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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層薄薄的粉紅色。血,他必須要喝血!人造血放在了抽屜里,以他現在的體力,根本完不成站起來拉開抽屜這套動作,燒灼感會慢慢消耗掉他所有力氣,恐怕再過一會兒,他爬都爬不動!程醉看了眼打開的房間門,呼吸又粗重了幾分。他現在只能寄希望于祁軼,祁軼的血比人造血更有效果!程醉手肘撐地,強迫自己往前爬,浴室到門口的距離,他爬了仿佛有一萬年那么久,好不容易到了門外,他卻沒有看到祁軼的影子。祁軼不在家里嗎?他出門了嗎?程醉已經脫力,他趴在地板上,渾身的血液沒有冰冷的白色大理石降溫,反而開始沸騰,連帶著程醉吐出的呼吸都是guntang的。難受,太難受了。他覺得快要被燒死了。程醉張開嘴,無力地叫著祁軼的名字,可嗓子已經干啞,他能發出的只有氣音。死亡的感覺逐步逼近,程醉心里千般萬般不甘,他還沒有報仇,還沒有讓祁成杰許可下地獄,還沒有撩到祁叔叔,他不想死!求生欲如此強烈,可燒灼感已然開始蠶食程醉的神志。視線模糊意識混沌之際,程醉感到有雙大手托起了自己,緊接著唇邊貼上了一片溫熱,甘甜的血液涌進嘴里,身體先腦子快一步反應,大口大口地汲取著這股給它力量的液體。祁軼一只手腕被程醉咬著,另一只手把程醉撈進懷里,讓他背靠著自己胸膛,以免程醉喝得太兇而嗆到。他從健身房出來時,看到的就是躺在地上的程醉,后者身上散亂的浴袍都遮不住身體,裸露在外的皮膚更是泛著不正常的潮紅,整個人猶如一條缺水瀕死的魚。讓人動容的是,在這樣的狀態下,祁軼看到程醉的嘴張張合合,喊得是他的名字!祁軼說不清楚是什么感覺,他只覺得心臟像是被針扎了一下,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自己咬破了皮膚,將流血的手腕送到了程醉嘴邊,并將人抱在了懷里。程醉不知道喝了多少祁軼的血,對死亡的恐懼讓他對血液的渴望達到了頂點,直到身體的那股燒灼感消失,他才松開祁軼的手。身體回暖需要一個過程,程醉全身酸軟無力,他只能躺在祁軼懷里,貼著他后背的胸膛里傳來平穩有力的心跳,程醉心頭的恐懼因此消散了不少。“叔叔……”程醉喊了一聲,那音量小得跟蚊子哼哼似的。“嗯,我在。”祁軼見他能說話了,便把人抱了起來送回到房間。“不……不要這個床……”程醉眼見著祁軼就把他放回床上,掙扎了一下。他可還沒忘記一身酒氣的他在這張床上睡了一晚上,現在還要他躺回去,說什么也不干。祁軼低頭看了懷里臉色還發白的小少爺一眼,在床邊站定了。“臟……”程醉可憐兮兮地憋出一個字,百分之九十九的血液匹配率讓他對祁軼天生充滿了親近感,更何況他剛喝過祁軼的血,不僅是身體上,就連心理都忍不住充滿了對祁軼的依賴。所以這回的撒嬌不是程醉故作姿態,而是出于本能。祁軼沒說話,卻也沒把程醉放回去,而是將人抱到了自己的床上。周圍都是祁軼身上的味道,程醉心安不少。祁軼見他情緒平緩下來,站起身就要走,程醉反射性地拉住了男人的衣擺,他想說別走,卻又覺得自己矯情。這次犯病是程醉自己犯蠢。雖說只要沒停三次以上的血,他的生命不會有危險,但也夠在鬼門關走一趟。程醉害怕犯病,那種將人置于無力反抗只能等待死亡的感覺,讓他從心底恐懼。程醉第一次犯病是在三歲半,他燒到整個人脫水,渾身濕的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一樣,那次犯病他險些去見閻王,雖說活了下來,但因為年齡小抵抗力差,也是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一個月才緩過來。后來程醉一直沒再犯過病,不過那種燒灼感倒是烙在了記憶里。說來好笑,程醉聽著程媽口中的英雄拯救世界的故事長大,他一直從心里相信,會有一個英雄在自己遇難時來拯救自己。上輩子他死的凄慘,事實告訴他世界上并沒有英雄,人只能靠自己。這輩子他再次遭遇孤立無援的境地,卻出現了一個叫祁軼的男人救他于水火之中,他像極了程媽故事里的那個英雄,高大、英俊、有著強勁的臂膀和偉岸的身軀。就在程醉在看清抱著自己的人的臉那一瞬間,心里有個聲音在告訴他——是他吧,程醉就是他吧,他就是你的英雄。可一想到祁軼和自己說的只談利益不談感情,程醉心里就難受得很,他沒什么立場要求祁軼為他做這做那,不談感情是他們之前就說好的條件。可程醉后悔了,他不止想和祁軼談利益,還想談感情。他低估了百分之九十九血液匹配率的威力,也低估了祁軼這個人的魅力。不過幸好他程醉并不是一個會老老實實遵守承諾的人,也不是畏畏縮縮的性格,他要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他要祁軼的人,還要祁軼的心。想通了的青年沒放開抓著男人衣擺的手,他睜著濕漉漉的眼睛,語氣里夾著一絲顫抖,“叔叔別走,我怕。”19.今天任務是給你做飯祁軼最后還是沒走。小少爺抓著他的手都還在抖,想必剛才是嚇壞了。祁軼守在床邊,直到程醉再度睡著,他才將目光挪到程醉的那張依舊還沒有紅潤起來的臉上。再怎么年少有成,說到底也不過是個才剛成年的小孩罷了,碰到生死相關的問題,總不能淡定。祁軼不一樣,他不怕死,很早以前他就知道,自己的命隨時可能被老天收走。祁媽給他打過預防針,血液匹配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吸血鬼不好找,他們家族有很多英年早逝的族人,祁軼很可能就是其中之一。所以祁軼很少對什么東西抱有期待,因為他從出生開始,就是為了死而活著。他的人生一直在按步就班,作為祁家長子,他得扛起祁家,將祁家企業發展得更上一層樓,底下的弟弟meimei任性,志不在商業,他至少要保證自己死后祁家企業能穩步發展,祁家能安然無恙。這就是祁軼活著的意義。事實上祁爸祁媽對他沒什么要求,只希望他活得開心,事實上祁軼連開心的情緒都擁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