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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

    

Chapter5



    國慶如期而至,袁稚也如約而來,還帶上了男朋友周修齊。

    袁稚是沈潯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沒有之一。

    周修齊是沈潯唯一的同輩表哥,兩人的mama是親姐妹。

    人物關系簡單介紹到這里。

    臨水縣還是太小了,袁稚兩人打飛的到了最近的城市,又坐了好幾個小時的順風車才抵達沈潯給的地址。

    周修齊哪兒受過這種罪,臉都綠了,恨不得把沈潯吊起來打一頓以泄心頭之恨。

    沈潯接過他的Goyard行李箱,丟了個白眼,有順風車你坐就不錯了。

    沈潯不說還好,一說周修齊臉更綠了,袁稚憋著笑,他和那個司機吵了一架。

    ?

    司機要多帶兩個人,他不同意。

    固執市儈的司機和挑剔傲慢的周修齊,沈潯可以想象那個畫面。

    最后還是周修齊贏了,因為他多丟了五百塊在副駕駛上,冷著臉看著司機,夠嗎?

    司機毫不猶豫地收了錢,掛擋起步。

    周修齊冷哼一聲,隔著墨鏡挑釁沈潯,那可不是吵架,那是碾壓。

    一個階級對另一個階級的碾壓。

    沈潯懶得理他,帶著兩人回了家。

    周修齊實在受不了汗漬粘在皮膚上那種黏膩感,進門之后先去洗了個澡,留兩個女生在客廳說悄悄話。

    你怎么把他帶來了?沈潯很不客氣地嫌棄自己的表哥。她的做派在周修齊那里根本就不夠看的,周修齊是真正嬌生慣養出來的皇城公子,雖然說是私生子,但畢竟是根正苗紅的周家這一輩里唯一的男丁,自然看得比什么都寶貝。

    關于周修齊的身世,就不得不提到沈潯的姨媽,這個傳奇的女人。說起來其實也簡單,不過是普通人家的少女愛上了翩翩公子,懷了孕卻依然進不了周家的門,生孩子的時候又沒逃過一劫,死在了手術臺上。

    可惜貴公子只難過了幾年,他依然英俊瀟灑,并且迎娶了門當戶對的豪門貴女,誕下了一對可愛的雙胞胎女兒,而周修齊從小就被扔給了爺爺奶奶。

    周爺爺軍人出身,秉承棍棒底下出孝子的傳統觀念,而周奶奶則是要什么給什么。

    于是,養出了周修齊如此矛盾的人。

    他聽說要來找你,就跟著來了。袁稚靠在沙發上,你在這兒過得怎么樣?

    還行吧。你知道我在這兒,碰到誰了嗎?

    誰?

    夜色頂樓。沈潯挑挑眉,記得嗎?

    !我cao。袁稚驚得連臟話都飚出來了,連在浴室的周修齊都聽到了,你確定?

    都上床了,我還能不確定?

    袁稚越品越不對勁,這句話好像有歧義,又上床了?

    是啊,沈潯在感情上的事從不瞞著她,有什么問題。

    沈潯,你玩得夠開放啊。

    話音剛落,周修齊推開門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說,袁稚,你又罵人。走到沙發上,親了袁稚一下,說好的,你罵一句,我就親一下。

    面對兩人的親密動作,沈潯見怪不怪,走走走,請你們吃飯。別在這兒殺狗了。

    戴墨鏡的周修齊在這種小地方屬實是個異類,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目光,男女老少都有,周修齊自己先受不了了,摘了墨鏡掛在衣服胸前。

    還好飯店不遠,走兩步就到了。

    飯店人多,已經沒有包間了,三人被安排坐在大廳里,落了座,服務員跟了過來。

    沈潯嗆了口茶,怎么是陳抒?

    要了幾個招牌菜,陳抒確定好訂單就離開了。

    袁稚對沈潯太了解了,頭都沒抬,認識?

    同桌。

    辛苦了。

    ?

    我說她辛苦了。

    陳抒做服務員的時候,身上那股傲氣依然在,不會像其他人一樣卑躬屈膝,為了讓人開瓶酒就點頭賣笑。

    最近她和沈潯的關系緩和了一些,起因還是班長。

    上個星期體育課結束之后,班長回班發現剛收的班費不見了,錢倒是不多,每人只交了幾十塊錢,但影響確實很惡劣,而且班長負不起這個責任。

    于是班長的矛頭直指陳抒,因為只有她一個人體育課在上面畫畫。

    班長一邊哭一邊走到陳抒的座位上,陳抒,我知道你看不慣我,但那筆錢丟了,我和李老師真的沒法交代,你把錢拿出來吧。

    這一句話就把陳抒釘在了恥辱架上,無法動彈。

    班長平日里在班上處事圓滑,眾人自然站在她這一邊,跟著班長一唱一和。

    就你一個人在教室,不是你還能是誰?

    你說不是你,那你說,誰去了班長的座位?

    你總要給個說法吧。

    一人一句,嘰嘰喳喳。

    所有的話都變成一根根銀針刺在陳抒的脊梁骨上。

    但她還是沒哭,拿畫筆的手死死捏住,骨節泛白,冷冷的看著這些人,你們說是我,你們有證據嗎?

    因為你們家沒錢啊。不知道是誰說了這一句。

    窮人就要忍受這些嗎?

    為什么呢?世界是這樣的嗎?

    窮人在這里,世界在對面。

    你他媽給我閉嘴。剛進班的沈潯只聽到了這一句。

    整個教室都安靜了。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那么毫無疑問,陳抒對面的所有人都被她用淬了毒的利劍扎穿了千萬次。

    班長率先離開,帶著哭腔,算了算了,就當我倒霉吧。

    你殺了人,當然可以算了,那陳抒嗎?

    她可以嗎?

    倒什么霉?話給我說清楚了再走。沈潯回到陳抒旁邊坐著。

    班長剛收的班費掉了。體育課只有陳抒在班里。簡潔明了,順水推舟,陳抒一下子就成了犯罪嫌疑人。

    那又怎么樣?你有證據嗎?沈潯把錢扔在了桌子上,我剛在廁所撿到的。

    班長的淚痕還沒干,拿了錢就想走。

    沈潯一把搶過,先道歉。她拿手指了一圈人,你們,都要道歉。

    那些人自知理虧,又惹不起沈潯,潦草地說了句對不起。

    最后一個是班長,她臉上的淚痕還沒干,眼眶的淚就又要出來了,對不起。

    有一種人,就是能把自己的錯變成別人的錯。

    沈潯不在乎別人怎么看自己,把錢扔在了她身上,沒有下一次。

    風波過去,課上到一半,沈潯突然收到一張紙條,有很明顯濕了再干的褶皺痕跡,上面寫著謝謝。

    沈潯沖她笑笑,沒關系。

    吃過飯,周修齊搶著買單,這是他從小到大的教養。

    收銀臺里面的陳抒正在畫畫,周修齊提點了一句,你的手可以離得遠一點,松弛一點,采用不規則的線條在陰影部分會使你的畫面更富活力。

    陳抒拿下他們那一桌的訂單,一共236,230就好了。

    周修齊欣然付錢,不在乎對方有沒有聽進去自己的建議,他只是看在沈潯的面子上才給點建議。他也是從小學畫畫,不過后來周爺爺覺得這項愛好太娘了,就給他停了。

    待周修齊走后,陳抒試了試,果然有所改善,抬眼看了看周修齊的背影,頎長的身姿,優雅的氣質,穿著普通的白T恤,都像一副畫。

    畫里畫外,是兩個世界。

    她不是畫里的人。

    我來了!

    我又想改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