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罪惡室墻體厚而密,只在高處開一扇小窗,甚至大多時候,連這扇小窗都是封閉的, 女奴看著青灰的墻體,忐忑而不安。 時間過去十五分鐘,那位沃所科仍然沒有把人帶出來。 據說在莊園三個女奴中,就有一個當過那位沃所科的情人,甚至傳言他的還有一些怪癖。 女奴想到那些掛在罪惡室墻壁鐵鉤上的刑具,忍不住替那女孩可憐起來。 咯吱的聲音打斷了女奴的胡思亂想,她拍了拍胸口,幾乎以為是自己站得太近而被發現。 原來只是轉軸在動。 不對,轉軸在動,女奴睜大了眼睛。 石墻隔絕了一切聲響,但吊起鎖鏈的轉軸是暴露在外面的。 換個人或許發現不了轉軸那細微的搖動,但女奴在這里的時間太久。 每當她提心吊膽的經過這里,唯一發出聲響的轉軸就變成她最大的恐懼來源。 久而久之,女奴在恐懼中學會觀察。 現在,伯頓·沃所科正在搖動鎖鏈。 他是來提人的,他應該解開鐐銬,放下那女孩,但他卻在搖動鎖鏈。 把一個軟弱的少女鎖在這里,手上腳腕都鎖著拇指粗的鏈條,幾乎等同于在說,隨便你對她做什么都可以。 女奴惴惴不安,碰的一聲,石門忽然開了。 逆著光,挺拔的金發少年仿佛巨人,一手拿著巨劍,一手摟抱著那女孩。 少女下巴磕在巨人肩上,手和腳腕都還掛著鐐銬。 鐐銬上拖著一截被劈開的鎖鏈,光滑的截面閃著冷光,背對著女奴。 鑰匙 巨人轉了轉脖子,似乎很不耐煩,金色的眼瞳望過來,如同吃人的巨獸。 --她忘了留下鐐銬的鑰匙 仿佛下一秒她就會像那段被劈開的鎖鏈,女奴顫著手把早該留下的鑰匙拿出來。 直到伯頓·沃所科徹底走遠,女奴才覺得找回了自己的呼吸。 沉默的行走中,少女居住的閣樓已經不遠。 萊濃伯頓耐住性子叫了一聲少女的名字。 不,我是說他說著又停下,壓了壓嗓子,幾乎不敢相信那異常奇怪的聲音是由自己的喉嚨發出的。 含含糊糊,仿佛剛剛偷吃了蜂蜜的棕熊。 萊濃? 伯頓·沃所科那雙金色的眼睛微微瞇起,他終于意識到少女的沉默。 你-我是說,我已經按照你的意思走,沒有人會看到我們他停下來,你還想要怎么樣。 少女仍然沉默,下巴貼在他的肩上,以至于他看不到她的表情。 說話- 伯頓·沃所科抖了一下手臂。 伯- 少女上身往后一歪,幾乎驚慌失措手地勾住伯頓的脖頸。 --嗯 伯頓·沃所科不做亂了,整個人如同冒著熱氣的煙囪,僵硬而怪異的安靜下來。 他晃手,是想提醒她,讓她回答他。 可是她不但主動抱著她,還叫他-伯。 如果她那么喜歡他的話,那他也不是不可以讓她做他的情人。 雖然作為一名情場老手,長期和一個情人來往有失吸引力,但如果她乖一點,也不是不能讓她在他身邊待得久一點。 但最多三年,如果她非要留在他身邊,他可以考慮讓她成為他的妻子,雖然她的身份肯定會帶來一定阻力,但他-。 到了 她試圖從伯頓身上下來。 嗯- 伯頓把她慢慢地放下來。 明天,你知道怎么做吧伯頓·沃所科伸出的手在她黑鬈發上懸停,似乎要撫平她那縷輕微的蜷曲。 怎么做?她退了半步,仿佛有些不明白伯頓突然提起的話。 伯頓·沃所科伸出的手微微轉向,彈了一下少女的額頭。 他看傻瓜似的看著她,自己反倒氣得笑出來,右手的巨劍被他拉直,燦爛的金發在夕陽下熠熠生輝除了跟緊我,你還有其他方法活下去?。 我自己也可以少女抬頭,漆色的眸子灼灼地看著他,她拳頭握得很緊,仿佛在給自己勇氣還有,關于深藍,我。 你伯頓不自然地抬高下巴,但聲音卻有些顫抖,你既然說過喜歡,那個就當作禮物。 我想你應該明白,那時候我的理智完全混亂,我不可能會-她認真地看著他,仿佛不是揭開一個殘酷的真相,而是在述說一個永恒的真理。 不可能愛我,我知道,你說過無數遍了,小姐伯頓·沃所科那雙金發的眼瞳如同這西落的太陽一樣沉下去。 他帶著笑,仿佛要做出早已了然于心的平靜模樣,但那笑仍然有些怪異,仿佛小丑臉上的滑稽面具。 我會要你的愛?,他聲音是冷冰的,但有些急躁,仿佛一只滿身傷痕的野獸為了壯大聲勢而進行的嘶吼。 那我們-少女幾乎希冀地看過來。 交易罷了,世界上沒有免費的面包他冷刺地看著少女,金瞳跳動著在償還深藍之前,成為我的情人-我的情人之一。 你知道,我的情人那么多,不可能死纏爛打奢求你的愛他這么說著,輕蔑地笑起來,立體深邃的五官讓他仿佛多情的浪子。 然而即使到這個地步,他還是不愿意說一句,我不想要你做我的情人。 作為一名有著高自尊的紳士,他這時候應該說,你想得太多了,我完全不想要你。 總之你不要誤會他煩躁地看著她你對我沒有任何意義。 那樣很好少女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氣如果只是作為你的情人,那會讓我好得多。 好得多?你知道一個情人該干什么嗎伯頓挑釁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如果吻他,他就毫不留情地把她推開 這個少年刻薄地想著。 少女抱住伯頓,藕白的手臂放在他的腰身,她蠟白的鼻峰上還掛著兩道灰漬,在他的衣領上蹭了一下。 她抬頭,認真地笑了一下,仿佛這春日待折的玫瑰日安,伯。 哪有這么敷衍的情人高大少年這么說著,仿佛有些不服氣,卻固執地回抱了一下她。 日安,萊濃棕熊又偷吃了蜂蜜,云層里彩霞染紅了他的臉頰。 【他剛才偷偷笑呢】望著伯頓·沃所科遠去的背影,系統趕緊打小報告,【他是不是在嘲笑你】 【難道他在演我?】萊濃忽然有些疑惑,【他真有過很多情人?】 他在情感上的表達實在很奇怪。 萊濃相信,他并非什么都不懂,甚至曾經他掌握主動權,面對一個被花匠欺負的可憐女孩,他并沒有基本的同理心。 反倒像是國王撥弄他手下的玩具,沒有任何羞澀或者喜歡的情緒。 更多的是,上位者的不屑一顧,仿佛閑暇時折下路邊野花,即使親吻甚至結合,也對他產生不了任何意義。 就在萊濃以為可以很快品嘗他的時候,他卻變得越來越奇怪,同時小心翼翼。 每當她靠近一步,他又遇見洪水猛獸似的退得很遠。 【肯定-吧】 【嗯?】 【我是說,大家都這么說的,信息收集庫才采集到那些信息的嘛,甚至連他本人也承認】 【不過都無所謂了】萊濃走進閣樓。 【什么無所謂】看著宿主踏上臺階,系統又說【他應該沒有騙你,能量點斷斷續續增加好多】 沒什么 即將踏上樓梯轉折的少女取下一枝別在樓壁裝飾的粉色紙玫瑰,微微轉過頭,似乎在吻手中的花紙,又似乎在透過門廊在遠眺。 她墨色的眉眼掩在陰影下,只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嘴角。 月亮慢慢沉入夢鄉時,深夜卻并不平靜。 浪花撲朔的聲音進入格娜的耳畔,咸濕的海風拂過她的眼睛。 格娜迷蒙地睜開眼。 一聲刺耳的尖叫打破了海灘上的平靜。 格娜摩挲著手里的細沙,雖然提前知道一些內幕,但望著眼前的場景,她仍然驚魂未定。 白色的月光下,一望無際的海域如同一幅巨畫,在他們面前徐徐展開。 波浪一次一次漫過砂石,海面映出水銀般的白色,仿佛流動的金屬沙粒,閃著熠熠碎光,述說著它的美麗。 周圍躁動起來,格娜甚至沒有來得及起身,指間摩挲著沙粒,急忙地往后退。 【息壤10865689為您服務,檢測到生物體征波動,請平復情緒,現在為您發布圍獵-最終信息】 【一:賽服顏色相同,自動組成一隊】 【二:一方動力歸零,小隊直接淘汰】 【三:找到銀蘋果,增加2000動力,找到金蘋果,直接獲得最終勝利,游戲結束金蘋果還未被找到,動力最高小隊獲得勝利】 【四:最珍貴的寶藏當然在最難征服的地方(溫馨提示:煩惱的時候看看天空,雖然不一定能得到答案,但至少可以放松心情)】 什么東西? 息壤的聲音剛剛停止,格娜眼前就出現一片光幕,一個跳動的9997出現在她眼前。 動力的初始值是10000左右,如果假定10000,那么她扣除3,是由于什么,剛才的后退?還是和時間有關系? 最難征服的地方應該在哪里? 望著詭譎的銀白海域,一個個問題竄入格娜的腦海,她還沒來得及深思,就被耳邊的聲音打斷。 我們一隊 藍衣服男人走到格娜前面,同時,海灘上響起類似的聲音。 我們是一隊 我們一起 我們一隊? 青年居高臨下地審視著萊濃,眉骨下的眼鏡反射出冷冰的光。 他銳利的眉峰微壓,伸出的手骨節分明,帶著一種長期不曬陽光的病白文森·科爾。 萊濃 刺白的月光灑在少女羸弱的小腿上,她迅速地起身,似乎想要顯得利落可靠。 無論如何,這個荒涼海灘上只有十個人,在經過短暫的慌亂之后,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互相打量。 科爾注意到已經有兩人在向他們靠近,他們應該是結成了短暫的同盟。 規則模糊不清,動力的扣減也模棱兩可。 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找一個對象,實驗出規則。 問題來了,誰會是這個人呢? 科爾眼鏡里印出少女的影子,她不安地站著,腳趾上附著沙礫,過于寬大的統一服裝耷拉在她瑩白的皮膚上。 她還在拉扯自己過長的衣袖,簡直像個小女孩。 --------------- --------------- 這個月應該還會有個300珠加更(就是說絕對不是因為太久沒更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