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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會到了當年她在T市等待自己的心情,如果一個月兩個月是心灰,一年兩年是意冷。那么十年呢,等待十年的滋味是什么呢,是不得不放棄的絕望。一報還一報吧。她曾那般寂寥枯燥地挨過一個又一個年頭,相比較自己等她的這些時日,也確實算不上什么。他近段時間總是這么安慰自己,自欺欺人的假設。既然做不到忘記,除了等待便沒有別的出路。紀得剛去嶺南的時候,陸禾的日子過得很混賬,抽煙喝酒聚會賭球怎么都來。他那樣的家世,要想裝個紈绔子弟,信手拈來。嗯。就差泡妞了。他幻想著她什么時候回來,探親也好,小憩也罷,看到這么荒唐度日的自己,說不定能生出惻隱之心。責怪他,罵醒他,像個小管家婆一樣照料他。這樣的奢望,在她走的三個月后,徹底幻滅,然后他開始反省。紀得身體不好,難不成讓她抽二手煙?當然不行,所以就把煙戒了。紀得偶爾貪杯,自己再不克制,萬一把她帶壞成小酒鬼,當然不行,接著又把酒給斷了。紀得不喜歡的事情,陸禾一件一件都改了。這時候他腦子空下來,又開始妄想。她如果回來,看到自己這么乖,是不是還能在重新喜歡一次。然而三個月過去了,六個月過去了,她還是沒回來。直到現在,九個月后的今天,他的生日,她悄無聲息。陸禾難過極了,之前所有的日日夜夜都不打緊,偏偏今天,他想和她產生交集。她不來,那他就去沾染。沒喝多少酒,只是渾身疲憊。抱著她的枕頭,蓋著她的被子,居然異常的釋放,緊繃的心奇跡地松弛下來。口袋里的手機幾不可聞的震了一下。是短信吧。陸禾迷迷糊糊間想,定是陸析他們故作輕松的問候,又或者是爸媽的生日祝福,再不然就是其他合作伙伴的公式化客套。再然后呢,還會有誰,會是她嗎。秉著萬分之一的假設,外加放不過自己的最后一分不甘心。陸禾想,如果這個短信仍不是她,如果今夜過后她仍是不聞不問,那明天一早的飛機,他偏要跑到她跟前,去問一句。你就一點都不想我?一點都不在乎?這種幼稚又不管不顧的想法在她離開又毫無音訊的日子里反反復復冒出來好幾次,等理智回歸,又一次次被推翻。怎么舍得給她添堵呢,怎么敢惹她不高興呢,不敢,更不舍得。哈哈。陸禾,你真慫。這樣自嘲的嗤笑下,陸禾點亮手機界面。看到長久無回音的人,真真切切的四個字。這滿是遺憾的今天,突然奇跡圓滿了。她的一句“生日快樂”,抹平了這9個月的失意頹色,突然就滿足了,又突然貪得無厭了。回撥她的電話,沒有經過思考,下意識的舉動。電話響了很久,久到他以為她不會接起。陸禾有一絲氣餒和忐忑,卻不舍得按下掛斷鍵。幸好,他等到了。接通了,卻都沒有率先開口。許是不知道講什么,許是講什么都泄露心底的秘密。這一刻,他們都是膽小鬼。電話那頭偶爾傳來一些熙攘的環境音,在陸禾耳邊炸開,變得清晰可聞。這個點了,她居然還不回家。陸禾氣惱,忍不住開口。可話音一出,他才發現字里行間都是顫抖,話不成句,詞不達意。又是長久一陣沉默,紀得至此至終都沒有任何回應,可他就是知道,她哭了。那個小傻瓜,又被自己惹哭了。那么寡淡漠然的人,七情六欲都拿捏得分寸得宜,總是為著與他有關的種種,泫然落淚。“不要哭,寶寶。”我不在身邊,誰來親吻你的失落,所以,不要哭。55次日清晨,蔣楚起床,看到紀得在廚房忙活,看到自己還笑著喊她入座,仿佛一切如舊。宣xiele一夜的難過,今早看來,是邁過了心里的那一個坎啊。“jiejie,關于那個案子我仔細看過了,勝算很大,如果對方提出和解…”破天荒的,紀得在餐桌上開始談公事了。“不接受。”蔣楚眼睛都不眨的反駁。紀得詫異地看著她,通常能和解的話,盡可能的不要浪費公共資源。另一層意思,如果由新陸傳媒提出和解意愿,蔣楚在這件case里,已經算略勝一籌了。兩全其美不是嗎。為什么不接受呢。“當事人不接受。”蔣楚猜得到她的想法,“她是明星,要的何止是賠償,還有知名度和輿論熱議。何況贏面這么大,怎么肯草草結案。”這件案子除了明星效應外,南楚北霖的噱頭更大,各大報刊媒體都盯著看呢。那位女星能在魚龍混雜的娛樂圈占有一席之地,自然不可能是傻白甜。所以她找上蔣楚,將這起對自己百利而無一害的糾紛,推到了輿論的最高潮。走司法程序一審二審,開庭對峙,來來回回周期漫長,往后怕是要長期霸占各大版面頭條了。很聰明,也很果斷,不給自己留退路。紀得明白了其中曲折,便不再多言蔣楚對這個案子的重視程度可想而知,對戰溫禹霖的好勝心蓋過了一切。紀得跟在她身邊久了,耳濡目染下也有了些得失心,想贏,想得到認可,想要昭告天下。連續加了一個月班,明天就是開庭的日子。“下班了,去吃個飯吧。”下班后,蔣楚喊上紀得。“我想把資料再熟悉一下。”明天就要開庭了,她第一次親臨現場,有些怯場。從前紀得只作為文字工作,潤滑修飾稿子,這一次破天荒的,蔣楚讓她作為助理一同上庭。“寓教于樂,別把自己框的太死。走了,老板的命令哦。”蔣楚堅持。兩人興致勃勃,去了超市買了食材,決定回家自己煮。這個自己,當然是紀得掌廚,蔣楚只能打打下手。“料理真的是我的死xue,沒有之一。”對著那條還在垂死掙扎的魚,蔣楚一聲哀嚎。“術業有專攻,沒有人是萬能的。”紀得安慰道,順手就把鮮血淋漓的魚給料理了,穩穩當當。“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能又一身好廚藝。”吃了他那么多頓飯,也想為他下一回廚。蔣楚想著鄭瞿徽在廚房專注的樣子,熱氣熏得額頭沁出密汗,沿著硬朗的線條往下淌,真是…要命啊。不自覺的紅暈悄然爬上臉頰,還好紀得沒有發現,蔣楚故作無意,尷尬的轉移話題:“呃…你呢。”“什么?”“如果你可以瞬間擁有一項能力,你希望是什么。”紀得歪頭想了想,考慮的很認真,只見他微微一笑,粉黛失色:“好口才算不算。”是啊,從小到大最缺的,就是獨當一面,流利自如的好口才了。蔣楚不以為意,“算吧,這并不難。”“子非魚。”紀得輕輕搖頭,其實下廚也不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