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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甚至都擺到了院子里,只有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物才有幸分到內廳。蘇岑算是沾了蘇嵐的光,沒被大冷天的分到院子里。“子安,”剛進了內廳便有一人招呼了一聲。蘇岑循聲看去,來人身著瑞草云鶴散花錦,卻毫無跳脫之意,卻硬是被一身氣度壓的莊正妥帖,嘴上兩撇小胡子修剪的精明干練,笑著迎過來對蘇嵐道:“子安,你來了怎么也不跟我說一聲?”這想必就是那位在揚州城攪弄風云的何姑爺了。蘇嵐停步笑道:“今日夠你忙的,我就不給你添亂了。”“確實是忙的腳不沾地了,本想著去門外迎你的,”那人在蘇嵐肩上熟稔地拍了拍,“你先坐,我一會兒……這位是?”何驍目光落到蘇岑身上,眼里閃過一絲警惕的寒光。正巧蘇岑也正饒有興趣地打量著他。蘇嵐介紹道:“我一個遠房的表親,名叫李煦,沒來過揚州城,我帶他出來見見世面。”又對蘇岑道:“子煦,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蘭甫兄。”蘇岑輕輕一笑,拱手道:“久仰大名。”何驍從善如流地換上一副笑意,“既然是子安的弟弟,那便也是我的弟弟,下人有什么招待不周的盡管跟我說。”蘇岑微微頷首,這才隨著蘇嵐入內廳就坐。男賓女眷分席而坐,女眷在內院里另設宴席。岳晚晴對蘇嵐招呼一聲便往內院方向而去,正巧里面迎出來一人,一見岳晚晴便兩廂拉著手寒暄起來,不幾時目光頻頻往蘇岑這邊而來,岳晚晴笑著打趣她一聲,不知又小聲嘀咕了什么。蘇岑剛落座沒一會兒,便見岳晚晴又回來道內院里姑娘小姐們踢毽子踢到房頂上去了,奈何小廝們都在前廳伺候,她們一群女流之輩又不好上房,這才過來讓蘇嵐幫忙。蘇嵐無奈笑了笑,眼角眉梢俱是寵溺,沖桌上眾人歉意一笑,剛待起身又聽岳晚晴道:“是我考慮不周了,你這還有朋友,要不……子煦跟我去一趟吧。”“無妨,我……”蘇嵐已經站了起來,只見岳晚晴饒有深意地瞪了他一眼,立即恍然大悟道:“啊對,我這里確實走不開,子煦你就過去一趟吧。”蘇岑心里默默翻了個白眼,這演技也太拙劣了吧。汪家這宅子建的氣派非常,跟著岳晚晴繞過一道影壁墻,穿庭過院又穿過一扇小月門,岳晚晴方道:“你在這里稍候,我去找人搬梯子過來。”待人走了蘇岑后退幾步看了看房頂,自然沒有什么毽子。如今他也算到了婚娶年紀,之前在朝中,朝廷明文規定為官者不得行商,哥哥嫂嫂也不好把這些商賈女眷介紹給他,如今他打著被罷官的名頭回來,仕途不順,便想著先讓他把家成了。這里不比北方蕭索,院里一棵桂花開的正旺,周遭芳草雜棲,頗有情調,估計一會兒就能上演一出游園初識了。蘇岑正想著如何找個借口脫身,還沒想好就聽見已有腳步前來,只能做好姿態,到時候再見招拆招了。只是來人并非什么嬌花美眷,一進月門扯著嗓子喊:“小蟬你聽我說,我去翡翠樓真的只是聽曲兒……”蘇岑心里嘖嘖兩聲,這借口委實不新鮮,進了花樓只聽曲兒,這話別人說出來尚還有幾分可信,只是眼前這人……來人看見蘇岑不由微微一愣,轉瞬換上一副嫌棄表情,“怎么是你?小蟬呢?”蘇岑無奈一笑,“讓二公子失望了,這里確實只有我一個人。”“明明是往這邊來了,”賈真賈二公子一臉不耐煩呼之欲出,上前推搡了蘇岑一把,本想看看蘇岑身后是不是藏著人,不曾想蘇岑身后就是一級花階,蘇岑被絆了一跤跌倒下去,本著臨了拉上個墊背的的想法又扯了賈真一把,兩人齊齊跌倒在花叢里。兩個人都被摔了個七葷八素,摸著腦袋揉著腰還沒緩過勁來,只聽月門處有人小聲“啊”了一聲。兩個人抬頭看過去,只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手帕掩口滿臉羞紅,眼里的興奮之情卻是不加掩飾,結結巴巴道:“你們……你們繼續,我什么都沒看見。”蘇岑賈真:“……”賈真急忙站起來上前幾步解釋道:“小蟬你聽我說,我不認識這人,我是來找你的。”小蟬瞪了賈真一眼,大概是嫌棄這人怎么能提上褲子就不認人了,反倒笑語盈盈地看著蘇岑,貼心問道:“這位公子沒事吧?”蘇岑站起來整了整衣衫,彬彬有禮道:“勞姑娘掛念,我沒事。”小蟬看著眼前這人不但謙恭有禮,眉目間更是風流韻致,翩翩白衣風華無雙,心下暗道果然這世間的俊朗男子都去搞男風了,奈何深情錯付所托非人,一腔憐惜之意油然而生,擼起袖子指著賈真問蘇岑:“他是不是欺負你了?你說出來我給你做主!”蘇岑暗道如今這深閨少女的想法當真清奇,再一看賈真正對著他擠鼻子弄眼,手指在脖子上劃了一道,以示威脅。這對歡喜冤家。蘇岑笑了笑,道:“方才是意外,我與賈公子之前確實并不相識。”“真的嗎?”小蟬略顯失望地撅了撅嘴,小聲道:“可惜了。”又在原地東張西望了一番,嘟嘟囔囔邊往回走邊道:“晚晴姐凈誆我,說什么這里有七彩蝴蝶,連個毛毛蟲都沒有。”等人走了賈真才松了口氣,沖著蘇岑不情不愿道:“多謝了。”蘇岑微微頷首,從人身側繞出月門,剛走出兩步卻又見賈真跟了上來,吞吞吐吐道:“你認識出去的路嗎?”蘇岑瞥了人一眼,“所以你是迷路了?”賈真死鴨子嘴硬:“小爺我怎么可能迷路,我就是……懶得找。”蘇岑輕輕一笑,自顧自往前走。兩個人從內院出來時前廳已經開席,觥籌交錯間熱鬧非常。一路上兩人沒話找話倒也混熟了個大概,賈真拉著蘇岑在一張偏僻的小桌坐下,懶得去跟里面那些大人物擠。熟稔了之后蘇岑發現這賈二公子倒也不是那么惹人厭,拉著他滔滔不絕地開始胡侃,道這小蟬是汪家的二小姐,小丫頭小時候長的跟猴似的,奈何這幾年越長越好看,他也動了心思以后想把人迎娶過門,只是爹爹一直以來不甚滿意,所以這婚事也還遙遙無期。蘇岑抬了抬頭,“那你之前還上花船要包下卿塵姑娘?”賈真一抬脖子道:“男人嘛,哪個沒有個三妻四妾,小蟬做正妻,但不影響卿塵做妾啊。”“男人都有三妻四妾?”蘇岑不以為然,“一夫一妻從一而終的也不在少數吧,像王佐之才荀令君一生僅唐氏一位妻子,前朝開國皇帝更是一世獨寵文獻皇后一人,更有甚者,文正公之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