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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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漓】(3) 作者:此生為了美 2021年3月18日 字數:22872 等我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時,天光已然大亮,我環顧一圈,橫梁上小九只掛 條尾巴還睡的正香。其他好像并沒有什么異樣。 我慢慢坐了下來,皺眉思索著昨晚的一切,應該是夢吧,應該是夢,肯定是 夢啊,清漓,我娘,能穿成那樣站在我面前? 對,肯定是夢,我確定了自己的判斷,可隨后瞄了眼臺桌,昨晚明明是整根 的白燭此刻卻已燒盡,成了一堆殘蠟。所以記憶中驚醒后點蠟觀瞧是真的?所以 …… 原來娘不僅是臉頰白玉無暇,就連身上也那么欺霜賽雪。而且那團晃眼的酥 胸和那渾圓細膩的大腿……我噗通一聲趕緊跪在了地上,雙手合十,連連磕頭, 「罪過,罪過,逆子不肖,逆子不肖!」 就這么傻愣愣在地上跪了好久,心里又覺得有些委屈,這也不能全怪我吧, 她大半夜穿的如此清涼闖進我屋里,明明就是她失儀在先。 可轉而我撓了撓頭又心虛起來,雖說清漓失儀在先,可我作為兒子也不該胡 思亂想才是。對了,她還教訓我來著。 一直以來,清漓對我說話總是音調低沉,言簡意賅。昨晚還是第一次用如此 嚴厲的口吻呵斥我?!冈獘胂律剑啦幌嘁姟!惯@話我早已聽過多遍,原以為她 只是說說,沒想到她真就巴不得我早點離開清漓山。我暗暗運著氣,片刻后卻開 始用力揉搓著自己的頭發泄憤。 她明明對我說了如此重的話,可我心里怎么一點都氣不起來呢。我使勁晃悠 著腦袋,可卻怎么也想不通原由,甚至只這一會兒,我居然還挺想見到清漓。 算了,想了也是白想,就算真要滾蛋,也肯定不是現在,畢竟我清楚,自己 離元嬰可還早的很呢。 唉聲嘆氣的出了門,發現石桌上的飯菜都已經涼了,我嘟囔著坐在桌邊,瞥 了眼山上,不是都氣的讓我滾蛋了么,干嘛還給我變吃食。 看到吃食,我突然想起飛夢她們,昨天時間緊急,就給那三個姑娘安排在了 那么簡陋的地方,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想到這,我進屋找來油紙,把桌上的吃食都打包起來,隨后看了眼山上,第 一次沒大喊告訴清漓便一溜煙的跑下了山。 一路來到山洞,洞口的遮掩還完好無損,算是松了口氣。 「道兄?你們在么?」 沒一會,遮掩就被撥開了,飛夢一臉疲憊,但還是露出了友善的淺笑。 「公子,你來了。」 「你們都還好吧。念瑤怎么樣了?」我確認了四下無人,便跟著飛夢進了洞 中。憐雪正依靠著墻壁休息,看我進來掙扎著想站起身,可努力了半天還是沒能 成功,最后只得歉意的頷首。而念瑤躺在草垛上,還沒醒來。但看臉色已經不那 么痛苦了。 「嗯,我等雖內傷未愈,但好在性命無虞。念瑤脈象還算平穩,只是尚在昏 睡,還不知何時能醒來。」 「那就好。」我說著把油紙包都放在她們面前,一一打開?!改銈儜摏]練 到辟谷境界吧,快吃點吧。」 「公子說笑了,我不過金丹境,憐雪念瑤尚在靈寂,何來辟谷之能。只是讓 公子費心了,弄來這么多食物。」飛夢看著那幾包食物,雙眼閃著微亮,顯然是 餓了。憐雪更是跪爬到我們面前,不住的咽口水,可又不敢伸手去取,只是眼巴 巴的看著飛夢。 「不多不多,你們愣著干嘛,吃啊?!刮铱磧扇诉t遲不肯下手,一臉的不解。 但很快我便明白過來?!概?,我懂了,放心,沒毒的?!刮蚁人合乱粔Krou塞進嘴 里,吃給她們看。然后我又把另一包里的餅也嘗了一口,等吃完再想嘗其他時, 飛夢伸手攔住了我。 「公子,你不用嘗了,我們信你。對不住,我等已許久沒遇見如公子這般的 好人了?!顾粗鴳z雪點點頭,「吃吧?!乖捯魟偮?,憐雪立刻伸手抓了塊餅往 嘴里塞,飛夢跟著也吃了起來。 我看著她們心里一陣感嘆,還是出來闖蕩過的江湖經驗多啊,要是我,餓成 這樣,哪還有什么防人之心,只可惜這些經驗光靠看書根本就學不到。 雖說是很餓,但飛夢依然不忘儀表,一口一口輕嚼慢咽,毫不失禮,相比憐 雪的狼吞虎咽要秀氣的多。吃了幾口后,飛夢咦了一聲,看著手里咬了三分之一 的餅凝起了眉。 「怎么?不好吃?」 飛夢搖了搖頭,「不,公子誤會了,這餅味道極好,只是里面這餡,敢問公 子這是什么rou?」 「rou?」我盤腿坐下,一臉茫然。說起來,我雖然食量比一般人要大不 少, 可對吃一直都沒什么講究,只要管飽就成,而清漓每每變出的食物份量都很足, 口味也很好。我往往都是風卷殘云,囫圇吞棗的吃法,就拿這巴掌大的餅來說, 三五口我就吃完了,根本從未想過這些rou是什么rou,果是什么果。 「我不知道,我沒問過。」我實話實說道,和清漓這么多年從未閑聊過天, 哪會問這些瑣事。 飛夢又張口輕咬了一點rou,在嘴里細細品嘗著,隨后眉頭卻縮的更緊。我看 著心里不免有些打鼓,不會真是什么奇奇怪怪的rou吧,我可都吃了十來年了。 可下一瞬,飛夢卻一把搶過憐雪手里的餅,憐雪雙手虛抓了兩下,滿是舍不 得。 「怎么了,不是說好吃么?」我著實被飛夢的舉動嚇了一跳,這到底什么rou 讓她反應這么激烈。 飛夢的表情瞬間就變了,身體繃直全是警惕之姿,滿眼也都是懷疑之色。 她抓住了憐雪的手,稍稍往自己身邊帶了帶,語氣雖嚴肅但好在不像昨日那 般全是殺氣。 「公子,你究竟是何人?」 「我就是這山間一介散修,從小到大都在這里生活,無門無派,我可真不是 壞人啊。」 「那這些食物又是從何而來?」 我摸不清其中緣由,也不免急躁起來,「你別如此緊張,我若真想害你們, 昨日也不必為了幫你們而去頂撞我娘了。這些食物究竟有何不妥,你先告訴我成 不成?」 飛夢看了看憐雪,又瞅了眼還在昏睡的念瑤,猶豫再三,終于還是卸去了全 身的勁道,語氣恢復了輕柔并帶著些許歉意。 「公子見諒,世道不古,人心叵測,我等著實是被騙怕了。其實這些食物并 無問題,只是我等無福消受罷了。」她微微頷首致歉又緊接著說道,「這餡里的 rou應當是凌紗刺鯛,常出沒于宜州極北之地如紗島附近的深海之中,出水即死。 此魚rou質細膩,鮮美無比,入口如含冰沙,生食亦可。只是這凌紗刺雕寒氣極重, 尋常人也只敢吃上一兩塊,若是食用過多,寒氣侵體,少不了一場大病。我等雖 修仙之人亦不敢擅用過多,否則身體必然耐受不住。何況我和憐雪還有內傷在身, 更是不可多用?!?/br> 寒氣重?可我吃了這么多年,也沒生過病啊。飛夢轉而又嘗了一旁的rou和那 幾枚果子,隨后苦笑著搖了搖頭。 「這rou是天山雪鹿rou,果子應是無涼心果,皆是大寒之物。單論食材而言, 這三者可都算是極其稀有,怕是得王侯將相的官宴上才能有幸品嘗一二,此間竟 在這荒山野嶺的山洞中嘗了個遍,公子,你說我能不有所疑慮么。」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飛夢,「你怎么知道的這么多啊?」 憐雪苦著臉看著這一地美食,幽幽的說道,「我師姐原本也是達官顯貴家中 的千金小姐,見識自然廣博?!?/br> 「憐雪!休要信口開河?!癸w夢立刻打斷了憐雪的話,看起來她并不想提起 自己的身世。 飛夢轉過臉,又繼續言道,「只不過,這凌紗刺鯛雖味美絕倫,可體內多刺, 一般來說,都是取腹部那兩塊少刺之rou生食,或是片成魚片放于炭火烤制,待魚 骨酥脆再食用。若像如此先取其刺再剁成rou泥做餡,著實是麻煩的很。況且,以 如此稀有的凌紗刺鯛為餡包入餅中,多少有些煮鶴焚琴之味,甚是可惜。飛夢不 過有感而發,還請公子切莫掛心。」 我拿起塊餅放進嘴里又咬了一口,味道還是那個熟悉的味道。按飛夢的意思, 我娘天天給我變的還都是山珍海味?不過細細想來,既然會變,那自然應當變些 好的。就好比能變出金子勢必不會去變銀子。 只不過說是大寒之物,我倒是毫無察覺,吃完也從未有過不適,和我在鎮上 吃碗餛飩豆花并無區別。 這時,飛夢又斟酌著問道,「公子,這吃食究竟從何而來,真的不能透露一 二么?!?/br> 我思索片刻,覺得似乎也無需隱瞞,只要不暴露清漓的身份就可以了吧。 「其實這些都是我娘憑空變出來的?!?/br> 「變出來的?你說的是昨日以障眼法救我等一命的女子?」 我點點頭,飛夢則終于釋懷,「昨日只覺她仙氣逼人,看來確實是修為大能 者,憑空便能變出這些珍饈美味,如此大神通還真是聞所未聞。」 「可她也沒教過我,不然我就變點你們能吃的了。」 飛夢望著我,笑的卻有些無奈,「公子不必費心,待我體力恢復一些,去山 間找些野果山菇充饑便可?!?/br> 我看了眼憐雪一直看著吃的發呆,著實是可憐。于是不顧飛夢阻攔便跑去了 鎮上,好歹也是金丹修為,雖說功法不行,可 腳程還是不錯的。 很快我便拎著新鮮的食物重新回到了山洞,和往日不同,如今有那些散碎銀 子在,我應當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缺錢了。 看著她們重新開始進食,我肚子也跟著餓了起來,于是拿過油紙打包的食物, 往嘴里塞去,飛夢說她們是無福消受,那我還算是有福之人咯。 填飽肚子之后,飛夢看我還有話想說,似乎猜到了幾分,便示意憐雪自行休 息,和我一起出了山洞。 「公子……」 「不然你還是別叫我公子了,我就是一個山中散修,無錢也無勢,當不起公 子二字,我聽著也變扭?!?/br> 飛夢掩笑點頭,「如此,叫你少俠可好?!?/br> 「也行?!刮易焐铣褟?,但心里卻很美,沒想到有朝一日我也會被人叫做少 俠,看了那么多話本,今日彷佛成了其中主角,屬實暢快。 「少俠可是想問我等之事?」 「嗯,你們是天玄山門下吧,為何那些追兵說你們是門派叛徒,你們當真刺 殺了天玄山的長老?」 我覺得這里面肯定是有誤會,這三個小姑娘一個金丹,兩個靈寂能刺殺的了 長老?飛夢望著我,卻沒有絲毫猶豫的點了點頭,「是,長老確實是我刺傷的, 我只恨修為太淺,僅能傷其一臂。」 我撇撇嘴,又讓清漓說中了,但我還是不信她們是出于惡意為之?!缚赡銈?/br> 為何如此呢?」我示意飛夢繼續說下去。 飛夢看了我許久,面色略帶憂慮,「少俠真就不怕我等是歹人?」 「不怕,不怕,你說便是。」一個元嬰大魔尚且拿我束手無策,我還能怕這 三個小丫頭。 飛夢滿臉無奈,「少俠當真是生性單純?!拐f完她便找了塊平整的地方望著 群山抱膝坐了下來,「若是以往我必不會對他人輕言半字,但在這重山峻嶺之間, 面對少俠如此仗義之士。今日我便一吐為快,至于少俠聽完信與不信都可。少俠 當真不知炁奴為何意么?」 我搖了搖頭,「不知,我從沒聽過這詞,我娘也不知?!?/br> 「那便從頭說起吧,眾所周知,修仙之人需吸納天地靈炁,靈炁浴體,才可 通順經脈,提煉修為,開悟得道。靈炁于體內周天運轉,化為靈力,便可施展神 通。故而想要提升修為,集炁便是重中之重,只有體內靈炁充裕,才有望沖破限 制,突破境界。少俠為同道中人,自當明了。」 我聽到這忍不住輕聲嘆了口氣,飛夢立刻就察覺了,「少俠,是我說錯什么 了?為何感覺你有些沮喪?!?/br> 我也很少遇到可以傾訴的機會,畢竟整座清漓山就只有我和清漓兩人,而她 那拒人千里之外的性子,自然不可能與我促膝長談之類。 「你沒說錯什么,只是我自己感慨罷了,我自入金丹境后,就再也集不了炁。 所以修為才一直停滯不前。」 「怎會如此?」 「我也不知其中緣由,平日無論我集多少炁于體內,只要順著奇經八脈游完 全身,那些炁便會憑空消失,一點也留不下。所以現在身上僅只有丹田炁還存有 一些?!刮以秸f越覺得失落,要說在清漓山上集炁,那應算是易如反掌,可我每 日竭盡全力修煉,最后仍是一場空,這一年來我都不知道已經集了多少靈炁,消 失了多少靈炁。 「只有丹田炁,那豈不是……」 我望了她一眼,再次垂下頭,「是啊,就和筑基境的后學一樣,連五行靈根 也激發不出?!?/br> 飛夢并未接話,只是皺眉思索,半響后終于還是搖頭放棄了,「抱歉少俠, 我自問也讀過諸多修行要義與秘籍法本,可如你這般的情況確實是從未聽說過。 恐怕你還得請高人指點迷津才行。對了,你娘不是有大神通之人,為何不去問她?!?/br> 「我娘?」我除了一個勁的苦笑實在說不出別的話來。早在大半年前,我就 已經問過清漓,畢竟要說高人指點,放眼整個天下也找不出第二個比清漓還高的 人來。 還記得當時,我們于石桌對面而坐,我仔仔細細的把自己的情況告知了清漓, 炁從哪來,怎么入的丹田,又怎么在筋脈中游走,最后又是怎么憑空消失,當時 的身體又有何感受,每個方面我都描述的清清楚楚,足足說了半個時辰。 清漓則全程坐在對面,面無表情的看著我,一言不發,也未移開過視線。 等我終于說完后,清漓依舊沒回一個字,我眼巴巴的望著她,滿懷期待又無 比急切的問道,「娘,我到底該怎么辦,炁集完都沒了??!」 清漓慢慢起身,看著我默默吐出了四個字,然后就消失不見了。 「再集便是。」 說實話,她要不是我娘,我早就……哎,現在想想就只 有心酸。 「算了,還是別管我了,繼續說你們的事吧。」 飛夢顯然讀懂了我提到娘時的表情,于是只給了一個安慰的笑,并未繼續追 問。她拉回思緒,轉而便是一臉憤恨和幽怨,「雖三百年前的天地浩劫使得靈炁 外泄,可如今修仙者眾多,金丹之后所需靈炁極大,而充裕的炁源之地又長久被 各派或是強者所占,再加上天雷浩蕩,便開始有人想出些歪門邪道來?!?/br> 「你是指雙修之法?」這一點我卻是極為贊同,前幾日從興安嘴里聽見的描 述根本就與邪法無異。 「正是,所謂雙修之法乃是魔教中人從妖邪精怪那里所學來的采魂之術。妖 邪以此術采食凡人精血,道者修為,中術者必然形如枯槁,甚者當場斃命。魔教 習得此術后加以改造,便成了這雙修之法,以男女交合為媒,修為強弱為規。雙 方交合期間,修為高者便可吸取低者體內靈炁。而修為低者不僅靈炁被竊,精魄 也會日益受損。而雙修之法是否真的會調和陰陽抵御天雷,其實還未有定論。但 對于修為高深的惡人而言,既能滿足yin欲,又能奪炁自用,自然便是他們心中的 妙法?!?/br> 聯系興安曾說過的話,我這才恍然大悟,難怪他們門派中師傅師娘修為提升 極快,旋照的師弟師妹卻止步不前。 「只是魔教本就以實力為尊,弱rou強食已為定律,可不曾想,那些自詡正道 的大能之士也忍不住誘惑。他們仗著實力壓人,便私自圈養修為低者供其雙修, 而這些受害之人便被稱為炁奴。所行之事甚至比魔道還要卑劣?!癸w夢雙眼噙著 淚,回身看了眼山洞,那里還躺著尚未蘇醒的念瑤。 「所以,強迫你們成為炁奴的難道是……」 飛夢猛地站起身,雙眼瞪的血紅,渾身顫栗的喊道,「對!正是天玄山巽沂 宮長老風玄子。」 「他們只是一群為名利長生而搏之人,算不得魔,也談不上正?!骨謇斓脑?/br> 再次于我腦中振聾發聵。我突然覺得,用地域勢力,宗門派院來區分正魔善惡才 是最大的單純。 「天玄山的掌門難道也是同惡?不然他為何不管此事?」我腦海里回憶著那 個正氣凜然的老者面孔,完全無法想象他的門派會是如此藏污納垢之地。 「天玄子雖為八宮之首,可一心撲在正魔交鋒之上,幾位長老皆是身邊親信, 他又怎會懷疑。況且風玄子乃是空冥大成者,控住十多個炁奴簡直易如反掌,根 本無人敢泄密。這次若不是我們趁虛而入,又怎能傷得了他。」 「他居然養了十多個炁奴?那念瑤的傷也是拜他所賜?」 一提起念瑤,飛夢的情緒便異常激動?!改瞵幉拍陜H十六,被他折磨一夜之 久。其殘忍惡行,恕我難以啟口?!?/br> 「他那么厲害,你們又是怎么逃出來的?」我也不想聽其中細節,趕緊換了 個問題。 「這老匹夫喜愛舔舐女子汗珠體液,我和憐雪為了救念瑤出來,只能假意迎 合,憐雪在身上抹了神仙倒。只可惜他修為太高,并未徹底昏死。好在那日正是 宗門講禮,山內守衛空虛,我們刺傷他后,便帶著念瑤逃了出來。」 我真沒想到憐雪這個哭哭啼啼的柔弱女子居然會為了同門姐妹,甘愿以身犯 險。而飛夢更算是重情重義,膽識過人,令人敬佩。至于她是如何從官宦千金流 落成了炁奴,我便不想再揭她痛楚了。 「少俠,剛剛所言之事,若不信,便權當故事聽罷了,若信,也請權當故事 聽。我不想少俠如此純善之人日后因管了我等的閑事遭惡人加害。我遲早會將風 玄子老匹夫的項上人頭懸于天玄山山門之上!」 「我倒是不怕惡人加害,只可惜無論你所說是真是假,以我現在的修為都幫 不上什么大忙,哎!」仔細想想我的少俠之路前途實在是堪憂啊。 「少俠切勿妄自菲薄,我自幼便開始修行,算是天資聰穎,得多位師長相助, 才于二十二歲勉強結得金丹,少俠看起來與念瑤年歲相當,卻已然入了金丹。眼 下雖入困境,但有朝一日得高人指點突破此困后,必然前途無量,少俠切莫失去 信心啊?!?/br> 「多謝寬慰,那眼下你們打算怎么辦?」 飛夢轉過身,面朝著雷州的方向極目遠眺,「我們打算在此停留一段時日, 然后便去雷州,那里是魔教地盤,可以躲一躲天玄山的追殺。等一切準備停當, 定然要將余下的師妹師姐都救出來?!?/br> 「去雷州?可魔教之地豈不是更為混亂?你們總不能因此就棄正入魔吧,雖 說那風玄子做盡惡事,可宜州正道之人眾多,還是比魔教烏煙瘴氣之地要好吧。 對了,不然你們干脆就藏在云溪,這里正魔的勢力都無 法觸及,也算是安全?!?/br> 飛夢看著山洞,微微嘆氣,「總之還是先等念瑤醒來,我等傷愈再行計劃吧。」 「這山洞雖然隱蔽,但陰冷潮濕,不適宜長期居住?!闺S后我指了指云溪鎮 的后山,「那邊陰面山腰有處木屋,原住戶已遷徙鎮中,現已荒廢,你們可以去 那里暫歇,離鎮上近些,生活也可方便。」 飛夢雙手抱拳一躬到地,「全憑少俠安排,此間大恩我飛夢必牢記于心。」 將飛夢一行安頓好后,我才想起三位姑娘皆是衣衫不整,只能勉強遮羞。可 天色已晚,已到了回山之時。于是只能約好明日再來送些衣物?,F如今,我這少 俠也就只能做些雞零狗碎的小事了。 回山的路上,我一直在思索飛夢的話,如今世道若真的已經變成了如此模樣, 那云溪的太平安樂豈不只是虛無的假象。 剛踏入清漓山境內沒多久,我便沒來由的開始煩躁起來,越靠近屋子就越發 的煩悶,而且這股煩悶中竟還透著幾分哀慮,石桌上的飯菜已然備齊,我唉聲嘆 氣的一邊吃一邊往山上瞧,今天清漓怎么一點音訊都沒有,往日雖然我倆言語不 多,但每日至少都能見上一兩面。難道她還在為昨日之事生氣? 肚子填飽進了屋,但心里那股煩悶卻絲毫未減,腦中想要追尋煩悶的源頭卻 又無跡可尋??晌姨锰靡黄叱吣袃?,平日所思也只有吃飽修行,懲惡揚善。何來 這些多愁善感的情緒。圍著屋子轉了幾圈,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書也看不進去。 抓耳撓腮了半天無果,心里的煩悶連帶著身體都熱了起來,我只得去院中石 塘泡了個澡。就這么耗到快亥時過半,心神還是不得安寧。這感覺屬實糟糕透頂, 我不知道到底為什么煩悶,也不知道需要什么來緩解這煩悶。 最新網址 b2021.ㄈòМ 當我再次出到院子里時,幾乎是無可奈何的叉手看著山上。在院里只能勉強 看到清漓竹屋的房頂,其他什么都看不見,片刻后我突然靈光一閃,健步來到屋 側,我的竹屋幾乎是貼著山壁所建,屋側與山壁間不過一丈寬,于是我提了口氣, 一腳踩著山壁,反向騰空而起,虛踏兩步后便爬上了屋頂。 屋頂是懸山頂,正脊和垂脊都是整根的蒼竹圓筒,我貓著腰小心翼翼的站上 了正脊,一邊保持平衡一邊挺直了身體細細觀瞧,可剛瞧一眼便愣住了。 整個清漓山大多是竹林,剩下的則是高處的松柏,只有清漓竹屋的堂前有一 株梨樹,這株梨樹自打我有記憶起便已經在那,如今早已亭亭如蓋,只是不曾想 今年花期已至。 一輪上弦月正懸于半空,藏于滿天星斗之間,輕柔的月光如銀粉撒滿院中, 落于那株梨樹之上,簇簇綻滿枝頭,如云似雪。其中一枝壓低了身姿,輕敲泛著 昏黃燈色的紙窗。此一時微風不燥,一抹剪影正側身坐于窗前,身姿纖細,曲線 柔美,而枝頭最艷的那朵梨花垂于窗前,宛如正隔窗戴于發間之上,影中人輕抬 手臂捋過披肩的青絲,另一手斜握排梳緩緩而下,如隨潮挽舟循環往復。 窗內剪影端坐,雙臂慢舞,青絲如浪,靜中有動,動不擾靜。遠處山谷間的 疾風游弋至此,帶動梨樹輕擺,霎那間,漫天梨花如初雪一般,從窗前飄旋劃過。 星月交輝,仙姿疊影,梨花白雪…… 這如畫般的一幕讓我徹底看癡了。原本煩悶異常的心緒,隨著畫中人透出的 默默柔情逐漸沉淀了下來??蛇@超凡脫俗的清幽淡色卻也讓我隱隱感受到了一絲 孤寂。 陡然間畫中人手臂的動作僵住了,窗內唯一的動在瞬間化為了靜,我還未來 得及惋惜,不知什么東西突然就砸在了我的腳踝之處?!赴?,唉,唉,哎呀!」 我立刻便失去了平衡往后滾去,可能是剛剛太過沉醉,落于半空才徹底回過 神來,眼下就要臉面朝下摔個結實,我本能的伸出雙臂交叉擋于眼前。 可身體卻在一瞬間又停住了,我偷偷睜開眼看了看四下,自己離地不過幾尺 之高,一團小旋風夾著片雪白的梨花花瓣正頂住了腹部。 我長出一口氣,「好險……」結果險字剛出一半,旋風便消失了,整個人還 是結結實實的被扔在了地上。 我盤腿坐起,揉了揉手臂和額頭,「啪?!共恢裁礀|西掉進了懷里,撿起 一看,原來是枚青棗,剛剛難道就是這東西砸的我? 望著那枚青棗,心里的煩郁突然就一掃而空,最后居然還忍不住笑了兩聲。 這情緒莫名奇妙的轉變真是讓我一頭霧水,我聳了聳肩,把青棗塞進嘴里,用力 一咬, 「嗤,好酸!」…… 得益于心情轉好,這一夜我睡的極香,第二天下山前,我想了想還是朝著山 上大喊了一聲,「娘,我下山去了?!?/br> 去云溪買了幾件便服和吃食,我一路小跑去了后山木屋,好久沒去聽老樹頭 吹牛了,我打算放下東西就重回鎮上去。 可來到后山,我剛敲了兩聲門,就聽見屋內飛夢聲嘶力竭的喊道,「別進來!」 聲音凄慘迷離,嚇我一大跳,「你們怎么了?」 「少俠,別……呃啊!」飛夢憐雪的慘叫聲此起彼伏,聽得我后脊陣陣發涼。 我顧不上其他,一腳把門踹了開來,側身進了屋,想著若是她們衣衫不整,我便 可以盡快背過身去。 可打眼一看,情況遠比衣衫不整可怕的多,念瑤不知何時已然醒了,此時正 縮在墻角抱著腦袋瑟瑟發抖。 飛夢和憐雪雙雙捂住丹田在地上痛苦的掙扎著,滿臉都是淚痕,飛夢尚能自 制一二,憐雪則一個勁的用腦袋砸向地磚。 「你們怎么了?這到底是怎么了?」 「少俠,打暈我們,打暈我們!快!快!」飛夢伸手拽住我的腳,眼神里滿 是祈求之色。 我二話沒說,后頸處一人一下,兩人瞬間便癱軟了下去。我這身蠻力算是唯 一出眾的地方了,畢竟集炁除了增長修為外,對身體也是大有益處。如今,我這 一拳,一般修為的人還真吃不消。 等她們再醒過來時,已然是午后,可兩人卻連站都站不起來,念瑤縮在角落 已經又睡了過去。我遞過吃的,飛夢把大半都分給了憐雪,自己只吃了一點。 休息片刻后,兩人氣息算是正常了,我才忍不住問道,「你們剛剛到底是怎 么了?」 飛夢看了眼憐雪,摸了摸她的臉頰,隨后強撐著站了起來,「少俠,我們還 是外面說吧。」 到了屋外,我們離屋子稍微遠了點,飛夢才緩緩開口,但她這次并沒有任何 的猶豫,而是直言相告,「我和憐雪中了風玄子的縛炁。少俠應當沒聽過這個詞 吧,但凡炁奴幾乎沒有心甘情愿的,炁主為了控制我們,自然是無所不用其極。 威逼利誘還算輕的,下毒,下咒,用符者甚多。而風玄子為了控制我等,便在我 等體內種下了縛炁??`炁乃是他所精煉的靈炁,若隔幾日未與其雙修,此炁便會 在體內四處沖撞游走,五臟六腑都會被攪得天翻地覆,讓人痛不欲生。而且發作 間隔會逐步縮短,直至命喪?!?/br> 我徹底傻眼了,也就是說她們費盡千辛萬苦來到云溪,卻還是沒有逃出那家 伙的魔掌。這種極惡之人不除,簡直讓人想要生啖其rou。可眼下,她們三個豈不 是…… 「就沒有什么辦法能除掉這縛炁么?」 飛夢此間卻猶豫了,片刻后她輕輕點了點頭,「只有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我聽聞垂絕山某處長著一種草藥,名曰鬼厄。食之也許可除!」 我聽完便一擺手,「你別開玩笑了,鬼厄草?還食之,你知不知道,此草劇 毒無比,尋常人舔上一口都會肝腸寸斷,而且鬼厄之毒無藥可解。你們是從哪聽 到的這不靠譜的法子?!?/br> 「是我從古籍之中查到的,鬼厄之毒可與縛炁之力相消,此法確實兇險,可 卻也是唯一的辦法。反正不吃也是死,吃了還有一線生機。我們從天玄到此,也 正是為了這鬼厄草,只是這茫茫大山,不知該去哪里尋找?!?/br> 「裂心山,就在垂絕南段的陰面。」我指了指方向,那山離云溪倒并不算太 遠。 飛夢兩眼發光,興奮之情溢于言表,「少俠,你知道鬼厄草在哪?」 我卻并不像她那般欣喜,一臉擔憂的低聲說道,「云漓但凡和草藥打交道的 都知道,畢竟是劇毒之物??赡銈儺斦嬉赃@毒草?」 飛夢用力的點了點頭,「留給我和憐雪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此是唯一解法, 不得不試,只有一事怕是還需請少俠幫忙。」 「你說。」 「當初因我們打斷及時,念瑤體內還未被種下縛炁,若此次我和憐雪有何意 外,還請少俠代為照顧念瑤一段日子,她受了刺激,此時尚未恢復,待她恢復過 來,是去是留便隨她去吧。」人與人真的著實不同,飛夢明明年歲不算大,可為 人處世卻極有擔當,和我以前在鎮上交的那些朋友相比,簡直是判若云泥。 「好,我答應你?!刮亦嵵氐膽铝诉@個囑托。 「那事不宜遲,鬼厄草在何處,煩勞少俠帶我去取吧。」飛夢急不可耐的問 道。她此刻明明連站直都顯費力,還如何去采草。再說屋里還有兩位都以她為支 柱,可要是我自己去取,這時間怕是不夠了。 我思前想后,還是咬咬牙說道,「不必了 ,只是取幾株草藥,我自己去就可 以,你現在身體還未恢復,同去反而會影響我的速度。你還是照顧好你兩個師妹 吧。」 「這……」 「哎呀,事到如今,就別在小事上糾纏了,我采回來不算什么,你們要吃才 是真的九死一生?!刮液芟雱駝耧w夢再想想別的辦法,可我又給不了更好的法子, 而且她們既然一路躲避追殺來此,必然是下定了決心。 飛夢感激的點了點頭,「那便拜托了?!?/br> 雖說剛剛答應的爽快,但去裂心山的路上,我還是有些心虛,這一路去加上 采藥送藥,勢必來不及趕在酉時前回清漓山。自從被允許下山以來,我還從未晚 歸過。 可眼見飛夢和憐雪被那縛炁折磨成這樣,確實不能再耽擱了,現在只希望這 鬼厄草真能救她們一命。 裂心山就在落谷身后,被四周的高山藏于其間,終年照不到什么日光,平日 幾乎也無人會來此地。一穿過落谷,四周的溫度儼然就降了下來,時不時的還穿 過一陣陰風,刮的人心里毛毛的。 平日聽鎮上人言,這裂心山多瘴氣,惡植。運氣不好還會遇到個把邪物作祟, 還有人說這山其實是空的,里面是妖邪之物的老巢。一個個吹的神乎其神,聽得 時候倒是過癮,可當真走進山里,卻還是讓人心神不寧。 越往山中行進,光線便越發黯淡,路也被四周的藤蔓灌木侵占,變得越來越 小。鎮中本土的醫藥志里有過記載,鬼厄草長于裂心山深處。紫黑色的莖,葉瓣 打卷,頂端伸出兩根長針般的尖葉。這草形狀如此怪異,想必一眼即可辨別。 我加快了步伐,想著快進快出,采了就走,可千萬別走背字,遇上什么邪物。 我心里剛想到這句,結果下一腳踏下,地上一段樹藤突然圈成了一圈,直接綁住 了我的腳踝。 我心知不好,趕緊運炁用力踩了下去,整個腳都陷入了泥土之中,那樹藤一 扯,硬是沒扯動,我用力甩腳往前一帶,旁邊的灌木中竟被我帶出一個活物來。 仔細一看,那樹藤竟是這活物的尾巴。順著尾巴往上,便是一張奇丑無比的怪臉, 只有額間長了一只眼。鼻孔上翻,血盆大口一張開,全是刀刃般的黑色長牙。它 四足踏地,虎視眈眈的看著我。 我周身一顫,這什么鬼東西。但很快,我便穩住了氣息,好歹我也是金丹境, 就這么一只不知名的小妖物應該能對付的了。我倆似乎都是第一次看見對方,彼 此對視后都不敢輕舉妄動。僵持片刻,這家伙提鼻子一聞,眼睛猛然就睜大了, 嘴角竟然留下涎液來,而且還越流越多。 這什么意思,是我聞上去比較好吃?天色已經不早,我也不能在這干耗著, 我活動了下右手的指關節,緊握成拳。后腳猛然蹬地,瞬間撲到它面前,左手自 上而下按住那滿是膿皰的光滑頭頂,直接給它按在了地上,右拳便狠狠的砸了下 去。 這一擊勢大力沉,周圍的灌木土坯都為之一震。那怪物低嚎一聲,松開了尾 巴,晃晃悠悠的往身側倒去。頭顱已然被我砸扁了,可居然還沒斷氣,依然掙扎 著想站起來。 原來這妖物只是看著嚇人,根本一點都不厲害。我散開拳頭,掌間凝出劍氣, 后撤手肘,準備一擊斃命。 可手肘后撤之時居然撞上東西,但剛剛我身后明明是空的啊。我疑惑的慢慢 扭過頭,身后居然多了根樹。我再順著樹干往上一瞧,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原來這不是樹干,而是一條腿,而腿的主人正低頭怒視著我,一只眼,翻天 鼻,吞天口。只是身材是不是大的有些離譜了。 「這不會是你兒子吧……」我尷尬的對它說了一聲,巨獸張開嘴對著我猛吼 了一聲,那口氣差點就給我熏暈了,就跟在糞缸里泡過一樣。 我往后退了兩步,拉出了安全距離,心里不斷打氣,沒事沒事,不就是體型 大了點么,反正就這一…… 可下一瞬,我感覺整個世界都變了,彷佛所有灌木和樹藤都活了起來,四周 時不時的傳來各色各樣的低鳴與吼叫之聲。等聲響停歇,我環顧四周,心算是徹 底涼到了底。除了身后這只獨眼巨獸外,剩下的有些妖言志中有記載,我還能勉 強認識一二。 一群渾身帶甲刺,身如虎豹長有鹿角的赤鬼正找尋機會逐步靠近,互相之間 還略有爭斗;毛如同像刀刃,雙眼流血,大如灰鶴的羅剎鳥則在天空盤旋,鋒利 的尖爪專為勾人眼球;形如猿猴,雙眼大如圓盤,爪如玉斧的金晴猿扒著樹干撥 弄著自己一尺來長的獠牙;就連樹叉上都蹲著一群長著胡須人臉蝙蝠身子的髯蝠。 粗略看了一圈各類妖物數量加起來足足 有幾十只。是哪個混蛋說,運氣不好 才會碰到個把邪物的,這眼下是什么情況,我是趕上群妖議事還是大典了。而且 遠處的灌木樹蔭仍在聳動,天空也不斷的劃過陰影,顯然還有新的妖物在趕來。 這些妖物面容形體迥異,卻只有一點幾乎保持著一致,便是都張開了猙獰惡 口,不住的流著涎液??雌饋恚皇亲h事也非大典,而應是會餐而來??删退氵@ 裂心山是妖邪巢xue,我只不過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