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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觥籌交錯。許許多多的聲音傳進耳里,但流光聽而不聞,只顧盯著白七夢看。容顏如畫,談笑自若。這是他癡心戀慕的人,可惜永遠遙不可及。流光心底茫然一片,連那百花宴是何時散的也不知道,只麻木的跟著白七夢回了山里。一切如常。是了,無論痛得多么厲害,還是只能照常活下去。倒是那煩人的二殿下突然不見了蹤影。白七夢估摸著他是回幻虛島取那株蘭花了,天天翹首盼望著,隔了三、五日,才再次見到他的身影。那天靈山上正下著雨,浙淅瀝瀝的不算太大,恰好能打濕人的衣裳。談幽手中撐一把紙傘,攜一個妙齡女子跨進大門。那女子素衣,烏發,手中捧一株蘭草,容顏自然是絕麗的,只是眼神太過空洞了些,全然不食煙火的模樣,帶一種迷茫又天真的誘惑,令人怦然心動。白七夢與流光見著她后,同時呆了一呆。白七夢是因為驚艷。流光則是因為她那張臉。那張漂亮面孔眼熟得很,他曾經在某處見過。沒錯,就是初遇談幽的那一夜,他施展法術讓他瞧見的水中倒影,就是張一模一樣的絕色容顏。此刻白七夢對著這張臉微笑起來,眼眸亮晶晶的,頃刻間陷入了愛戀,連招呼談幽的功夫都抽不出來了。流光恍然大悟。原來,二殿下果然有這個本事。有本事……讓白七夢喜歡上他。流光握了握拳頭,指甲陷進rou里,有些疼。談幽似看透了他的心思,故意對他笑一笑,雖未開口說話,意思卻已經很明顯了。瞧見沒有?你不屑一顧的東西,別人卻是求之不得。流光望一眼被美人吸引住目光的白七夢,終于明白了談幽的詭計,這個人費盡心思,就是為了讓他看清現實。其實,他又怎會不明白當中的道理?白七夢迷戀美色,總是見一個愛一個,每次都是真心的,但從來不會長久。即便他流光換上那樣一張臉,結局仍是一樣。流光一面想,一面竟慢慢微笑起來。他這樣一笑,冰冷的表情立時柔和許多,身上似覆著層淡淡光芒,叫人忍不住多看幾眼。談幽瞧得出神,顧不得白七夢就在旁邊,便走上來拉住他的手,壓低聲音道:「后悔了嗎?你那一夜若答應了我,此刻站在白七夢身邊的人可就是你了。」流光掙脫他的手,緩緩搖頭。「我早說過了,我不愿當別人手中的棋子。」頓了頓,轉頭去看一旁的白七夢,可惜白七夢正忙著討好美人,根本聽不到他的說話聲。流光于是沉了沉眸子,苦笑起來,輕輕的說:「而且這樣得來的喜歡,我也不會稀罕。我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情愿癡戀一生,也不肯如此將就。」他既付出了真心,自然也要別人用心來換。若只是虛情假意,又有什么意思?談幽聽了這話,不覺安靜下來,定定的望住流光看。那烏黑瞳眸幽深至極,隔一會兒,卻有層層漣漪泛了開來,問:「你當真要戀他一生?」「該放下的時候,自然會放下。」流光的神色仍是淡漠,不動聲色的從談幽懷中退出去,抬手按住胸口,「若是連心都死了,如何還能不放?」「好!」談幽盯住他看一會兒,終于又笑起來,俊秀的眉眼染了淡淡邪氣,輕佻地、狂妄地,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我便要你死心。」流光心頭跳了跳,只覺面前這人的眼神太過認真,令人不寒而栗。談幽則若無其事的轉了身,掉頭就走。走出幾步后,又回過頭來望了望流光。微風拂過他的黑發,襯得他愈加容顏如玉,只是面上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氣,卻叫人從心底生出寒意來。他想要的東西,無論如何也會到手。即使……不擇手段。流光雖跟談幽相識不久,卻對這位二殿下的性情頗為了解,心知將來還有更多麻煩,頓覺額角隱隱作痛。不料到了夜里,談幽竟來跟白七夢辭行。他在白府打擾這么久,終于良心發現,舍得回去守著那座孤島了,而且說話時一本正經的,連看都不曾多看流光一眼。白七夢因為沒能將他勾上手的緣故,多少有些惋惜,幸而有了蘭花美人陪在身邊,倒也聊以自慰。流光則有些怔怔的,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少了那么個纏人的家伙,他自然輕松不少,但想到談幽先前的那番話,卻又覺此事不會如此善了,恐怕還有更大的陰謀在里頭。他說要他死心,可是打算傷害白七夢?流光翻來覆去的想著這件事情,晚上幾乎無法入眠,朦朦朧朧的睡到半夜,睜眼一看,卻發現房間里又多了個人。那人端坐桌旁,正借著微弱的光線翻書,見他醒來,喉嚨里便發出低低的笑聲,嗓音十分悅耳。除了那位無賴到極點的二皇子,還能有誰?流光立刻頭痛起來,披衣起身,冷冷問道:「殿下怎么又回來了?」談幽指一指窗外的月色,笑說:「如此良辰美景,正是偷香竊玉的好機會。」流光嚇了一跳,恐怕他會以身相許,急忙在桌過立定了,與之保持距離。談幽瞧得有趣,手指輕輕叩擊桌面,狀似漫不經心的說一句:「想不到白七夢的名字也在這本書上。」「什么書?」流光想也不想,立時將書奪了過來,在月光下一照,只見書上龍飛鳳舞的寫著三個字——姻緣冊。流光當下呆住了,手指微微發抖,竟不敢翻看下去。談幽笑吟吟的幫他翻書。沒過多久,便尋到了白七夢的名字。那三個字被紅筆勾著,已經連住了另一個名字。蘭若。流光記得白七夢就是這樣喚那蘭花美人的。他霎時什么都明白了,慢慢把書合起來,丟回給談幽,道:「擅改別人的姻緣,殿下這是逆天而行。」「逆天?」談幽微笑,神情自若,「這天界也在我的手中。」他態度傲慢,語氣中卻并無炫耀,僅僅是陳述而已。他明明白白讓流光知道,這世上絕對沒有他做不到的事,他要讓流光死心,便先讓白七夢愛上別人。……真正殘忍。這人一早就已擺明立場。他說過要得到流光,只要流光這個人,才不在乎他有沒有心。或者沒有心才更好,需要時千依百順,玩膩了再一腳踢開,多么方便。流光忽然失笑。眼前灰暗一片,根本看不見前方的路。他整個人累到極致,連話也懶得多說,重新躺回床上去睡下了。浮浮沉沉間,身體重得不似自己的,但第二天起來,仍舊要去伺候白七夢。僅僅隔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