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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過去,梅鶴鳴還咬牙切齒的賭咒發誓找到宛娘之后怎樣怎樣罰她,一月過去嗎,梅鶴鳴想著尋到宛娘便問問她,為什么幾次三番要從他身邊逃開,這兩個月過去了,梅鶴鳴只求能把宛娘找回來,他擔心她,擔心的成宿成宿睡不著,擔心沒自己在身邊,她吃什么?喝什么?就她那個不討喜的性子,若讓人欺負了去,該如何?做夢都是宛娘向他求救的情景,更何況,她肚子里或許還有了他的子嗣。連急待奔波,一進五月,梅鶴鳴便大病起來,不是實在起不來,不定又出去尋人去了,把個吳婆子給心疼壞了,她們家爺從落生到如今,何曾這樣過,為著一個宛娘,真是什么罪都受了。陳子豐的書信到時,梅鶴鳴略好了些,仍不能下炕,勉強瞧了信,這一瞧,真是又惱又恨,卻終是提了兩月的心放下了些。不想他在青州府折騰的時節,宛娘早已南下到了揚州,梅鶴鳴立時吩咐讓備車去渡口乘船南下,掙扎起來,下了炕,只覺一陣頭暈眼花,往前踉蹌一步,險些栽倒,吳婆子急忙扶他坐在炕沿上勸道:“既得了信,爺便緩緩養好病再去不遲。”梅鶴鳴咬著牙,強又站起來道:“等我病好了,說不得她又跑去哪兒了。”隨喜兒跟常福兒兩個跪在地上道:“爺便緩一日,再去吧!橫豎不急在一兩日,這一路南下又是車又是船的,爺本就病著,若有個閃失,老太太豈不要了奴才等的小命。”梅鶴鳴喝道:“若不去,爺現在就要了你們的命。”既得了宛娘的信兒,他是一時半刻都等不得了。☆、73章宛娘進了藥鋪才發現自己想的挺好,到底抓什么藥卻是難題,以她那點兒從電視劇里看來的藥物認識,就知道紅花麝香桃仁貌似有活血落胎的功效,這樣的藥既然可以落胎,在這封建的古代有哪個良家婦人會買這些,她貿然買這些豈不引人懷疑。宛娘瞧了瞧四周,貌似自己進來已經有些惹眼兒,若再抓墮胎藥,說不得就被人盯上,她如今這個身份哪里能讓人知道,伙計見她愣著不說話便問:“小娘子,抓什么藥?方子哪里我瞧?”宛娘一想,是?。∽约菏掷餂]有藥方子怎樣抓藥,豈不越發令人疑心,伙計再要問,宛娘已磨轉頭快步出了藥鋪,伙計不禁撓撓頭,這小娘子雖眼生,卻生的比那些婦人白凈好看,原還想問問底細,不想話也沒說一句就跑了,只得悻悻然給后面的老婆子抓藥。宛娘沿著原路家來,插上門坐在門垛子里發呆,手不禁貼在肚子上,若她真狠心打了這孩子,它會不會怨恨自己,若她留下這個孩子是不是可行?耳邊聽得叩門聲響:“秋娘開門,是娘回來了?!蓖鹉锩φ酒饋黹_門,接了老陳氏手里的花匣子問道:“怎的今兒這樣快。”老陳氏進了院,撣了撣鞋上的土道:“真真運氣到了,和該著咱們發財,今兒我剛去了河邊。就被上回那個什么琴娘的花魁娘子叫到船上,把花一總都買了,還另給了我五兩銀子,說下個月便是鰣魚肥美之時,要陪客人去湖上品這味時鮮,需打扮的鮮亮些,這五兩銀子是定錢,讓買最好的紗絹,給她堆些精巧新奇的樣式送去貴香閣里?!?/br>宛娘先是歡喜,繼而心里一動,想出一個主意來,便跟老陳氏道:“娘,我想留下這個孩子?!崩详愂系溃骸白匀灰粝拢憧蓜e動旁的心思,你這腰身雖不大瞧的出來,算算日子,怎么也有三個月了吧!落不得的,便是月份小,落胎也最傷身子,且有性命之憂,我們村隔鄰的媳婦兒就是,先頭生了倆丫頭,懷上第三胎便讓人瞧了,聽說不是小子,便尋郎中開了一副落胎藥,吃下去當晚上足折騰了一宿,第二日胎是落了,命也沒了,留下她兩個丫頭成了業障。”宛娘道:“先頭我是慮著咱們終是外鄉人,我又頂了秋娘的名兒,如今有了身子,讓人知道怎生好,咱們又剛落下腳,手里的銀錢都使凈了,也不能躲到旁處去,今兒有了這五兩銀子,便有法兒想了,不如咱們舍了此處,另尋一處清凈院落吝下,只做著堆花的營生,想來衣食溫飽也不難?!?/br>老陳氏道:“我心里也想了幾日,這里終不妥當,守著街市,人來人往的,我不在家,就你一個年輕婦人,也怕那些輕佻的潑皮無賴瞄上你,來尋麻煩,不如另尋一處的好,待我明兒尋人掃聽掃聽?!?/br>娘倆個商議好了,便造飯吃了,在燈下堆花做活計,次日一早,娘倆剛吃了早上飯,就著日頭不高,正在院子里挑那些絹紗零頭,就聽門口仿似有馬嘶聲,不大會兒,便有人叩門。老陳氏忙去開門,見是嚴府里的安嬤嬤,忙讓進來道:“嬤嬤怎的尋到了這里,若有事,讓小子知會一聲便是了,何必還勞動您老跑一趟?!?/br>宛娘也上前道了個萬福,安嬤嬤略掃了眼四處道:“是我們家姑娘的差事,老奴哪里敢耽擱了,打你辭了差事,我們姑娘做針線的心思也懶了,眼瞅入了夏,正預備著要給姑娘裁定衣裳,我們姑娘便說,秋娘會裁衣裳,我們夫人也說你手巧,便讓我來了,秋娘若得空,跟我去一趟,我們家姑娘成日念叨呢?!?/br>宛娘想起那個姓安的,不禁有幾分躊躇,只安氏夫人待她不薄,若不去,也著實說不過去,又想過了些日子,那姓安的說不得早走了,便是他不走,也沒有一個男人總在后宅里走動的理兒。想到此,便點頭道:“勞嬤嬤大老遠走了一趟,這就去吧!”宛娘跟著安嬤嬤坐車去了嚴府,從側門進去,也真是巧,到了儀門外迎頭便撞上正從里頭出來的安鳳宣。宛娘愣怔一瞬,迅速垂首避開去,只可惜,這一眼安鳳宣便想起來,青州府遇見的那個要挾自己的婦人,旁的便不一樣,這雙光彩流轉的眸子,卻露了底細,怪道上回聽著她的聲兒耳熟,她是梅鶴鳴的愛妾,卻怎跑到這揚州城來,莫不是又逃了。今兒瞧見了眉眼兒,安鳳宣倒更有些想不通了,這婦人雖生的白凈,也算不上姿色出挑,以梅鶴鳴非佳人不喜的習慣,這樣姿色的婦人該入不得他眼才是。安鳳宣立住腳道:“你叫什么名兒?”宛娘心話兒,自己這都走的什么倒霉字,不早不晚怎又遇上了這廝。宛娘垂著頭壓,低嗓音道:“秋娘?!卑矉邒咭彩羌{悶,他們這位大爺可是有了名兒的不近女色,別說秋娘這樣姿色平常的,便是艷若桃李,也不曾見他多瞧上一眼,更別提還特意詢問名字,這秋娘真不知哪兒入了大爺的眼,只在這二門首立著像什么話,便道:“大爺,姑娘還等著呢。”安鳳宣點點頭:“既夢蘭丫頭等著,去吧!”宛娘如蒙大赦,跟著安嬤嬤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