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3
鄭瞿徽看著勝券在握的小女人,不免問出口。“從她離開陸禾的那一秒起,她就在逼自己做不愿的事,開了這么慘烈的頭,自然是奮不顧身到底,怎么敢放棄。”蔣楚篤定的說。第一次在機場見到紀得,看似寡淡恬靜的女孩,眉眼溫柔卻帶著韌勁,紀家教出來的孩子必然是人中龍鳳。琴阿姨將她交給自己,也一定是深思熟慮。蔣楚知道,紀得必當大任,只是時機未成熟。“你有時候狡猾起來,連我都算計吧。”鄭瞿徽喜歡看她沾沾自喜的小表情,著迷得很。蔣楚故作無意地看了他一眼,“算計你?對我有什么好處。”她是律師,只談利弊。“你想要什么,都給你好不好。”耳畔傳來微微發癢的口風。男人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她身后,手不老實地沿著腰線湊上去,不懷好意。這還在辦公室呢,外面零星幾個同事在加班,這個男人真是膽大妄為。蔣楚不為所動,一掌拍開他的手,轉身又投入到工作中。鄭瞿徽知道她接了對陣溫禹霖的案子,跟打了雞血似的,毛都炸起來了。這不特地做了愛心晚餐上來為她加油打氣,看她埋頭工作的樣子,也不敢打擾。紀得今天破天荒的到點下班。也沒什么要緊事,只是想給自己喘口氣的機會。做了一個頗為艱難的決定,認清了未來不算順遂的路,堆積在心底想見他的心思空前強烈。離開公司后,沒有第一時間回住處,而是漫無目的地走著。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公園里跳廣場舞的阿姨們穿著整齊劃一的隊服盡情歌舞。紀得覺得有趣,坐在一旁的長椅上津津有味地看著。年過半百的人們,臉上洋溢著青春笑容,活力四射,讓人舍不得挪眼。被感染這份活躍和快樂,原本沉重的心也跟著松快了些。從開始看到了結束,公園里從人聲鼎沸到屈指可數。紀得回過神,才發現周圍安靜地不尋常,一看時間,十一點了呢。不遠處高樓的大本鐘適時地傳來低沉的鐘聲,退無可退,她猶豫著拿起手機。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困擾了她一整天,眼看著,終于到了最最后的關口。如果不做,就沒有機會了。到底是沒有忍住。紀得打開微信界面,給陸禾發了長久以來的第一條,也是唯一一條微信。只四個字,“生日快樂”。看似蒼白又無力的語言,卻耗費了她許許多多的膽怯躊躇慌亂不安,和耐不住的想要去做。紀得呆呆地看著界面,也不知是在等回應,還是在確認自己的舉動。就這樣愣神了許久,屏幕暗了,可她仍是維持著看的姿勢。突然間,電話響起來。毋庸置疑的,是他。發呆的人被嚇了一跳,失手將手機摔倒了地上,周圍靜謐無聲,反襯著電話鈴聲越發空靈嘹亮。不接嗎,周圍零星幾個人用疑惑的眼神看過來;掛掉,她不舍得。那就,接通吧。電話那頭的人沒有聲音,紀得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么,連簡單的“喂”都說不出。這一通無聲的電話,相隔萬里的兩人都不舍得打破。不知道過了多久,紀得舉著電話的手都酸了。只聽見清冷微啞的男聲從電話里傳來。“很晚了,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面不安全,早點回家。”紀得的眼睛一直看著不遠處的矮樹叢。樹叢里藏著五彩霓虹燈,將每一個樹叢都照出不一樣的色彩。只一瞬,樹影斑駁,霓虹乍放,天地間都被暈染出無數光澤,朦朧迷蹤,美輪美奐。“不要哭,寶寶。”陸禾克制了又克制的話,還是從喉嚨中逃出來。良久,電話里傳來掛斷后的“嘟嘟”聲。這通電話開始得情不自禁,結束得倉促無力,想一出無人觀賞的獨角戲,卻傾注了兩個人的勇氣。公園里的路燈好似一雙雙眼睛,目睹了失意的前因后果。偶爾來往幾個路人,攜手笑語的小情侶,收攤回家的小攤販,勾肩搭背的小年輕。誰也不知道,坐在長椅上的漂亮女孩,為什么淚流滿面。她哭得無聲卻動情,隱忍又克制,將所有的難受都藏匿在這一片無邊夜色里。沒有人上前打擾她,她忘我地宣泄渾身上下無解的傷。54陸家大少爺的生日,連壽星自己都忘了。少了想一起過生日的人,不管和誰慶祝都提不起興趣。陸禾不在意,可身邊那一票朋友怎么會輕易放過。紀得一走大半年過去了,陸禾搖身一變成為最高效工作機器,沒日沒夜地工作,生活充實又孤獨。陸析看不下去了.平日里好說歹說都邀不出來的人,這回趁著過生日的由頭,非要讓他將手上的工作放一放,連哄帶騙地把人從辦公桌拐到了生日趴體上。都是從前熟悉的好友,盛情難卻下,陸禾實在推辭不過。陸析也是狡猾的很,托黎梨來開口,說是紀得有禮物帶給他。這么簡單的伎倆,陸禾自然是不信的。可不信歸不信,去還是去了。甘愿上當受騙啊,關于她的,哪怕是假消息,都要試一試。好像是心底有個聲音對他說,萬一是真的呢。是啊,萬一呢。到了聚會場地,意料中的結果。大家吃喝玩樂了一宿,那份傳說紀得的禮物,誰也沒有再提起。陸禾又不是三歲小孩,自然不會開口去討要,本就是將自己騙出來的由頭,何必多追究呢。失望呢,也是有的,只是他藏得深,藏得好,輕易不讓人察覺。大家喧鬧過一場,陸禾很給面子的收下了無數祝賀,來者不拒的酒一杯杯灌下去,燒得喉嚨guntang,辣得眼眶微醺。一通玩鬧后,才過十點,都是自小長大的好友,看出了他意興闌珊的配合。最該祝他生日快樂的人不在,怎么樣都快樂不起來。最后還是由陸析將他送回住所。跌跌撞撞地下車,走進電梯,回到熟悉的走廊。他沒有如同往日一般徑直走回家,而是看著對面的門發愣。鬼使神差地走過去,輸入密碼。滴——門開了。“我回來了。”他學著她從前的習慣。她曾說過,剛開始一個人住會害怕,這樣喊一聲,感覺有了些人氣兒。陸禾當時就心疼了,心里暗自發誓,以后有我在,永遠不會再讓你一個人。這話放到現在,實在是諷刺至極啊。現在輪到他了,一個人,被拋下的一個人。走到她的臥室,長久沒有人住,里里外外仍是一塵不染,許是張姨時不時回來清理一番。陸禾疲憊地躺下來,抱著她慣用的枕頭。他們也曾在這里同床而眠,抱著最后一絲希冀,假裝她還在。她離開278天了。6672個小時,400320秒。最煎熬的等待是什么,是沒有期限,你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是個頭。陸禾突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