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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抓住兇手的機會。盡管綁匪在打電話要錢之前就已經殺害了趙雨墨,但交易贖金的時候是擒獲他的最佳時機,現在綁匪拿到了錢,離交易時間又已經過去了十多個小時,再想抓到他,就很難了。師父沉思了一會兒,對仍在哽咽的趙總說:“趙總,你節哀吧。小秦,我們走,讓市局馬上立案,成立專案組,這案子必須破!”專案組依舊是煙霧繚繞。遇上這么一樁案子,每個人的臉上難免是愁云密布,因為實在不知道要從何下手。尸體,不知道在哪兒;現場,不知道在哪兒;因為報案晚了,連死者的手機都無法定位。這個專案組由省廳的刑警齊支隊長親自掛帥,法醫工作則由我來組織,這也是師父交給我的又一個考驗。我和專案組的大多數人一樣抽著煙,腦海里仍是一片迷霧。“對了,我有一個疑問。”我又抽出一根煙,一邊點上火,一邊問,“既然現場有馬桶,那說明是一個室內的空間,趙雨墨是怎么進入這個空間的呢?”“可能性很多,”齊支隊長攤開手指,一個一個細數,“熟人誘騙、劫持、下藥、死后移動到室內、死者走錯門……太多可能了。目前我們正在從兩方面開展工作,一是尋找尸體和可能見過趙雨墨的人,二是從趙雨墨生前的熟人入手。”我點點頭,依據現有的線索,如果不查熟人,還能查什么呢?作為一名法醫,在一個沒有找到尸體的專案組里,除了沒話找話,我還能說什么呢?我焦慮地等待著尸體的出現。或許是我的祈禱感動了上天,中午時分,專案組接到報告,尸體可能找到了!整個專案組最激動的是我,因為我已經閑了一上午了。當技術人員拎著勘查箱下樓的時候,我已經坐在勘查車里等著了。尸體其實離我們不到兩公里。公安局的附近,就是省電業大學。現在正是快要開學的時候,校園里到處都是拖著箱包來學校報到的學生。校園一角的小樹林里,靜靜臥著一只皮箱,但拎著皮箱的人那么多,根本就沒人注意到它的存在。直到中午時分,一個女生經過小樹林時,意識到整個上午都沒有人來拖過這個皮箱,心生好奇的她叫來了自己的男朋友。男生一邊笑話著這個多疑的姑娘,一邊上前拉開皮箱的拉鏈,拉鏈很緊,他用力一扯,也只拉開了一點點,但這一拉扯,兩個人都忍不住尖叫了一聲。那個皮箱被拉開的縫隙里,散出了一頭長發……一向安靜的小樹林里,此時此刻擠滿了圍觀的學生。發生這種事,學校里肯定會謠言四起,難免被傳成一個恐怖的怪談。只有盡快破案,才能平息這種四處彌漫的恐懼感。我看到痕跡檢驗部門已經在皮箱附近收集物證了,也不急著靠近現場,自己背著手,帶著一個偵查員徑直去了保安室。“你好,我是公安廳的,負責本案的調查工作。”我最喜歡掏出警官證亮明身份的這個瞬間了,只見保安頓時肅然起敬,“我現在需要查看你們學校的監控錄像。”能夠裝得下一個人的皮箱,絕對是一只顯眼的大皮箱,所以拎著皮箱的人,也一定很容易被人注意到,既然如此,他肯定會選擇人少的時候來拋尸。我坐在保安室里,用八倍的速度同時播放著學校三個門口昨晚的視頻。我盯著屏幕看了一個小時,發現昨天晚上進出校門的人還真不少。因為是新生報到,所以甚至從深夜到凌晨都有很多人和車進入學校,也有拎著皮箱的,但是絕對沒有拎著大皮箱的。我撓撓頭,難道兇手真的有那么大膽子敢白天進學校?不,不會的,說不準他是開車進來的。“你們學校能讓外面的車隨便進出?”我指著夜間的監控視頻問。在我身后站了很久的保安頓時一臉戒備:“不是。但是這兩天是新生報到,人多車多行李多,我們也是給新生行個方便,所以我們就不管了。”看來最可疑的就是這些進出學校的車輛了。可惜是晚間,學校的攝像頭又很劣質,被車燈一照,什么都看不見,只知道那是輛車。從監控錄像找到本案突破口的可能性,沒了。我讓隨行的偵查員拷貝下監控錄像帶回去繼續觀察,抱著僥幸的心理希望能有一些發現。我抬腕看看表,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便向現場走去。這個案子,還是要從尸體入手。箱子已經被打開,一個披著長發的女孩蜷縮在里面。作為一個法醫,看慣了人間生死,看慣了社會陰暗,但是看到這一具尸體,我的心里還是為之一震。普通人看尸體,只會注意到尸體的全貌,法醫看尸體,最先看到的是尸體的損傷。和師父的判斷一樣,女孩的頸部有一條深深的索溝。但是并不像電視里看到的那樣,被勒死的人眼球突出,舌頭伸出,死狀恐怖,這個女孩真的像是在箱子里睡著了一樣,安靜而柔弱。她的雙手被捆綁在身后,下巴貼著膝蓋,穿著和網絡照片上的一模一樣。雖然人死后的面容和生前會有一些差別,但是學過人像鑒別學的我一眼就看出了這就是趙雨墨。此時的尸體尸僵已經緩解,在市局王法醫的幫助下,我們把尸體從皮箱里抬了出來,平放在已經鋪好的塑料布上。抬動尸體的時候,不知道有什么東西從尸體上嘩啦啦地掉了下來。我探頭一看,是一粒粒白色的東西。“這是什么?”不知什么時候,大寶和林濤也已經到了現場,大寶戴上手套,從箱子里撿起一粒,一邊端詳一邊說,“這是蛆卵?也太大了吧?而且這個天氣,不至于……”我白了大寶一眼,說:“傻呀,這明顯是米。”“米?”大寶驚詫地反問道。我沉思了一會兒,說:“唯一可能的解釋,就是這個箱子原來是用來裝米的,所以箱子里還有一些剩余的米……”“你見過誰用行李箱裝米的?”大寶拿著那粒米湊近了觀察。“沒。”我搖了搖頭,“但除了這種解釋,還能有什么解釋呢?”“這事好像有點兒耳熟,”林濤也加入我們的討論,“但我一時想不起來了,印象中好像米和殯儀之間有什么關系。”林濤一來,警戒線外的女生們就開始看著他竊竊私語,眼神里都是滿滿的花癡樣,真是讓人忍不住羨慕嫉妒恨。“不管是什么傳說,你得給我們搞清楚。”我對林濤說,林濤點點頭。我簡單地查看了下尸體,說:“這里有風,別損失了什么物證,把尸體拉去殯儀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