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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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學校里就是這樣,學生八點鐘集合了,領導九點鐘才到,發完言少說十一點,拉回各自的訓練場地站個軍姿,解散吃飯。 虞晚抬手看了看表,十點一十二。 還沒說完。 聽領導發言,大家還是可以都坐下聽的。穿的是軍訓服,誰都沒有矯情,直接往下坐。交頭接耳不允許,但是幅度不大就發現不了。虞晚跟排隊里的妹子們排排坐,聽了不到五分鐘,你一歪頭我一歪頭,就扯起淡來了。 晚晚,這個會散完,你是不是要進標兵排了? 虞晚本來歪著腦袋在聽旁邊的妹子聊島國的人氣男團,這個話題她插不上話,聽倒是挺開心的,聞言還呆了呆。 標兵排聽說可苦了,長得高在軍訓里真是沒好事... 虞晚笑:應該是吧,二班的團支書好像是也要進。 標兵嘛,一個排隊站出去倆,走在最前面,閱兵的時候要敬禮的那倆。選的方式就很粗暴,對男生就是一米八以上的出列!,女生就是一米七以上的出列!,再在這些高個子的人里選動作最好的,不夠人的話,就往下降一點。 Z大是個重本,可地理位置偏南,北方來的學生不少,可總體比例還是南方多于北方,妹子里高的有,一米八多的都有,但平均也就一米六還差點了,虞晚在的排隊里,一米六五以上的有六個,都出列溜了一圈,篩了三個回去,剩下虞晚和另外兩個妹子,一個是二班的團支書,另一個沒記住。 唉,軍訓好苦啊,怎么還有十天啊虞晚邊上一個圓圓臉的妹子換了個坐姿,抱著膝蓋嘟囔。 你不是最會苦中作樂了嘛?另一個戴眼鏡的妹子捂著嘴笑,我跟你們講,陳婷昨天吃飯的時候說,她先前還覺得我們排長脖子太粗看起來傻頭傻腦,現在十天過去了,為了苦中作樂,她已經把脖子粗列為擇偶篩選項了! 一圍的姑娘們吃吃的笑,圓圓臉陳婷吐舌頭:你們還笑我!這怎么就好笑了,你想啊,軍訓這么苦,可是排長偏偏是你喜歡的類型的話,那天天訓練也就有了點盼頭了啊!如果原來不是喜歡的類型,那就先妥協一下唄!人活著就是要能屈能伸 虞晚也捂著嘴笑,陳婷就是顆開心果兒,見她又道:唉,就是軍訓不能換教官,要是能換,我可想換個了! 換個不用妥協的?虞晚逗她。 換個官階大的。 噢? 里都這么寫的呢!說那些官階大的啊,都是什么一派冷峻的氣度站在那里就讓人覺得威勢十足是閱歷積淀的魅力陳婷戳戳虞晚:聽說今年學校請了個賊厲害的人來閱兵,是參加過國家閱兵的!哎呀呀~正步走過天安門的兵哥哥誒!好想看一看哦 站完軍姿果然十二點了,時鐘樓的大表盤準時敲響,虞晚得空瞥了兩眼排長,果然覺得脖子太粗,看起來分外憨厚,心里沒有來由的心情頗好。 她刻意沒有去在意自己扭傷的腳。 事實上也確實不怎么疼了。 這個認知冒上來,幾乎是理所應當的就帶起了回憶里那個男人的聲音。 沒傷到骨頭,不是大事。 沒膏藥,先就這么著吧,也是小傷,明天就好了。 捂著嘴說了忍著,喊得跟挨cao了似的。 喊得跟 虞晚臉上一熱,在自己想起更多的事前,夾起一塊土豆,咬牙切齒的嚼了起來。 軍訓午休的時候掐得很緊,虞晚又住得遠,干脆不回去,一來一回反正也沒有時間午睡。給黃玉發了消息,那邊沒回,估計是還沒醒的,但也不是大事。附屬院就是混日子的,軍訓不可能不給學分。 于是吃過了飯,虞晚就沒地方去了,無所事事的從食堂里出來,沿著林蔭道慢慢的遛跶。 午間悶熱,虞晚頭發又厚又密,捂在質量并不好的帽子里熱得厲害,摘了拿在手里,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風,還是出了一頸的汗。前后看一看,時鐘樓也是辦公樓的,用水拍拍也好,小跑著進去了。 干脆在里面呆到集合前。 虞晚果然被通知要去標兵排,二班的團支書叫廖白雪,齊耳短發戴眼鏡,特別利落;剩下的一個叫蘇丹鳳,皮膚比較黑,臉型偏方,樣子不太好看。 三個人不同班,但是同一個專業,一起被帶到這兒等著標兵排的教官過來列隊,自然就站在同一處。 虞晚不是個很會找話題的人,偏偏廖白雪和蘇丹鳳也不是,三個人交換了姓名和班級這種初級信息之后就沉默的站在一塊,尷尬不是、不尷尬也不是的。還好沒站多久,就聽見有人脆生生的喊教官來了! 蘇丹鳳的情緒就寫在臉上,虞晚看見她就是直接的松了一口氣,心下不由覺得這人單純可愛,一并抬眼朝那邊望去看清來人的那一瞬間,虞晚如遭雷擊。 大步走過來的男人一身與其他教官無二的迷彩服,也許是他身量高出旁人一截的緣故,明明他身邊還有別人的,可任誰都只能一眼看到他。看到他那種外露的氣場;明明就是走過來而已的,可他就是讓人覺得有力量,像出鞘了的名刀,沉重且鋒利,讓人下意識的就想退讓 嘰嘰喳喳等待著的預備標兵們不知何時已經鴉雀無聲,四十多雙眼睛直愣愣的看著走來的這個男人,看著他穩步站定,凌厲的一雙眼從最那端掃到最這端,薄薄的嘴唇扯了一扯:你們好啊。 虞晚幾乎要站不住了,其實她離得不近,可男人的聲音烏沉沉的就像響在她的耳邊,和十來個小時之前,在他密閉的車里,含著她的耳垂說出來的那樣。 虞晚的手指忽的抬起,緊緊的揪住了自己胸口的衣服,軍訓服的布料洗過三次了還是偏硬,并不舒服。可是虞晚幾乎不敢松手,這沒有道理,但虞晚就是覺得,被紙巾擦過,被熱水反復洗過的那塊皮膚現在燙得嚇人,并且一筆一劃的,寫出了一個字,這個字正重重的往下沉,要破過她的皮膚,穿過她的胸骨,直直的落到她心臟上去。 寫下這個字的始作俑者正漫不經心的笑著,用虞晚勒令自己忘記也完全做不到的那把嗓子,字腔正圓的說著話:這一屆里各個排隊里選出來當標兵的人都在這了吧,話先說在前面 【喔?你拿什么保證你不會跑?】 你們前幾天接受的訓練都是過家家玩的 【你的聯系方式我的確都拿到手了,可是這能保證什么?電話號碼也換,社交軟件的賬號一樣可以。】 到這來了,好日子也就倒頭了。 【你連實話都沒肯跟我說,開這么張空頭支票就想唬弄過去?】 準備列隊吧啊,我叫 【讓你走?可以啊,當然會讓你走。】 雷霆。 【衣服掀開,奶子露出來,解個饞。玩爽了就讓你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