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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叫“小薊”。“我來是想見見你。”她的聲音低了下去,“以前我見過你母親,當時我才六歲,她已經是整個花沔數一數二的美人了。你長得跟她真像。有什么我能幫到你的,盡管說。”桑枝沉默著,然后問:“小薊……他什么時候回來?”“他去上游監修水壩了,那里和閣羅家交界,不好辦。”阿茶拿手抵著下巴說:“希望不要用到火槍才好。”這天雨格外大,桑枝在房里取下一把刀拔開看了看。后窗傳來石子敲打的聲響。后山只有竹林,哪有什么人?桑枝掀開窗,往下望去,風雨飄搖的竹林間,隱隱看到幾個戴斗笠穿生漆斗篷的人。一個東西打到了臉上,生疼的。這幫人大概是拿彈弓把石頭射上來的。桑枝從臉上摸下來一看,是一只已死的青蛙。他皺著眉,聽到其中一人喊:“欸——!你就是那個填房的娃子?把臉露出來,給我們看個清楚。”又有人說:“看臉有什么,我們要看屁股!”桑枝把青蛙丟下去,喊道:“回去看你爹的屁股吧!”“哈哈,還是個辣娃子。”又有個東西從竹林間被彈弓射了上來,桑枝伸手抓到了,是一個油紙包。嬉笑聲慢慢緩了下去,竹林沙沙的響,他們要走了,有人又喊了一句話,“主家少爺心疼你,你可不要記仇,跟他告我們的狀啊!”“娘們才告狀!有本事對面火拼!”底下的人哄笑著,說著“以后再不敢了”擦林打葉地離開了。桑枝打開那個小巧的油紙包,表面上用紅油印章蓋著一個圈,寫著一個“汾”字。里面是一把甘草梅子。到底是吃人家的嘴短,桑枝不記那些家伙的仇了。不知那句“主家少爺心疼你”是什么意思。寨子里欺負外人是常事,說起欺負……耳朵疼也算欺負?這里的水汽還是太重。吃的食物都是專人送過來的,多是酸湯,祛濕。在屋子里生了爐子,燒了開水。如果有白術和茯苓就好了。不過比起那些……桑枝想到早上看到的那隊編排齊整的禰人,如果自己有一把火槍,那就再好不過了。第5章甘草梅子這天晚上,他沒有回來。桑枝等了很久,撐不住睡熟了。只是在夢中,又隱隱聞到了那股異香。他撐著身子坐起來,男人在黑暗里輕笑:“還是把你吵醒了?”“現在什么時候了?”“四更過了。”桑枝想到白天那個女人說的話:“你跟人用上火槍了嗎?”“哪里的話。真想聽的話,白天跟你說吧。現在太晚了。”桑枝泄氣地倒在枕頭上:“我一睜開眼,你不就已經走了么。”男人稍微沉默了一下,摸著他的頭道:“明天我絕對不走。”桑枝摸到他襟上的一顆鈿扣:“那倒不是……我想跟你一起出去。”“刀啊血啊的,有什么好看的。”提起血,桑枝輕聲說:“謝謝你……耳朵已經好了。”“怎么好了?”他是真忘了還是假忘了?桑枝含糊地說:“就是……耳垂。你幫我……”越說,頭彎的越厲害。幾乎要彎到肚子上。男人抬手柔柔摸著他的耳垂:“怎么還是這么燙?”桑枝抬手想推開,一不小心,動作快了點,把他的手扇開了。“我不是……”嘴巴結巴了,再說不出話來。“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睡吧。”順著桑枝的脊背摸了幾下后,他很快地就睡熟了。似乎是已經累了。那股異香讓人仿佛身處長滿蘭芝芳草的洲上,聞著讓人很放松,沒一會兒,就又睡著了。桑枝早早地躡手躡腳起了床,興致格外高地四處張羅。老太太差人煮了防寒湯,在屋子里隔水溫著。他直睡到近晌午才醒,水紅的帳子拿銀鉤掛上了,桑枝先是給他遞上一碗姜汁酪,然后把防寒湯端給他喝。“這個湯苦死了。”他只喝了一小口,就蹙起了秀麗的眉。擺擺手說:“我不喝了。”藥當然都難喝,只是這么怕喝藥的人也是少見。桑枝說:“良藥苦口,喝下去發汗排濕,省的你受風寒。”“但是實在是太苦了,怕是全用黃連熬的吧。”“我可是一口氣喝了的……”桑枝想起了那包甘草梅子,于是拿了過來:“快點喝了,吃點梅子過嘴吧。”“甘草的味道我也不太喜歡。桑枝,你吃了這個嗎?”“吃了。”他點點頭,好像妥協了:“喝藥的話,你能喂我吃一顆嗎?”“……可以。”他終于一口氣喝干了那碗苦藥湯。桑枝捻起一顆梅子,有點臉紅地喂他吃。他看著桑枝,低下頭,用舌尖從手指上摘過那顆梅子。梅子在他的唇中,像是含珠的花。石龍子般濕紅的舌尖……他可真好看。桑枝帶著指尖的濕潤,看著他那沉水石一般讓人望不盡的黑眼睛,有一瞬間的晃神。銀鉤子不知道怎么地滑了下去,水紅的帳子傾瀉了下來。柔柔的唇,含著一顆梅子覆了過來。舌在齒間翻攪著。口中分泌了津液,不知是吮著梅子,還是他的舌頭。桑枝帶點恐懼地任自己被拖進床幃,兩側的腰被有力地環住,柔軟的舌在口中肆虐。舌尖嘗到了比梅子的甘甜更誘人的微甜。和他身上那股奇異的芳香很相似。桑枝吐出來已經被吮干凈滋味的梅子,臉紅的快要滴出血來。這時才發現,扣的緊緊的衣領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被解開了,露出里面的白皺紗內襯。“你……”因為不想看見他的臉,只好倒在他懷里說:“這哪是吃梅子……”“頭發沒弄亂吧?”他伸手,似乎戀戀不舍地,又幫桑枝把衣領上那排鈿扣扣上了。“我給你帶了新的耳墜。昨天太晚了,沒給你。”他從枕頭底下拿出一方手帕,里面是一只綠玉珠子吊墜。珠子不大,成色很好。“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桑枝拿來看說:“這是我收到的第二份禮物,怎么會不喜歡。”他帶點著急地問道:“什么是第一份?”“那包梅子啊。”“誰送你的?”“誰知道。不過你肯定認識。”桑枝自覺好笑,“是個拿彈弓的人。”“噢……”他點點頭,“我知道是誰了。居然搶走送禮的頭籌,不過這個,誰也搶不走。”他俯下身,一手攔腰,一手捧著頭,蜻蜓點水地蹭著桑枝的唇和耳垂。桑枝牢牢攥著那只吊墜,就算是捂熱、發汗了,他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