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7
,笑著問他是否愿意常伴身邊?他于是竭力點頭,眼中盡是虛幻的甜蜜,嗓音無比輕柔:「好……我這一生一世,都愿陪在殿下身旁。」啪。細微的輕響過后,那枚珍珠突然碎裂開來,白色粉末被風一吹,霎時消散無蹤。第十章日光透過窗子照進來,有些刺眼。流光不由得抬手擋了擋,緩緩睜開雙眸——首先入眼的是熟悉的床頂,接著是雕花的床柱,然后是柔軟的床幔,最后則是一張含了淺笑的俊逸面孔。他心中一動,前塵往事一一浮現腦海,不由得」啊」的叫出了聲。談幽側躺在床上,直勾勾的盯住他瞧,微笑道:「醒了?」語氣十分輕柔,仿佛相同的對話已經重復過了千萬遍,每日每日,他都這樣守在床邊等他醒來。流光有些恍惚,一時只覺胸口發悶,問:「我睡了多久?幾百年還是幾千年?」他仍記得那日跟鳳子希同歸于盡的情景,末了珍珠化作粉末,他應當也是魂飛魄散了才對。那么此刻能夠清醒過來,定是談幽花費了無數心血,才令他重塑血rou、重聚精魂。這其中的種種艱險,旁人根本無從想象,談幽卻只是一笑帶過,輕描淡寫的說:「無論多久,對我而言都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乖捖?,不等流光說話,便湊過去吻住了他的唇。熟悉的溫暖氣息鋪天蓋地的壓下來。流光喘了喘氣,心頭陣陣激蕩,情不自禁的回應這個吻。他在無邊黑暗中掙扎了這么久,如今睜開眼來,終于第一眼就瞧見了談幽。曾經錯過那么多回,這一次……總該緊緊握在手中了吧?「殿下……」「乖,」談幽的吻在流光唇邊流連一陣,依依不舍的退開去,道:「你身體剛好,該多休息才對?!?/br>流光怔了怔,忍不住笑出來:「這回輪到我生病啦?嗯,你的傷全好了嗎?」邊說邊動手撫摸談幽的臉頰,但覺手臂酸軟無力,果然有些不聽使喚。談幽不動聲色的笑笑,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只道:「你繼續睡。」他目光溫柔至極,這么悠悠的望過來,令流光覺得心里暖洋洋的,就算再怎么疲倦,也舍不得閉上眼睛。談幽便伸手往他眉心一指,笑吟吟的問:「怎嗎?要我哄你睡覺?」流光跟著笑起來,隔一會兒卻輕輕嘆氣,將頭靠在談幽的肩上,道:「我睡了這么久,天界可不知變成什么樣子了?!?/br>「放心,白七夢一直活蹦亂跳的,沒有闖禍。」「我指的不是這個?!?/br>「鳳子希死有余辜,我可沒興致救他。」「我也沒有提他?!?/br>流光一路搖頭,只是望著談幽看。談幽同他早已心意相通,怎會不知他心中所想?卻只微微一笑,慢條斯理的說:「其它也沒出什么大事,不過是天帝的位子換人坐了而已?!?/br>「六殿下?」談幽想了想,道:「是誰坐上這個位子,跟你我又有什么關系?你不必理會了?!?/br>流光從黑暗中清醒過來,一見談幽守在身邊,就知此人費了絕大的力氣救活自己,定然是無暇顧及天界之事了。他曉得談幽嘴上雖然不說,卻一直將天帝寶座視作囊中之物,如今為了他的緣故,竟將這權勢地位統統拱手讓人了。他胸口窒得厲害,但又說不出話來,只動了動手指,牢牢握緊談幽的手。談幽知他心意,低聲道:「你若覺過意不去,就該快些養好身子?!?/br>頓了頓,聲音轉得更低,故意在流光耳邊吹氣:「好讓我……快活快活。」流光的臉立刻紅了起來,在他懷中輕輕掙扎。談幽只是笑,又鬧了好一會兒,才和流光一起裹進被子里,道:「好了好了,這下總該睡了吧?」流光果真有些倦了,卻又不肯入睡,深怕這一切只是夢境。他努力睜大眼睛,將談幽仔仔細細的打量一遍,確定他容貌恢復如初,才算松了口氣。談幽沒有辦法,只好換個法子哄他,咒語一念,手中頓時多出了一樣東西,滴溜溜的在掌心里打轉。流光定睛一看,赫然正是他那枚珍珠。只是珠子上布滿細碎的裂痕,瞧上去黯淡無光,再不復從前的流光溢彩。流光看得有些癡了,真不知談幽便了多少手段,才將這枚珠子修復完整。他自己不過在黑暗中睡了一覺,而談幽獨自一人……卻是如何熬過那些日日夜夜的?他嘴里發澀,尚未問出口來,談幽已先笑道:「雖然不能盡復舊觀,但要讓你起死回生,倒也不算太難。」真正難以抵擋的,只是那刻骨相思。「不過那個時候,你真不應該擋在我面前?!?/br>流光眉頭一皺,毫不遲疑的說:「即便再選一次,我也依然會那么做。」「為什嗎?」「我若是出了事情,殿下無論如何也會想辦法救我。但殿下若一睡不醒,我豈非手足無措了?」談幽知道真的遇上這種事情,流光絕對不會手足無措,他定是跟他一樣的心思,縱使費盡心機,也會將他救醒。只是現下這么個說法,足見流光對自己用情之深,頓時覺得心跳不已,啞聲喚道:「流光……」流光眼底光芒流轉,遠遠勝過那一枚珍珠,輕輕的說:「殿下那時沒聽見我說的話嗎?我這一生一世,都愿伴在殿下身邊?!?/br>談幽當時自然聽得一清二楚,只是這會兒聽流光說出口來,卻又是另外一番滋味。他呆過一呆后,忽的低笑出聲,像許多年前那般,溫柔無比的低下頭去,親了親手中那枚珍珠。珠子在他掌心里打個轉,隱隱散發出柔和的光彩。因為愛著一個人,所以千年萬年也只一瞬。所以,一時一刻……也似地久天長。流光見談幽表情認真的親吻那枚珍珠,臉上自然又發起燙來,不過他精神尚未恢復,說了那么一會兒話后,實在疲倦到了極點,不知不覺間合上雙眸,沉沉睡了過去。接下來的數日都這么醒醒睡睡,朦朧間似聽見談幽在耳邊說了許多情話,只是并不真切。等他身體完全康復,真正能下地走路時,已是幾個月后的事了。流光始終不知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只是看那幻虛島上的一草一木,倒是與從前相差無幾。他跟談幽故地重游,一處一處的賞玩過去,大有物是人非的感慨。如此又過了數日,直到確定身體已經痊愈,流光才提出要去瞧瞧白七夢。結果如他所料,談幽馬上就哼哼起來,小聲嘀咕道:「早知如此,就該暗地里把姓白的解決掉?!?/br>流光聽得好笑,知道憑談幽的本事,要對付白七夢是輕而易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