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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她是男主白月光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43

分卷閱讀243

    此,鏡中美人如水洗般出塵,鳳眸蘊含的媚意,沒被素色壓一頭,倒是莫名多出純情,那桃腮微粉,唇不點而紅,別有一番風味。

    透過那枚銅鏡,她看到身后宮女推門,李燼進來。

    他手上捏著一柄骨扇,“嘩”地一聲張開,擱在胸前,別的公子做這個動作,有附庸風雅的嫌疑,而李燼不會,他就是那風雅,身著白色緙金絲長袍,上繪暗紋,長眉入鬢,悅意從他如畫眉眼透出,顯溫潤如玉。

    司以云目中一恍。

    太像她記憶里站在畫舫上吹笛的李縉。

    李燼也在打量著她,道:“挺合適。”

    他合起扇子,用扇子末端挑起司以云的臉,這動作卻不輕佻,他眼眸低垂,來回觀察,又問:“生氣了?”

    在李燼進屋后,周圍的宮女和黃鸝告退,此時,屋里只有他們兩人,司以云垂眼:“妾身不敢。”

    李燼看到被宮女撿起來,放在梳妝臺的淺鵝黃縞花,說:“戴這個好看,怎么換了?”

    司以云垂著眼睛,一剎那,惡意變成她唯一的利器,況且,這幾回忤逆,李燼并沒有真的傷及她。

    她心里門兒清,她需要試探李燼的底線,而非坐以待斃。

    于是,她試探著將“利器”刺向李燼:“如您所愿,若我是王朝云,此時當是守寡。”

    李燼骨扇輕敲在桌上,神色莫辨:“守寡?”

    正所謂一鼓作氣,司以云開口:“就是守前齊王世子李……啊!”

    話沒說完,李燼毫無預兆抱起她,突然的騰空感讓司以云嚇一跳。

    他將她放在梳妝臺上,高大的身影貼著她,沒等司以云平復心跳,只覺頭上發髻一松,那根簪子被李縉拔下來。

    幾縷頭發順著鬢角滑落,司以云的眼角余光中,玉簪被猛地丟到地上。

    清脆的響聲后,摔成幾截。

    被她壓制的理智,終究戰勝她的憤怒,心里暗想不可玉碎,低頭不說話。

    而李燼拿起臺上的縞花,他不太會戴,在司以云頭上比了比,才戴上去,他拂開她的面上頭發,笑說:“這樣才好看。”

    好似絲毫不在乎司以云剛剛的話。

    司以云張張口:“太子爺,妾身不想成為其他人。”

    李燼手指點了點她眉尾,語氣帶笑:“你不是其他人,你是王朝云。”

    司以云一口氣卡在喉嚨,不上不下。

    李燼將她抱下來,攬在懷里,問:“要不要練字?”

    司以云:“不……”

    “書房備有澄心堂紙,徽州墨,紫狼毫筆,”李燼說完,才又說,“不想練字,我近來得一副金絲楠木琴,可以練琴。”

    司以云:“妾身都不會!”

    李燼淡然:“練就會了。”隨后笑了笑,“這些,王朝云都會。”

    司以云眸中又燃起熊熊怒火,什么冷靜不冷靜,她實在受不住,用力從李燼懷里掙脫,朝門外跑出去。

    立時,幾個宮人攔住她:“良娣且慢。”

    李燼從她身后慢慢走來,他的手放在她肩膀上,聲音在她耳后,極低:“我最初學著,成為齊王世子,可沒你這般挑刺。”

    司以云閉上眼睛。

    這是什么玩笑,是誰規定,要把一個好好的人,逼成另一個人?

    她隱約猜到,李燼的瘋魔,與這些定有脫不開的關系。

    但她不可能陪李燼瘋。

    她低頭看著眼前的紙筆,其實,她不是不會琴棋書畫,在教坊司,每個清倌都要學,但她不喜歡。

    她不喜歡活在框架里,每每被逼得受不了,就會提著裙子,跑到長廊的盡頭,去聽一曲笛聲。

    她抗拒這一切的安排。

    作為抵抗,她抬起手,隨便在紙上寫字,刻意為之,筆畫粗糙,字體粗獷,白白糟蹋一張澄心堂紙。

    李縉倒也不惱,甚至頗覺好玩。

    他放下磨墨的手,走到司以云身后,冷香融入她的暖香,寬大的肩膀將她籠住,他一手按住司以云紙筆的手,破有耐心的,教她寫字。

    不過,與其說是教,不如說是他強自捏著司以云的手腕,不顧她的意愿,在紙上寫下一個字:燼。

    “這個燼,知道是哪個燼嗎?”他壓在她耳畔,問。

    司以云整天憋著火,語氣生硬:“妾身知道,此字是,太子爺、自幼喪命的胞弟的名諱。”

    這一下,觸及李燼的底線。

    李燼的力氣倏地增大,將她反過來,他捏住她的下頜,額角浮現青筋,像在極力壓抑什么,眼中隱約透著殺氣:“再說一次?”

    司以云迎著他的逼視,她心思通透,一下明白李燼的矛盾點,難掩惡意的戲謔地說:“太子爺知道,您還有一位胞弟吧?”

    “胞弟因一些原因早逝。”

    她配合著他,完全把他當李縉,本該遂他意,可是到這時候,李燼臉色微青,半晌,唇色發白:“住嘴!”

    司以云又覺可笑:“太子爺不是想讓妾身成為王朝云?那太子爺就是原齊王府縉公子,妾身沒弄錯……”

    說到底,就是李燼嘴上說著,他成為李縉,她成為王朝云。

    實際上,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李燼只是想做李燼,卻要逼她成為王朝云,實在荒謬。

    那別怪她刻薄,如此戳破他。

    司以云話沒說完,李燼松開她的手,他直起身站到一旁,靠在桌子上,低著頭,神色莫辨。

    這時候的李燼,看起來和正常人一般,但也說不準。

    司以云不說了,也不多待,她放下筆,用一旁的水凈手,只說:“太子爺,妾身先下去了。”

    不等李燼回過神來,她提著素白裙子,跑出書房,趕緊松一口氣,手心早就冒汗。

    但是,違逆李燼、不再只是承受,于她而言,暢快極了。

    她就是不愿做別人的影子,他又能耐她如何?

    其余要如何做,只待從長計議。

    而李燼盯著司以云離去的背影,擰起眉頭,全賴他這副好樣貌,俊雅的眉目間,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憂愁,叫人看了心生不忍。

    只可惜,想法確實混賬。

    他發覺,司以云說得沒錯。

    其實,他的情緒并非屬于他自己,在所有事的反應上,他只能用李縉的“溫潤”去應對,唯獨對司以云,他露出自己的獠牙。

    世人都當他李縉,連他自己也覺得,他就是李縉。

    但是,在司以云這里碰壁了。

    司以云不肯把他當李縉,而他自己,也不愿意在她面前當李縉。

    倒是司以云提出這一點,一語驚醒局中人。

    鼻間有徽州墨的香味,再看桌上一個方方正正的“燼”,李燼歪了歪頭。

    情緒是一團線,緊緊纏繞著,常人能輕易解開的結,對李燼來說,要牽著其中一端的線,仔細地摸索,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