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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走信,還沒走出門口,就聽見齊簡喊了聲等等。曉斯滿含期待看向齊簡,只見齊簡并沒看他,而是盯著院子里綠油油的小草瞇起眼睛。柳憶昨天燒掉密信,蒙頭就睡午覺,用過晚膳更是早早上床,就這么著,今天還是已經大亮才爬起來。起來后,他打個哈欠,迷迷糊糊發會兒呆,記起正事。昨天,他去主院尋齊簡,又被莫名安排送大氅的任務,徹底將日子拋在腦后,仔細一算,昨天正是他和夜一約好碰頭的日子。估計是夜一潛進府里,沒尋到自己,這才將信藏在床褥里。夜一真名叫什么,柳憶也不知道,反正在原書里,他就是叫夜一,是個空有不錯的身手,卻和柳家差不多,都只出場幾章的小炮灰。出于身為炮灰的同命相憐,他提前出手,將夜一救下來,又給了點錢讓他去謀生。誰知他這一謀生,就把自己謀進某位重臣家里,還當起了影衛。距離下次約定時間,還有七天,但是七天太長了,柳憶急著問清緣由,思索片刻,他決定今天出府,主動去聯絡夜一。打定主意,快速解決早膳,柳憶腳還沒邁出院門,就遇上迎面進來的曉斯。曉斯看見他,放下手里花盆,恭恭敬敬行禮:“世子妃。”這個時候,不在齊簡那兒守著,來自己這做什么?柳憶看看他,看看那個大花盆,又看看他,心里有點不太好的預感。曉斯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花盆,頗有些同情,那個碩大的花盆,是方才世子特翻出來的,連里面的植物,都是世子親手栽進去,想到世子蹲在地上挖草的模樣,曉斯表情慘目忍睹。“這是什么?”柳憶垂眸打量著花盆,表情有疑惑,也有好奇。碩大白瓷花盆,里面滿滿一盆土,土上面倒是沒什么花花樹樹,只有一層草。“回世子妃的話,這是世子,賞給您的。”柳憶的角度看不到,曉斯的角度,卻能看到,看著瓷盆上的畫,他嘴角抽了抽,無奈別過臉,先從袖子里掏出封信。“世子妃,這是三皇子府上給您送來的,世子派小的拿來給您。”華瓊找自己?想來就沒什么好事,想到昨天他們主仆,指著齊簡鼻子罵人的模樣,柳憶撇了眼信,不太想接。曉斯看他不接,心里暗自替自家主子高興,不過主子交代了,這信怎么都還是得交到世子妃手上,曉斯只能不太情愿地把信往前遞,又意有所指般看向大花盆。等花盆被抱進正廳,端端正正放在圓桌上,柳憶這才看見花盆正面。看著潔白如玉花盆上,用毛筆勾出的線條,柳憶也抽了抽嘴角:“這,這是齊簡畫的?”曉斯點頭。“特意,賞給我的?”柳憶表情十分精彩。他俯身下去,眼睛跟花盆平齊,這才認出來,那些線條原來是人的五官,鼻子、嘴巴和眼睛一應俱全,甚至連眉毛都沒漏掉。齊簡丹青功底不錯,至少比自己好上許多,哪怕是隨手亂涂,也算傳神,丹鳳眼,緊繃著的嘴角,還有上挑眉毛,無一不展露出鄙視情緒。盯著那雙眼睛看了好一會,柳憶不敢置信般望向曉斯:“他畫的,難道是,他自己?”曉斯嗯了一聲。柳憶扶額:“他到底哪根筋扯著了,大早上,往花盆上畫自畫像?”曉斯小心翼翼指指花盆里的植物,見柳憶仔細端詳起綠油油的草后,他又指指旁邊的信。“草和信?”柳憶莫名其妙。信他已經看過,是華瓊邀他正午去赴宴,還選了個不太好拒絕的理由,說是生辰宴。這不是胡扯嗎?倒不是柳憶記性好,能將華瓊生辰記住,只是現下剛四月中旬,齊簡生辰剛剛過去,在他記憶里,齊簡生辰前后半月,都沒有哪家公子皇親辦過生辰宴。等等,生辰宴約帖,種滿綠草、畫了人臉的白瓷花盆?想到什么,柳憶連忙俯身再看,丹鳳眼眼角輕挑,連眼角那顆淚痣都準確地點了上去,他目光向上移上半寸,綠油油的草,目光往旁邊移動,桌上,是封帶著巨大叉叉的信箋。頂著綠草的畫像,不請自來的邀約,還有畫像上呼之欲出的指責鄙視之情,柳憶扶額,哭笑不得。這瓷盆上的,是齊簡的自畫像,所以,他是想譴責,頭上綠了一片!第26章你不逃了嗎看著盆里綠油油一片草,時間仿佛凝固。柳憶不開口,曉斯也摸不準他意思,自然沒法開口,兩個人盯著盆子里的草,沉默好一會兒,一時間,耳邊只剩屋外斷斷續續的風聲。看了許久,柳憶眨巴眨巴眼睛,伸手撥弄幾下綠草,從里面揪出片小葉子。葉子是三個心形聚在一起,用柳憶的話說,就是三片葉子的四葉草。戳戳那片小葉子,柳憶頗有些懷念,摘下放進嘴里,輕輕咀嚼兩下,酸澀味道在口腔里彌漫開來。他吞下第一片葉子,砸吧砸吧嘴,又拔一片。穿進來之前,他幼年、甚至是部分少年時光,都在孤兒院里度過,小孩子或多或少都貪嘴,可那時候吃的東西少,平時別說糖,就連廚房里的辣椒和醋,都有人去偷吃偷喝。偷醋喝的事,柳憶沒干過,倒不是他不嘴饞,只不過他發現種替代品,同樣有酸味,吃起來管夠,還不用擔心被逮。笑著又嚼兩片心形葉子,柳憶輕輕嘆口氣。這東西叫酢漿草,葉子小小的,還會開紅色或者黃色小花,那時候,孤兒院后山荒地上,漫山遍野都是。他常常一個人跑過去,躺在草地上邊曬太陽邊吃,現在想來,酸澀味道真算不上好,可曬太陽咀嚼小草的日子,卻是他上輩子,為數不多的歡愉時光。從上輩子回憶里回過神,見曉斯正偷看自己,他笑著往前遞片葉子:“能吃的,嘗嘗?”曉斯接過葉子,猶豫地放進嘴里,皺起眉頭,他看看柳憶,看看這草,又想想世子表情,下意識點頭,真酸,真的。這邊兩人默默嚼著草,那邊有家仆來到院外,看著曉斯和柳憶,好像有話要講。這人是世子院子里的,通常不出來走動,曉斯看見,連忙將人喚進來:“世子怎么了?”那人猶豫地看看柳憶,又看看曉斯:“世子交代,千萬千萬不能當世子妃面前講。”柳憶:…你們倒是拿出點背著我的誠意啊。曉斯眼睛轉了一圈,帶著那人往側邊挪上兩步:“好了,現在可以講了。”柳憶:…所以,齊家規矩,在側面,就不算當面了是嗎?那人對站正面或側面,倒都什么意見,他聽話地跟著曉斯挪挪腳,急急開口:“世子讓備退燒藥,說是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