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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錦屏春暖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02

分卷閱讀102

    ,或者是譏諷她瘋魔了胡說八道,這便是如今的世道,若她不要這個孩子……

宛娘抬起手,不由自主放在小腹上,不知道的時候還不覺得,如今知道了,雖沒切實的讓郎中瞧過,但宛娘仿佛能感覺到,肚子里有個小生命,那是她的孩子,她又怎么舍得不要。

老陳氏收拾好了,扶起她道:“去屋里吧,日頭落下,院里有風(fēng)呢,有了身子的人最是嬌貴,回頭看著了風(fēng)寒,你也莫想旁的事,即有了,生下便是,有個孩子咱們娘倆也能有個伴兒。”

宛娘知道這些都是老陳氏安慰她的話,如今兩人的境況,自己都顧不了,哪里還能養(yǎng)個孩子,況前頭宛娘是個寡婦,后來的秋娘是個男人不在家的夫人,她這孩子從何處來的,弄不好,被當成□抓起來侵豬籠。

想到此,宛娘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要不行,不要又舍不得,宛娘足足糾結(jié)了幾日,還是決定不要這個孩子,可要墮胎,在這里也是相當不容易。

宛娘想好了,電視里不是演過嗎,吃些桃仁紅花什么的活血藥下去便流產(chǎn)了,如今也沒旁的法子了,只得如此,尋了一日待老陳氏出去,宛娘便遮遮掩掩出了門。

好在如今住的地方距離街市近,出了巷口沒幾步便是,宛娘見街上似她這樣婦人也有些,只她一張過于白凈的臉有些招眼,宛娘也不敢亂逛,瞧見前頭有個藥鋪似的的字號,便一頭扎了進去,慌的沒瞧見迎頭走出的主仆,撞了個滿懷。

那丫頭扶住她家主子,喝道:“好個不長眼的婦人。”宛娘忙低聲說了聲:“對不住。”便錯開身進了藥鋪。

那丫頭道:“奶奶瞧什么呢?莫不是識得這莽撞婦人?”伴琴搖搖頭:“想是我認錯了,她又怎會跑到揚州來。”

宛娘大約自己也沒想到運道如此之差,跑了趟藥鋪就撞到了熟人,這人不是旁人,正是陳子豐帶來揚州的侍妾伴琴。

陳子豐得了梅府助益,外放了揚州知府的肥差,想這揚州自古便是個舞榭歌臺煙柳繁花之地,鹽商云集,青樓娼寮林立,陳子豐首一上任,鹽商便在城中最大的青樓妓館貴香閣,擺下了銷金宴。

貴香閣的頭牌李琴娘,乃是今年花魁,還是個清官人,席間霓裳一舞,玉貌花顏,纖腰裊娜,湊得前來,窈窕生香,陳子豐哪里過的去這等美人關(guān),當夜便入帳梳攏了李琴娘。

一夜*卻勾了他的魂而,絆住他的腳,包下李琴娘,隔三差五便來貴香閣里留宿或夜里去河上畫舫吃酒取樂,早把府里一眾妻妾丟在腦后,旁人還可,只伴琴之前是陳子豐最寵的侍妾,一月里有半月都要宿在伴琴房中,這會兒卻整月不見人,伴琴心下暗暗計量,如今自己連個傍依都無,若再失了寵愛,日后可要如何。

掃聽的這雍和堂的大夫最善婦人脈息,便借著買繡線之機,出來求個生子之法,卻不想正撞上宛娘,本來匆匆而過,伴琴雖覺眼熟,卻也沒想到便是宛娘,上了馬車剛要走,從車窗的透紗簾中瞧見那婦人失魂落魄的走了來了,便讓停住馬,待那婦人從馬車前過,仔細瞄了幾眼,這一瞄便認了個底細,不是梅公子那個心尖子的寡婦還是何人,卻怎跑到揚州來。

且瞧她臉色憔悴,身上衣裳也舊的不成樣子,難不成被梅公子厭棄,流落此處,念頭至此,便覺定是如此了,男人哪個不是貪新忘舊的,短了三五日,長了也不過不去一兩年,枕邊千般溫存,早已忘卻,更何況這宛娘不過一個姿色平常,性子寡淡的寡婦罷了,比對自己眼下處境,伴琴心下略暢,女人若無心計,早晚是這個結(jié)果,自己該早做打算才是。

嘆了一聲,喚車夫回轉(zhuǎn),行到街角又覺不不對,便是被梅公子厭棄,何至于跑到揚州城來,這里跟青州府何止千里,低聲吩咐車旁的婆子,叫去跟著宛娘,瞧她在何處落腳。

伴琴回了府,便到上房來見吳氏,進了屋見陳子豐也在,自前日他的壽辰,夜里便去了貴香閣,怎的今兒舍得回來了,卻不敢露出聲色,走上前見禮。

陳子豐瞧了她一眼,略皺皺眉道:“不好生在府里,出去作甚?”吳氏道:“她去挑繡線,想我們姊妹幾個俱都是蠢笨婦人,論繡活兒針指,也就她還拿得出手去,眼瞅就端午了,我讓她給爺繡個艾草荷包戴在身上,也應(yīng)個景。”

陳子豐臉色略緩,伴琴這才退立在一旁,只聽吳氏道:“這兩日都不見爺,今兒你既回來,我這里正好有個疑心要說與你聽。”

陳子豐吃了口茶問:“甚么疑心?”吳氏道:“前兒你做壽,李琴娘來了后宅給我磕頭行禮,送了十來支紗堆的花過來,說是旁的物事也不稀奇,這花倒比外頭賣的好,讓我跟幾位meimei戴著耍子。”

陳子豐笑道:“既她有心,你們收著便是,卻疑心她什么?”聽話音兒,倒是著緊護著那李琴娘呢,吳氏不免游戲醋,輕哼一聲道:“幾朵花罷了,我疑心她做什么?只我瞧著這花,倒想起宛娘來,她手巧最善堆花,在青州府,過年時,她堆了幾支送我,我瞧著新奇,足戴了好些日子,不舍丟下呢。”

陳子豐一聽,蹭一下站了起來一疊聲道:“快拿來我瞧。”吳氏不想他如此急躁,唬了一跳,忙讓丫頭去捧了那盒子花進來打開,又把自己曾戴舊了的也拿來。

陳子豐這一比對可不嗎?若說這紗堆的花也平常,只這式樣卻少見的緊,上月里,他便收到梅鶴鳴的親筆手書,言說讓他幫著尋訪宛娘行蹤,才知哪位又逃了。

陳子豐是不大能明白梅鶴鳴的心思,卻也知道,那宛娘真是梅鶴鳴心尖子上的人兒,跑到天邊兒去也的尋回去,原先還說揚州跟青州遠隔千里,宛娘一個小腳婦人,怎會跑到這兒來,只著緊的尋訪了些日子無果,便丟下了,哪想到真在他這揚州城里。

伴琴也聽得真真,心里暗訝,還說那寡婦遭了梅公子厭棄,卻不想是她自己逃出來的,想到此事難以瞞下,倒不如說與他知道,沒準還能念著她些功勞,便道:“今兒在路上瞧見個婦人,倒似梅公子的哪位內(nèi)眷,便讓婆子跟著去瞧了住處,就住在街市西邊剪子巷口的小院里。”

陳子豐聽了,忙使了幾個妥帖的人,去剪子巷暗處守著,免得又失了宛娘行蹤,自己看到前頭書房修書一封,讓人快馬加鞭送去了青州府。

宛娘大約做夢也沒想到,即便在這千里之外的揚州城,也會遇上梅鶴鳴的人,所以說,命這個東西很難說。

再說梅鶴鳴,這兩月把青州府周圍每一寸地兒都快翻了個過子,可就是連宛娘的影兒都沒有,找著找著,梅鶴鳴有時都覺得,這一年來的日子,不會是自己做的一場夢吧!怎的好端端一個人,就會沒了呢,她一個年輕婦人,能跑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