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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得清楚怎么回事?分不清楚,便全部扣在沈聰頭上。想著,嘴里愈發索然無味,又怕沈蕓諾看出端倪,心不在焉吃著飯,大碗里的白菜,她自始至終沒動,沈聰冷笑瞧著,嘴角盡是奚弄,礙于沈蕓諾面子,并未發作,飯后,和邱艷回屋,他才冷冷道,“覺得白菜是偷來的,吃不下去?”邱艷沉默無言,上前輕輕拉上窗戶,怕在灶房洗碗的沈蕓諾聽到,壓低了聲音道,“聰子,家里不缺糧食,以后,別亂拿別人家的東西了,被發現了,終歸不太好。”沈聰不在家,夜里有人來院外裝鬼嚇人,她起初懷疑是沈家老宅的人,可是,見沈聰提著籃子回來,她心里不確信了,紙包不住火,沈聰偷了哪些人家的人家,總有私底下清楚而隱忍不發的,說不準,她們時刻盯著沈聰,沈聰前腳出門,后腳就裝鬼嚇人。“你若覺得不對,往后那些飯菜別吃就是了,像中午就做得很不錯?”沈聰冷笑了聲,不疾不徐出了屋子。邱艷知曉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揚手叫住他,“聰子,我還有話與你說。”“晚上吧,趁著天早,我出門轉轉,再弄些菜回來。”說完,頭也不回的出了屋子,邱艷推開窗戶,見他提著籃子,又拿了刀,該是又要偷誰家的菜,垂下眼瞼,眼底閃過掙扎,想開口留住他,想了想,又算了。沈蕓諾打小不喜歡小偷小摸的行徑,莊戶人家日子都不好過,互相體諒,幫襯,大家和和美美的過日子比什么都好,后來,見慣了肖氏上門撒潑的作風,她又想著,如果有個人比肖氏更厲害,管住肖氏該有多好。而今,身邊真的出現這么個人,邱艷心底又有了其他期待,或許,人都是貪婪的,世上沒有完美無缺的人,她不該要求太多了,追出去,看沈聰換下來的衣衫鞋子放在木盆里,她目光一柔,才想起去灶房幫沈蕓諾洗碗。之后,抱著沈聰換下來的衣衫去了小河邊,雨勢小,好似霧氣似的落在頭頂,小河邊靠著杏樹不遠,樹下,一堆人坐在那兒,或靠著樹干,或卷著煙,或做其他,邱艷緊了緊沈蕓諾雙手,拉著她,硬著頭皮往前,經過杏樹下,明顯感覺大家都停下來望著她們,邱艷蹙了蹙眉,到小河邊還回望了眼杏樹。她想到了邱老爹,撒了麥種,邱老爹從來不會空下來,找人串門聊天,給麥子施肥,除草,上山砍柴,于邱老爹來說,一年真正休息的時間要封殺后,山坳間堆積了雪,通往鎮上的路過不去了,邱老爹才會待在家,編背簍涼席,來年開春,拿到鎮上去賣,價格便宜,能掙多少是多少。回過神,注意到周圍婦人的目光,邱艷微微一笑,拿出沈聰的衣衫和鞋子,放在水里把多余的泥洗了,才準備搓。不想,下邊的婦人吆喝起來,“誰干的好事,把河水都弄臟了,我都最后一遍了。”叫嚷的婦人二十出頭,瓜長臉,尖下巴,門牙往外凸著,看得出來,不張嘴,也能看到兩顆泛黃的門牙,這會兒,直起身子,雙手叉腰的瞪著邱艷。臟水,是從邱艷這邊流下去的。邱艷斜眼瞥了她一眼,慢悠悠解釋道,“這不好了?”小河邊洗衣服,衣服臟的,水也不會臟,不過很快就好了,何況,她看得分明,水流到婦人腳邊,已經清澈了,對方明顯存心沒事兒找事兒的。“好了?什么好了?我吃過午飯就來蹲著了,剩下最后兩件,因為你不懂規矩,瞧瞧我洗干凈的衣服,又臟了,你好意思說其他?”婦人說話語速快,口齒不清楚,邱艷聽得含糊不清,隱約明白婦人說她不懂規矩,青禾村也有條小河,比這個稍微寬些,平日大家挨挨擠擠蹲在河邊也沒什么規矩,她遲疑的看向沈蕓諾,見她搖頭就明白,婦人故意說這番話是想先發制人。邱艷松開手里的衣衫,抬眸,目光陰測測的瞪著對方,“規矩?洗衣服還用規矩,小嫂子好好和我說說,讓大家伙也聽聽,杏山村的規矩是怎么回事兒。”究竟是是她自己的規矩還是確有其事,說出來一聽便知。“什么怎么回事,你把水弄臟了,弄臟了我剛洗干凈的衣服,你該向我賠禮道歉,什么賠禮道歉,不會你也不懂吧?”紅花目光閃爍,忙轉移了話題,她夫家姓沈,是沈家族里的,不怪沈蕓諾不認識,很多年前,她們就不和族里人走動了,何況,婦人又是嫁過來沒幾年的。邱艷低下頭,繼續洗手里的衣衫,水冷,她雙手微微泛紅,看沈蕓諾不怕冷的搓著鞋子,只想早點把衣服洗了回去,和沈聰說說半夜有人裝鬼嚇人的事兒。可能她們沒了聲,紅花覺得自己有理,話一句比一句難聽,說到最后,聽旁邊人稱呼她為二郎媳婦,邱艷懶得搭理,小聲和沈蕓諾道,“我們洗了就回去,昨日我看家里有豆子,晚上,我們磨豆腐吃,如何?”做豆腐費的時間長,可是暖和,三個人圍著桌子,吃完豆腐,再上床休息,也不會覺得冷。“好。”紅花見兩人低頭嘀咕,肯定二人在說自己壞話,沈聰到處偷人東西,連累整個沈家名聲,甚至有外村的人找上門,紅花相公爺爺是族里德高望重的老人了,因為沈聰的事兒,天天有人上門訴苦,她也不太耐煩起來,尤其,這些日子去,地里的菜被人偷了些,連屋里的紅薯都少了,紅花婆婆懷疑她們拿回家貼補娘家了,整天防賊似的盯著她們,稍微惹著她,就不能吃飯。紅花不認識沈蕓諾和邱艷,也是聽人說沈聰成親了,娶回來的媳婦著實好看,皮膚白的和山里盛開的花似的,比里正家的女兒還要好看些,見邱艷和沈蕓諾挽著手過來,她心里就察覺到了,這怕就是沈聰媳婦和妹子了。才會故意刁難兩人。“你們說什么呢,果真是惡漢家的媳婦,沒大沒小……”紅花冷不防又酸了句,邱艷側著身,她只看得見邱艷側臉,饒是如此,也叫她心里泛酸,從小,因著門牙突兀,村里孩子喜歡嘲笑她,沒少拿門牙說事,和邱家相看那會,邱家人嫌棄她牙不好,一開始沒應,媒人天天上門說合,又核對兩人八字,最后,邱家人才松了口。進門后,她婆婆看她不爽,成親當晚,洞房更是被自己相公拿枕頭捂著嘴,這些一直是她心里的屈辱,然而,邱艷什么都好,皮膚白,鼻子硬挺,紅唇齒白,叫人很是羨慕也更不痛快,話也尖酸刻薄起來,“果然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了惡人,連起碼的禮數都沒了,那可是個連親爹都不認的,不知以后,你還認不認識你爹……”邱艷和沈蕓諾置若罔聞,一人洗衣服一人洗鞋子,完了,婦人還站在那兒,瞪著雙眼,憋著悶氣,眼里快要噴出火來,邱艷心底覺得好笑,都說得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