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姬重明

    遇見高殷之前，我畢生的夙愿是一統天下；遇見她之后，普天之下，我想要的只有她。

    我來燕時，她剛及笄不久，鮮花著錦，在宴會上舞一曲為燕王祝壽。

    明明只是一個生母早逝的公主，卻壓得宴會上的王公貴族不敢置喙，燕國政事，都要過問她的意見。

    她無疑是艷麗的、明亮的，誘人沉淪的。

    我甚至向燕王提議要迎她入秦。

    可她太聰明了，一眼就看出了我來燕的意圖。

    她竭力阻止燕國借道，可惜燕國早已搖搖欲墜，怎經得起這種天大的誘惑。

    若她為男子，尚可一爭燕王寶座，以王室之威力阻此事。可她只是一個女子，插手政事已讓燕國上下不滿，更何況阻攔燕國借道。

    燕國是真寵愛她，只因她在宴會上拒絕了我，燕王便婉拒了我迎她入秦的提議。

    燕王可是覺得孤配不上重華公主？想另擇嘉婿？我半開玩笑地問。

    非也，非也。燕王猶豫了半晌才開口，只是重華她與旁的公主不同，獨寵她養在雪苑的那個面首，怕是無心出嫁。

    我的笑容僵在嘴角。

    我不知她已有了喜歡的人。

    我承認那一刻我是嫉妒的。

    嫉妒得發瘋。

    派去的探子來報，雪苑里的男子叫白月卿，是雪國的皇子，被軟禁于雪苑。

    她真是膽大，把別國的皇子軟禁在自己宮內。

    這樣不顧一切，想必是愛慘了那人。

    得知這個消息后我想了很久，最終還是派人去暗殺白月卿。

    然而暗殺失敗，刺客的尸體被拋在十里外的官道上，白月卿也不知所蹤。

    他應當是回國了。

    除去這個插曲，燕國之行十分順利，秦軍自燕國借道，滅了魏國，燕國也派了王后所出的公主聯姻。

    *

    燕國之行后，我開始不斷遇刺。

    我知曉那些刺客是誰派來，我找不到證據。

    她隱藏得很好，并且這樣想取我性命。

    也讓我更想得到她。

    秦軍破燕那日，我知道，我終于要得償所愿了。

    *

    她跪在我面前，懇請我放過燕國王室的那一刻，我險些控制不住。

    但我知道，我不能就這樣丟盔棄甲。

    我應當像馴服獅子那樣，拔去她的爪牙，讓她除了我以外一無所依。

    否則，我會萬劫不復。

    因為她是那樣美好的女子，足以惑亂天下。

    *

    我在上陽殿幸了她。

    在三年前我就料到她不是處子，可真正看到的那一刻，我還是嫉妒得發狂。

    嫉妒這樣的美好被別的男人捷足先登。

    芙蓉帳內，她的眼角含淚，不知道是因為痛，還是因為恨。

    我想問她是不是把第一次給了白月卿。

    可我不敢。

    白月卿已經消失了三年，也許她已經忘記了這個人，如果我一問，讓她想起了怎么辦？

    我只能像野獸般占有她。

    *

    翌日，我宣布善待燕國百姓，封前燕王為安樂公，大臣降者不殺。

    我封她為重華夫人，位居三夫人之首，賜居含璋殿。

    大殿上不知是誰嘆了一聲此女當真是惑亂天下。

    那聲嘆息很快被其他聲音淹沒了，我找不到來源。

    退朝后，我去了含璋殿的暗室。

    我囑咐宮人不得透露我的行蹤。

    我知她會在此見前燕王室，我想聽聽她會說些什么。

    不過一盞茶時間，前燕王室已經到齊。

    有人上前問她作何打算，她懶懶地反問：高月呢？她也是我燕國王室，怎么還未前來？

    燕國被滅，源于高月私通侍衛，此刻人在秦宮。

    果然宮人匆忙去請，過了一炷香時間方才把高月領來。

    她屏退秦宮眾人，帶宮室內只剩前燕王室后，才說了一句：

    如今我可保你們一時，但終究保不了你們一世。我不指望你們能復我燕國之興，只愿你們早做準備，想辦法離開這是非之地。

    她要前燕王室脫離秦國，東山再起。

    果然啊。

    她從不是個安分的女子，即便偶爾安靜，也只是蟄伏起來，看準時機撲起來咬斷你的脖子。

    可惜，我不會給她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