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一、申請
一二一、申請
網上五花八門的心理測試易晚摸魚的時候做過不少,說準不準的,她也沒多信,但次次總是能看到一個形容自己的詞:回避型人格 她也知道這些東西大多都有些巴納姆效應,用些模棱兩可,放之四海皆準的用詞讓你覺得就是在說自己。但不得不說,她覺得這個詞還是有點準的。 自己某些情感層面的事情上,第一反應都只想逃避。 她無從探究自己這種別扭的想法究竟來自何處,畢竟人對自己總是有些當局者迷。不論是骨血基因還是童年陰影,遇到問題,她本能的反應還是撒腿就跑。 對親密關系是這樣,對難以調和的矛盾也是這樣。 逃避可恥卻有用,既然沒有辦法開解偏激的伊然,暫時離她遠一點也是一種思路。易晚想到的可以嘗試的方案就是:換宿舍。 這天上課前半個小時,她來到了文院的辦公樓。 要想申請換宿舍就需要找輔導員,一想到文弈,易晚就有點難受。 每次跟他分開前似乎都有些不愉快,雖然并沒有明說,但他們都是情感細膩的人,很多東西不需要言語也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文弈雖然珍愛她,但對她的副業相當不滿。他在解決更重要的問題時,能夠按下這份不滿不表,想她想得發瘋的時候,可以忍著哀傷和擔憂,甚至壓抑著罪惡感跟她zuoai。但如果真要坐下來好好談,文老師會用何種她沒見過的嚴詞厲色批評她,易晚還真不敢想。 她對文老師從一開始充滿朦朧的向往,后來這份感情落到實處,滋味濃烈許多,卻不是那么好帶過的了。所以她一直以來也沒有主動找他,而文老師也是不聲不響,耐性極好,再也沒有過之前失控的情節。 易晚敲響輔導員辦公室的門,在應答聲響起來之前,她晦澀又艱難地想道: 如果他生氣了,那就換個法子,別去糾纏他,易晚,別去。 文老師是好人,我本不應再這樣利用他的。 文弈本來在桌前低頭核對一些名單,聽見敲門聲隨口答道請進,等人進來了才抬起頭。 那一剎那他差點沒控制好表情。 她怎么來了,不還有半個小時就上課了嗎? 易晚是故意挑了這個時間來的。不論申請是順利還是不順利,文弈老師是平和還是冷淡,他們是情濃拉絲還是僵硬冷場,她都可以有一個理由離開。不論哪種情況,她都害怕自己會想要去擁抱他,也害怕他會過來擁抱自己。 她不應當再影響文弈老師的工作和生活了。 那邊的輔導員老師用上畢生的表情管理能力,狀若尋常,春風拂面:怎么了? 其實他真正的表情,如被流星劃過天邊點亮的云靄,茫茫晦暗之中,終于等到一抹光亮的驚喜。 你怎么才來啊。 不能說我舍友爭風吃醋跟我打起來了,易晚還是換了一個說法。 我晚上回宿舍回得晚,有舍友睡得早,睡眠又淺,總是被我吵醒。時間久了我不好意思,就想換一個宿舍 這樣聽上去很合理,學生宿舍因為作息問題吵架的不只是一個兩個,這樣講十分可信,也把問題攬到了自己身上。 她輕輕抬起頭,目光去找文弈的表情。如她所想,文弈若有所思地松松握拳托住了下巴,掃了一眼電腦屏幕,為難地開口:這個時候還要換宿舍的確實不多見了,要換就只能 易晚搶答:我可以跟外院的同學換的,她來之前都想過了,或者現在剛開學,安排到新生的宿舍也可以。 文弈不想她有此準備,靜靜看了她一會兒,卻是換了一個話題。 我問你,金邊眼鏡后的桃花眼有種款款的深意,為什么回宿舍那么晚? 問這個想做什么呀易晚不安地眨了下眼睛,去圖書館 哦那我再問你,換了宿舍,你還去圖書館嗎? 是她的錯覺嗎,圖書館三個字被他咬得微妙的重,但這是她自己說的,她只能繼續圓下去。去、去啊 文弈適時做了個不解的表情:那你在新的宿舍,就不會吵到新舍友了嗎? 易晚: 說得好有道理她竟無法反駁! 而且啊,文弈向后推開椅子站了起來,你一個人在新的宿舍,學院有什么通知,有什么資料都很難系統地發給你,中間需要哪個同學多走一趟傳遞,你真的想這樣? 見易晚默不作聲,文弈知道她是說不出話來,扶了一下眼鏡向她慢慢走去。萬一有個疏漏錯亂,重要的東西你沒拿到,那就真的麻煩了 文老師厲害的地方在于周全,他說的有些危言聳聽,但都是真的。很多要填的表格,要簽字的文件,都是以宿舍為單位統計的。她一個人在其他地方,真的有很多不便。 易晚被問得氣短,驀然發覺文弈已經站到了她面前,她下意識后退一步,文弈沒有阻止。 他甚至還在微微笑,只是眼神暗下去兩分,漂亮的雙眼皮輕輕抖了抖。 你覺得呢?他問她。 別動,易晚,別動。 別靠近他,別伸手。 她微蹙眉頭,保證道:老師,沒關系的,我請朋友,就是我們舍長,多幫我留意一下。我,我也會跟同學多交流的 而文弈只是晏然自若地看著她。 別去,別去啊。 可是 不得不說,文老師果然還是文老師,大她這么些歲數也不是白長的。 他知道她會求他。 文弈和宋景年都比她年長,但兩個人的感覺卻大相徑庭。 宋景年冷冰冰的,卻總是主動的一方,她后退,他就會抓住她,再圈在懷里肆意疼愛。 文弈則一直都是溫雅的,風和日暖,就在那里動也不動,但這幅姿態,總是讓她想送上自己。 想去親他倜儻風流的眼尾,想看到他為自己動容的一面,想確認他的心意,還有沒有為她保留。 我真貪心啊 易晚閉上眼,兩步撲上去摟住了文弈的脖子。 老師老師她低頭甜膩地蹭著他的領口,毛茸碎發散在他鎖骨脖根。幫幫我嘛我真的想換宿舍 她靠過來的那一刻,文弈暗中松出一口氣。隨后用力收緊手臂,牢牢箍著她的后背,猛吸了一口她身上的香氣。 他既理虧心虛又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她的親昵,過了好一會兒才出聲應她。 那你要跟我說實話才行。 易晚頓住,明白自己已經被看穿,額頭抵著他肩膀任他撫摸自己的頭發。最后她翻轉手臂給他看:一條淺淺的傷痕,雖已結痂無礙,但在大片無暇肌膚上顯得格外突出。 伊然揮中她時,指甲劃的。 文弈雙眉緊皺,想去碰一碰,又怕弄疼了她。已經鬧得這么嚴重了嗎? 易晚也無法評價這種紛爭的規模到底算小打小鬧還是大動干戈,只是悶悶說:我也想解決問題,但現在每天見面,她看見我就來氣,我們都沒法冷靜生活下去。 她討好地扭著腰肢向他撒嬌。別問了嘛好不好 也行,文弈嘆了口氣,垂下眼睛跟她對視。 還有一個辦法 什么?易晚歪了歪頭,大眼睛如水洗一樣清澈。 他罪惡感在此時猛然暴漲,如一把大錘敲在心頭。 但,看著她這樣他真的沒有辦法再抑制自己的欲求了。 文弈嗓子里點起一把暗火,低啞道:我住的教師宿舍,是一套兩室一廳,很空。 !? 不等易晚反應過來拒絕,他捧起她的下頜,用酩酊的吻灌醉她的清醒。 來跟我一起住吧 人有所欲,必有貪念。 我們都是如此貪心啊。 【五一假期快樂】 【作者也要休息一下,最近都寫得很差,身體也不好,我覺得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