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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袱拔腿就跑。蘇岑立即起身去追,剛站到一半,才發(fā)現(xiàn)這里并不只有這一個人——他們這片空地被白天那些蓬頭垢面的村民團團圍住,見先前那個人從包袱里掏出半塊窩頭后,猶豫不決的眼神徹底變了味道。那是一種餓狼看見食物的眼神。蘇岑只來得及搖醒了身邊兩個小沙彌,一群人猛地一哄而上,像洪水,像猛獸,涌上來瞬間將他們攜帶行囊包裹哄搶而光。一群和尚從夢里驚醒,看見眼前場景也都傻了眼,足足愣了好久才意識到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那群人甚至沒來得及跑遠,搶到包裹后跑了兩步便就地打開,找到里面的食物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蘇岑將兩個小沙彌護在身后,卻還是能感覺到那兩副小身板瑟瑟抖作一團。他們一出生便在佛寺,師父疼著,師兄護著,見的都是誠心向佛的施主,學的都是的崇高的佛法,哪里知道走投無路之下的人性之惡。“他們沒吃飯嗎?”一個小沙彌拉著蘇岑半片袖子顫巍巍問。蘇岑皺了皺眉,“看樣子是。”“可是他們把我們的東西都吃了,我們也沒有飯吃了。”蘇岑抿了抿唇,對人稍事安撫,回頭看了看別的和尚們,只見他們也都是眉心緊蹙,幾個長老飛快捻著念珠,顯然也是考慮到了這個問題。出師未捷,他們連宿州城的城門還沒摸到就被搶了食物,如今算是被困在這里,走不得又回不得。蘇岑把兩個小沙彌送到大和尚身邊,獨自上前找到一個沒跑遠的村民,只見人身子單薄,看著還是個半大孩子,這會兒正聳著肩骨埋頭猛吃。蘇岑在人肩上輕輕一拍,那人猛地抬頭,看見蘇岑猛咳了一聲,嗆了蘇岑一身干餅渣子。事到如今蘇岑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好道:“你先吃吧,吃完再說。”那人眼里閃過一絲警惕的寒光,見蘇岑當真沒有要把東西搶回去的意思,這才又埋下頭去狼吞虎咽。看著人干硬的干糧來不及咀嚼便往下咽,蘇岑又遞了隨身攜帶的水袋上去,那人猶豫了一下,接過來猛灌了兩口才咽下去。等人好不容易吃完了,一袋子干糧也沒剩幾個完整的了。蘇岑問:“你們幾天沒吃飯了?”那人猶豫了一下,小聲回了個“三”。也就是說自從地動發(fā)生到現(xiàn)在這些人就沒吃過東西,蘇岑不禁皺眉,“宿州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朝廷就沒有賑災款撥下來嗎?”那人輕輕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沒到還是沒有。和尚們見蘇岑沒什么事也都聚了過來,只聽蘇岑接著問:“就算朝廷的餉銀沒有下來,那揚州的物資應該到了吧?”東西是林宗卿親自籌備的,總不會再出什么差錯,蘇岑道:“物資應該都已經送到宿州城了,這里離宿州城不過百十里,你們怎么不過去?”那人拿指頭戳著衣服上一個破洞,埋著頭小聲道:“進不去。”“進不去?什么進不去?”蘇岑皺眉,“宿州城進不去?”沒再等來作答,那人抬頭看了看周圍已經沒有自己的人了,而他被一群光腦袋的大和尚團團圍住,心里一慌猛地站起來推了蘇岑一把,拔腿跑了。蘇岑倒退了兩步才穩(wěn)住身子,看著人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寺里的長老上前問道:“蘇施主,那人說什么了?”蘇岑輕輕搖頭,寥寥幾個字也聽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道:“今天先這樣吧,還有幾個時辰天就亮了,明天一早我們進城去看看。”后半夜眾人也都不敢睡了,窸窸窣窣的翻身聲不時響起,兩個小沙彌抱作一團,顯然是被嚇到了。蘇岑看著天邊一顆孤星看到了天亮。翌日一早,早飯都省了,和尚們黑著眼眶起來做早課,蘇岑起來簡單收拾一番,眾人動身前往宿州城。符離縣距離宿州城確實不算遠,一行人趕在正午之前到了城門下,果見城門外層層官兵把守,進出都得經過詳細的盤查。和尚們不打誑語,只能如實相告,蘇岑道自己是揚州人,這次過來是做生意的,倒也沒受多少為難,把門的官兵上下打量他一眼便放行了。剛進城門,只聽見身后起了爭執(zhí),蘇岑循聲看過去,只見一對衣衫襤褸的老夫婦被攔在城門外,兩個官兵手持長槍一攔,卻是死活不讓人進來了。“怎么了?”蘇岑問道。“走你的,別多管閑事。”一個官兵對著蘇岑吼了一句,緊跟著身后又來了兩個官兵,將一對老夫妻硬生生拖走了。蘇岑輕輕抿唇,卻也只好回過頭去繼續(xù)向前。宿州城內倒不像外面那么破敗不堪,坍塌的房屋也有,卻比城外好了很多,而且人人衣冠整潔,精神爽朗,正熱火朝天張羅著自家屋舍的重建。不遠處的粥棚井然有序,米多水少,甚至還搭建了臨時的窩棚以供人們坐著喝完。乍一看倒是一副欣欣向榮的熱鬧景象。就是假的嚇人。縱觀街上,人人都是一副樂觀向上的面孔,青壯年居多,卻不見老弱婦孺。而且一個剛剛經歷過大災的地方,絲毫感覺不到一點憂郁的氛圍,只剩了一副看似繁華有序的虛架子。正想著,突然從一邊的巷子里躥出個人,與蘇岑迎面相撞,兩個人雙雙倒地。蘇岑被撞得眼前一黑,還沒等站起來,又從巷子里追出幾個人,幾步上前將剛剛那個逃竄的人按壓在地。蘇岑被和尚們扶起來,打量眼前片刻,追人的是官差,被追的那個一身灰撲撲的布衣,面露菜色,手腳脫力撲倒在地,已經放棄掙扎了。幾個官差招呼都沒打一聲,押著人就走,蘇岑在身后追問了一句:“這個人怎么了?”一個官差這才回過頭來打量了他一眼,不耐煩道:“官府拿賊。”“我不是賊,我……”被押著的人急忙道,還沒等說完就被人一拳打在腹部,劇痛之下咧了咧嘴,什么都說不出來了。“可他明明手無縛雞之力,面色發(fā)白,腳步虛浮,應該是幾天沒吃飯了,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逃竄過來的災民吧?”蘇岑上前一步,“你們要把他帶到哪里去?”官差回過頭來冷冷一笑,“實話告訴你,京中有大人物要來視察,咱們大人已經吩咐過了,所有災民都要趕出去,宿州城外方圓十里,一個災民也不能看見,免得擾了欽差大人尊駕。”京中?大人物?蘇岑來不及細想,話已出口:“朝廷派人下來是巡視災情,不是看你們虛與委蛇的,你們把災民都趕走了,讓他看什么?”“災民,我們有啊,”官差們嗤笑一聲,“這里遍地都是災民,不過咱們大人治下有方,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