬車停在小樹林之外。何逢世便讓車夫停車,囑他轉回府中告知夫人,舊友相邀,今晚便在外頭歇了,明日自有人送回府中。車夫得了主家準信,也不疑有它,徑自轉回城中。何逢世獨立道旁,目送馬車絕塵而去,直至只余塵煙滾滾,才隨那突然現身的黑衣人往那輛黑馬車走去。何逢世此時心里卻是平靜了,看黑衣人這架勢,并不是普通劫財匪人。細想近來,也只是與那三王爺有了些往來,想必這番“邀請”,與那位王爺脫不了干系。只是前些時日聽得邊關戰事吃緊,理應無暇他顧的王爺哪來的空閑時間來與他相見?莫不是要他往邊關而去吧?何逢世獨坐馬車內,心思千回百轉,怎麼也猜測不出三王爺的用意。遷去湘湄國之事,除了阿高外,便是那三兩個去了湘湄國的人才知曉;轉移過去的貨物,更是細分在各地商鋪貨品中發出,理應不會有何破綻可尋才是。只是若離了此事,他與三王爺就再無瓜葛。如此周折地邀請他去相見,還是在戰事吃緊的時候,也實在太過於令人驚疑。黑衣人趕車的把式極好,如此快速行進,車行尚算是平穩。車廂是密封的,加上又是黑夜,他在一團漆黑中不斷隨車廂晃動,顛得腦子都開始混亂了,卻又停不下思緒,越想更越是心神不屬,這三王爺究竟意欲何為?當馬車猛然停下來之時,毫無準備的何逢世一個不穩,直接跌趴在車廂內。同時,黑衣人也打開了車門,對他的狼狽姿勢視而不見,仍是那平板的聲調:“有請何爺移駕。”何逢世倒也淡定,也不去管被磕得隱隱作疼的下巴,翻身下車,隨意理了理衣履便隨那黑衣人往一小院落而去。他偷眼打量周圍景物,此時天上只斜掛著一眉新月,雖不至不見五指,也只是隱約可見樹木輪廓,除了他們正急急向其而去的小院落,并未見其它火光。行至院子正中,走在前面的黑衣人便停了下來,正留意著周圍景況的何逢世一時不察,差點一個收勢不及撞了上去。黑衣人單膝跪下:“主人,何爺帶到。”“退下罷。”從屋內傳來的聲音,正是屬於那位此刻應在戰場上的三王爺。黑衣人閃身而去,何逢世獨立於院子之中,未得傳喚也不好自行進去,便仔細察看這小院落。還真的是極小,也不知此前是什麼人居住,只得三間相似大小的廂房并排,與尋常人家居住的樣式完全不同。現今只有中間那廂房正點著燈,依稀見得一模糊人影在晃動。到了此時,何逢世一路上帶著的憂思卻消散了,事已至此,也只能見勢行事。他暗自慶幸阿高今日不在城中,如今面對那三王爺的是他,情勢再糟也不過是威脅,倒也無甚可憂慮的。☆、大勢已去何逢世在外立了半晌,聽不到屋內有絲毫動靜,甚至那模糊人影也見不著了。他不由猜疑,三王爺莫不是要罰他立於此院中一宵,方覺顯足威儀,才能紓尊降貴地召見他。胡思亂想間,那原本毫無動靜的中間廂房此時吱呀一聲開了門,從房中緩步而出的,正是三王爺。三王爺站在門廊上,反手小心冀冀地掩上門,仿似房中藏有什麼稀世珍寶。“草民參見王爺。”何逢世恭敬下跪,不意外地,三王爺并無意喚他起身,任他跪在尚有些濕潤的泥地之上。三王爺傲然地俯身看他,冷冷開口道:“何逢世,你可知為何本王要使人暗中帶你過來此處?”“草民惶恐,不知何處冒犯王爺,請王爺明示。”何逢世伏身在地,戰戰兢兢地回應。“惶恐?不見得吧,本王聞得你打算舉家遷去湘湄國,叛國之事爾等草芥小民都敢為之,何來惶恐一說?”三王爺冷哼,滿意地看到伏在身前的身軀微微顫抖著。果然是此事泄露了出去。何逢世駭然無語,身子無法自抑地發著抖。叛國可是要誅連九族的罪名,因此他們行事慎之又慎,他連妻妾都不曾告知,想不到竟然如此輕易便被三王爺三言兩語說破。暗自定了定心神,何逢世以額貼地,擺出更為卑微的姿勢,連呼冤枉:“草民確是與湘湄國一些商賈有著物品交易,卻也完全未曾有違我昊炎法令,絕無叛國之事,還請王爺明鑒。”三王爺似對他的說辭頗為受落,語氣之間陡然放軟:“本王對那些個謠言將信將疑,只是言說之人言之鑿鑿,種種痕跡又相符了八九分,確讓本王費煞思量。不過……”“王爺明察秋毫,此事絕對是他人造謠中傷,草民對昊炎之赤誠可表日月。還望王爺徹查此事,還草民清白。”何逢世咬牙,順著三王爺之意應道,如此形勢,已輪不得他來強硬作態。“本王便說,子都的兄長定不會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此事本王一定謹慎處理,你毋須憂心。你起來說話罷。”此時的三王爺已是笑容滿面,哪里還有之前的咄咄逼人氣勢。何逢世千恩萬謝地起了身,垂手退立一旁,看三王爺又待如何發作。“今日巧遇子都,本王自然是無任歡喜。哪知卻聽得隨從回道,你待攜子都隱姓埋名,往那湘湄而去,其時本王驚怒萬分,但子都卻是一力為你開脫。而今聽得你的說辭,也是一字不差,看來確是他人謠傳。”何逢世大驚,不覺抬頭望向三王爺,果見他紅光滿面,一副喜不自勝的模樣。“有一事,本王還想請何當家的代為解惑。”“草民愧不敢當,草民自當戮力而為,王爺直說無妨。”何逢世如今心里大亂,又想及如今阿高必定落到了三王爺手里,更是頭大如斗,已無法再去猜測三王爺的心思,只能麻木作答。“聽得你府中的如夫人說,子都自幼與你同長,更是日日與你同榻而眠,親昵非常;本王隨從又打聽得來,子都酒醉之時對小倌吐真,對你一直存那分桃之心,不知此事是否屬實?”三王爺臉上仍是帶笑,只是雙眸中寒光大盛。何逢世被他的說話震得神智一片混沌,卻還是要強自鎮定思量如何回話,才不致牽累阿高。“草民無兄無弟,又天生膽小,所以一直要近身侍兒同榻方能入睡,此事倒不假。至於小倌所言,卻不能作信。草民與阿高義結金蘭,實是因其能力卓絕,且對草民忠心耿耿。草民家有薄財,外人都道他白得了便宜,對他多有編排。阿高是規矩之人,從不曾到那煙花之地去尋歡,偶有應酬不得已才涉足數次,那些個窯姐兒小相公也只是聞聽他名兒,更遑論與他相飲至醉,想那倌兒不過也是被他人言辭蒙騙罷了。”何逢世心內驚濤駭浪,面上再強作鎮靜也不能無痕無跡。也幸得這蛛絲馬跡的驚慌,加上他言語懇切,頗討得三王爺歡心。那三王爺龍心大悅之際,竟不再與他計較,和顏悅色地吩咐他下去安歇。待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