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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清漓在線閱讀 - 【清漓】(3)

【清漓】(3)

人,是怎么引來這么多妖物的。

    環(huán)顧四周,無論那個方向包括天空都被堵的死死的,根本無路可逃。既然無

    路可退,心境倒也開始逐漸坦然起來。話本里那些仙俠們突破修為前不都得經(jīng)歷

    一場惡戰(zhàn)么,與我而言這說不定也算是機緣一場?說不定把這些奇形怪狀的東西

    統(tǒng)統(tǒng)弄死,我就能真正擁有金丹境的實力了。

    我不住的寬慰自己,體內(nèi)黃庭中里那枚炙熱的金丹居然真的開始旋轉(zhuǎn)起來,

    只不過靈炁卻依舊只有那么一點殘留在體內(nèi)。

    不要怕,不能怕,我娘乃是清漓上仙。身為其子,面對這些妖邪之物即便真

    的惡戰(zhàn)至死也絕不能丟了娘的臉!

    我站直了身體,雙掌都聚出劍氣,平舉于胸前。「來啊,看看你們牙口夠不

    夠好,能不能咬動我這身血rou。」

    話音剛落,離我最近的一只赤鬼便飛撲了上來,我舉起劍氣迎面砍下,氣刃

    砍在鹿角上,削去了一大半,可于此同時,它那尖牙也扎在了我的肩上。一陣清

    脆聲后,我手里的劍氣瞬間被他堅韌的甲皮崩碎,而它的獠牙也折斷在了我的鋼

    筋鐵骨之上。

    赤鬼痛的連連甩頭跳開,我看了眼手中殘破的氣刃,干脆收了雙手靈炁,我

    這筑基的劍氣,還是別出來丟人現(xiàn)眼了。

    赤鬼的斷牙掉在了地上,我撿起來把玩了下,倒還真是鋒利。拋起后又接在

    手里,尖刃朝外,毫不退讓的看著眾妖。剛剛它那一口倒是讓我又放心了幾分,

    威力顯然比不過之前的元嬰大魔。

    「來啊,就從它開始,我一個一個把你們的牙都給掰下來,以后就吃點素,

    別想再吃人了!」

    我不知道它們聽不聽的懂我說的話,反正氣勢不能輸。我沒想著后退,反而

    往前上了一步,妖物們竊竊私語,卻原地未動,似乎并沒被我嚇唬住。

    剛剛站我身后的那只龐然大物再次怒吼了一聲,厚重的鼻息噴在我身上,滿

    是血腥味。下一刻,它便舉起水盆般大的巨掌揮了下來。我這身蠻力今日算是有

    了用場,躲也不躲,直接用胸膛接住了那一掌,左手將其抱住,右手拿著剛剛那

    截斷牙便是一陣猛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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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獸哀嚎一聲,張嘴便來咬,瞬間眼前一黑,半個身子都被它塞進了嘴里,

    它用力合口,雖然無法刺破我的身體,可腹背巨大的壓迫還是讓我極其的難受。

    我屏住呼吸,左手緊握住它的一只獠牙用了吃奶的力氣使勁往外掰,右手用

    赤鬼斷牙扎在他的巨舌上用力一劃,舌面一破,一股綠色血液帶著腥臭鋪面而來。

    我再次拔出斷牙,徑直向上捅入他的上顎。巨獸終于吃痛,把我吐了出來,踉蹌

    了兩步后,撞上著一旁的大樹,嗚咽著將自己那根細長的尾巴伸進嘴里,想去拔

    上顎中的斷牙。

    我擦了擦滿是污穢的臉,真沒想到這獠牙當武器居然出乎意料的順手啊。不

    過剛剛那個太小,這個尺寸正好,我顛了顛手里剛掰下來還帶著血的巨大犬齒。

    沒再給他拔牙的機會,踩著它的腿一躍而起翻到他背上,舉起犬齒直接扎進了它

    的眉心。

    巨獸晃蕩著身體,慢慢栽倒下去不動了,我拔出犬齒抗在肩上,踩著巨獸的

    腦袋,看著周圍的眾妖,「來啊,下一個!」

    雖說身體并未受傷,可氣力卻有點不足,畢竟其他修仙之人都是靠靈炁,而

    我是純靠體力。我心想,這么大個都被我弄死了,它們應(yīng)該不會再貿(mào)然上前了吧。

    可這些妖物許是修為不高,或是智力還未開化,我明明說的是下一個,可一

    嗓子喊完,居然涌上了一大群來。我瞬間便被直接撲倒在了地上,渾身上下都是

    各種流著涎液的腦袋在我身上啃著,崩斷了牙便會換下一個上來,手腳都被牢牢

    踩住,身體自然也動彈不得。

    我費了半天勁才勉強抽出右手擋住了自己的臉。這種車輪式的襲擊超出了我

    的預(yù)想,我不知道自己這具身體還能撐住多久,畢竟某些部位已經(jīng)開始有了痛感。

    原本每每這種危急時刻,身體便會開始發(fā)熱,但一直以來卻又僅僅是在發(fā)熱。

    可今日卻有所不同,身體的熱量突然開始在身體中游走,似乎在找尋出口卻又遍

    尋不得,全身上下的每處毛孔都有細微的灼熱痛感,而心情也跟著越來越焦躁。

    我用力吸足了一口長氣,整個胸膛都膨脹開來,隨后全身都開始發(fā)力,一點

    一點的把自己撐了起來,直到最后單腿跪地的站起了身。那些小一些的妖物便扒

    在我身上,又抓又撓。

    外面是不住的撕咬,體內(nèi)是出不去的高熱,這感覺真的快要把我逼瘋了,體

    內(nèi)僅剩的靈炁被我全都聚集在了手掌之中。我不知道自己該干什么,心里唯一的

    念頭便是傾泄,將這股怒氣,這身燥熱都都傾泄出去!

    「都給老子滾開!」一股怒氣之下,我用盡全力將手掌砸向地面,以拳為心,

    一股強烈的紅光膨脹開來,遮擋住了視線。耳邊傳來的是紛擾的哀嚎,鼻尖還能

    聞到陣陣腥臭的糊味。

    等光芒消失,我艱難的站在原地喘著粗氣。發(fā)現(xiàn)以我為中心周圍一大圈已然

    寸草不深,只露出了深褐色的泥土。剛剛那些茂密的灌木樹叢全都憑空蒸發(fā)了個

    干凈。只剩下一些妖物的尸骨斷肢散落在各處,冒著縷縷的青煙,這是被火燒了

    么?可怎么一點火星都沒留下。

    可再看遠處,有幾只金晴猿臉已成了綠色,拼命伸長了脖子用利爪去撓,顯

    得痛苦異常,宛如中了什么劇毒一般。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已與平常無異,周圍也沒留下太多痕跡,就憑我剛剛

    聚集的那點靈炁能有這樣的威力?

    隨著一只羅剎鳥展翅飛走之后,剩下的妖物也都有了退意,我站在原地看著

    它們一只只的消失在了視野當中。身上滿是酸痛,我敲了敲有些麻木的雙腿,再

    次移動了步伐。

    我贏了,一己之力殺敗了那么多妖物,可我卻沒什么興奮感,因為最后那一

    擊著實莫名其妙。無論是威力還是效果都太過出乎意料,讓我有些接受不能。

    不過好在是度過了危機,緊繃的神經(jīng)松懈后,全身的疼痛瞬間加劇,我拖著

    沉重的步子繼續(xù)往山里走去。離日落已經(jīng)沒多久了,要是真拖到夜里,就算沒有

    妖邪出沒,我也尋不見鬼厄了。

    直到沿著半山腰整整轉(zhuǎn)了一大圈,我才在石壁上看見幾株鬼厄草,這草無論

    那個角度都散發(fā)著不祥的征兆,尤其是頂端的那兩根尖葉,高高的伸出一大截,

    就像是毒蛇的信子。簡直擺明告訴別人,它有劇毒。

    我從懷里掏出布兜,把那一圈所有的鬼厄全都連根拔了。想著如果這草有效,

    飛夢以后再救出其他姐妹來時,就不用再來采了,反正這裂心山這輩子我都不想

    再來了。

    背上布包,我一刻也不敢耽擱,立刻就往山下走,可經(jīng)過剛剛那一戰(zhàn),體力

    捉襟見肘,所以根本走不快。

    走了一小段,居然隱約聽見了女人的哭泣聲,我停下步子,四處尋找,這才

    發(fā)現(xiàn)路邊有一土坑,里面正臥著一女子。

    「喂,你沒事吧。」土坑并不深,我放下布包,一邊問一邊跳了下去。女子

    聽見了我聲音,慢身爬了起來。扭過臉來楚楚可憐的看著我。

    「公子,我的腿傷了。」這女子杏腮桃頰,鳳眼上翹,有種說不出的魅惑。

    她斜躺在地上,雙腿一張一屈,伸手把那紗羅裙擺一點點往上拉扯,露出光潔小

    巧的玉腳,纖細的小腿,小腿側(cè)邊果然有一處傷,還有隱隱的血跡。

    「可這荒郊野嶺,我也沒辦法給你包扎,我看你傷也不算重,不然就先扶你

    下山去?對了,你一個女子跑到這里來干嘛?」

    女人聽完,立起身子直接撲進了我懷里,哭哭啼啼的說道,「女子家貧,家

    中老父饑餓難耐,小女子便想弄些野菜回去充饑,不曾想跌落此處,好在遇到公

    子。公子,我好冷啊。」她說完居然直接翻腿騎在了我腰間。

    我還從未聽過這么嬌顫的聲音,一時間居然無所適從,等視線下移才發(fā)現(xiàn),

    這女子身上的對襟沙羅裙里居然沒穿別的衣物,就連心衣都沒有。半透的紗衣下,

    一對粉嫩的玉乳隨著她身體的動作顫顫巍巍左搖右擺,紫紅的乳尖像是熟透的果

    子嬌艷欲滴的呈待采之姿。

    我雙手撐著地,畢竟不久之前才剛剛經(jīng)歷生死惡戰(zhàn),如今面對這種情形不免

    有些精神恍惚,說話都有些打磕,「……你穿這么少……不冷才怪。」

    她雙手拉扯裙擺直到腰間,我瞄了一眼,發(fā)現(xiàn)她的下身也是光光溜溜,豐盈

    的大腿把我夾得緊緊的,嬌臀則反復(fù)在我的丹田處磨蹭,整個上半身都伏在了我

    身上。手指順著我的交領(lǐng)伸進了我的胸膛,在我的胸口打轉(zhuǎn)化著圈。朱唇貼著我

    的耳畔,聲音酥的簡直發(fā)膩。

    「人家不是說了么,家貧如洗,就只有這件紗

    裙了。公子,你身上好熱,燙

    的人家好舒服。不信你摸摸……」她抓著的手,直接放在挺翹的嬌臀之上。觸及

    臀rou,她先一步嬌嗔起來,聽得我心里一陣陣的雞皮疙瘩。

    「你到底要做什么?」我有些慌張的問道,初次面對這種狀況,滿腦子似乎

    都是話本里那些露骨的橋段。

    「公子生的如此俊朗,在這荒郊野外,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你說還能做什

    么。」她每一句話都貼著我耳邊飄進來,口吐如蘭,聞的人暈暈沉沉。

    見我依舊只是傻愣愣的盯著她,女子的呼吸越發(fā)炙熱,「公子,你倒是說話

    啊,人家下面可都濕透了。」她拉著我的手順著臀瓣滑入兩腿之間,曲徑通幽之

    處果然是濕滑一片。她一刻不停,抓著我的手指便往rouxue中送去。指尖剛剛沒入,

    便被牢牢吸住了。她仰頭長長的嬌喊了一聲,極盡yin浪之色。

    「麻煩你等一下……」我輕聲說道,然后便抽出了手來,可剛剛抽出又被她

    硬塞進去。與此同時,她渾身軟若無骨,還一個勁的往我身上纏。

    我憋足了力氣,一鼓作氣的把手抽了出來,然后扶住她的雙肩用力把她推了

    出去,自己便趕緊后退了好幾步。

    「公子……」她嬌喘一聲,換了副更為我見猶憐的表情,仍要往我這撲來,

    我趕緊連連擺手止住她,「等等,等等,你先別過來!」

    「公子,是小女子生的不美么。」

    我瞅了她一眼,只是不住的嘆氣,「我承認自己游歷經(jīng)驗淺薄,也容易輕信

    于人,受人欺騙。可不管怎么樣,我也沒這么好騙吧。我現(xiàn)在渾身上下都是妖物

    血跡,腥臭無比,連我自己聞了都想吐,你是怎么看出俊朗來的。鎮(zhèn)上從大人到

    小孩,誰不知道這裂心山多瘴氣,產(chǎn)毒草,你在這挖野草,誰敢吃。你現(xiàn)在站的

    筆直,腳傷痊愈的事我都不想說了。只不過……」我越說越是無奈,「你尾巴都

    露出來了還在這裝少女是不是就有些過分了。」

    女子一陣驚呼,扭頭看了眼后背,一條兩尺長的rou尾正掛在臀根之處。

    「公子真是不解風(fēng)情,人家剛剛可確實是動了情的,你不是摸了么。畢竟你

    這樣的男子可是千年難得一遇啊。和奴家顛鸞倒鳳一場,再讓奴家吃了你,也可

    落個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的美言。你又何必揭穿呢。哎,可現(xiàn)在如何是好,你

    壞了興致,奴家也只好果腹了。」

    她說完最后一句,原本較小的香舌突然變成了鮮紅的信子,兩尺長的尾巴瞬

    間長了幾丈,撐著身體高高抬起,盤旋幾圈之后,女子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

    的則是一條頭頂長角的黃瞳巨蛇。

    「吃我?那得看你,能不能咬的動了。」我盡量讓自己表現(xiàn)的不那么驚訝,

    語氣也是云淡風(fēng)輕,畢竟話本里的大俠都是如此,不管打不打得過,肯定是不能

    露出怯色。雖然我心里著實是很慌,畢竟這蛇頭都已經(jīng)快趕上我半個身子大了。

    剛剛自己居然還摸了這妖物的私處,想想可真是惡心。

    「哈哈哈哈哈,公子,你可千萬別把奴家和那些連人型都化不出的小妖比哦。

    來,乖,jiejie就只咬一口,吞進肚,化成汁,很快的。」

    話音剛落,蛇信吞吐了兩下,便急速而來,無論氣勢還是速度果然都不是剛

    剛那些雜碎能比的。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兩柄尖牙已經(jīng)如長劍般刺入了我的左右肩,

    力量之大,瞬間就將我壓的單膝跪地,根本站都站不起來。

    最可怕的是,我感到了痛,這痛并不是僅僅是來自雙肩的利齒,還有它口中

    噴出的毒液,這毒液一落在身上,衣物便被燒穿一個大洞,緊接著便開始灼燒皮

    rou。

    我體力原本就已經(jīng)耗盡,靈炁也寥寥無幾,這下真的是無計可施了。這蛇妖

    遠比我想象中強的多,怕是那元嬰大魔也它比不得。她說咬一口,就真的只咬了

    一口,可我卻連招架的余地都沒有。

    她見我已經(jīng)無力抵抗,便松了口,用長尾一層一層的把我裹住,自上而下打

    算一口將我吞進肚去。我看著那血盆大口里深不見底的腔道,才意識到,我可能

    真的要死了。

    我聽聞人死之前會在腦中不斷輪轉(zhuǎn)自己的生平畫面么,可我死前的這一刻,

    腦中卻為何全都是清漓。記憶中的音容舉止在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流淌。

    如果我死了,清漓會來找我么?會幫我報仇么?會將我的尸骨埋在清漓山上

    么?尸骨?我突然有點想哭,因為我發(fā)現(xiàn)自己被這蛇妖吃進肚后,便會尸骨無存。

    「娘,忘了孩兒吧,愿您早日登仙。」這是我視線一黑前心里想的最后一句

    話。

    在我剛閉上眼睛等死的時候,我突然就從天上掉了下來。我抬眼一看,居然

    是被吐出來的,這什

    么意思?我不好吃?

    那蛇妖卻是僵在原地,盤繞的身體崩的筆直,雙瞳猛烈的顫栗之后,蛇頭突

    然像發(fā)了瘋似得四處砸著地面,似乎在尋找一處松軟的土質(zhì),最后居然慌不擇路

    的直接用頭上的角猛撞一旁的山石,硬生生砸出了一個洞,風(fēng)馳電掣的沖進了洞

    去,轉(zhuǎn)眼就消失不見了。

    我趕緊回頭四處看了看,什么也沒有啊,那她這是發(fā)的什么顛?總不能是被

    我嚇跑的吧?算了算了,老天保佑,撿了條命。我來不及多想,生怕她卷土重來,

    忍著滿身的傷痛,撿起布包一瘸一拐的往山下走。

    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這鬼厄我只能明天再給飛夢了,不然以我現(xiàn)在的速度再跑

    個來回,怕不是得半夜才能回山。

    眼下我已然注定要晚歸,而且是帶傷晚歸,還不知道清漓會怎么處置我。不

    過發(fā)自肺腑的來說,如果她真的狠狠罵我一頓,我可能還會覺得挺開心,就怕她

    根本不在乎。

    話雖如此,可靠近竹屋時,我心里還是忐忑不安,偷偷躲在樹后貓了一眼,

    萬幸,沒見到清漓的身影,但走近幾步才發(fā)現(xiàn)不好,因為石桌上沒吃的。我娘不

    會一生氣就給我斷糧了吧,那可就完蛋了呀,我早就已經(jīng)餓的前胸貼后背了。

    小跑進了屋子,先麻利的脫下了已經(jīng)成破布條的衣衫,又到泉水下快速沖了

    個涼,不管怎樣,至少得先換件干凈衣服。

    沖涼時我才知道自己傷的有多重,全身上下都成了青紫色,劃傷和灼傷滿身

    都是,不過好在都是皮外傷,未損筋骨。換完衣服,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這

    下可如何是好,平時也沒想著存點干糧,這要再餓上一夜,那我今日未免也太過

    凄慘了。

    糾結(jié)了半天,還是決定出去找點吃的,哪怕在山上挖點山藥,摘點野果充饑

    也好。前腳剛一邁出,就看見清漓背對著我正坐在石凳上。

    我暗暗嘆口氣,老老實實的走到了她身邊。「娘!」

    「還想去哪?」清漓沒有抬頭,但聲色的溫度顯然比平日低的多。

    「想去找點吃的。」我實話實說,順便希望清漓大人能放我一馬,至少變點

    吃的來。

    可清漓根本沒理這茬,「什么時辰了?」

    「戌時三刻。」

    「為何晚歸!」

    「孩兒代人采藥,去了裂心山,耽擱了時間,故而晚歸,實非有意,還請母

    親大人原諒。」我恭恭敬敬的回應(yīng)著,畢竟是自己有錯在先,大丈夫未能遵守諾

    言就已然是沒理了。

    「又是為了那三個姑娘?」清漓不溫不火的問道,手指在石桌上劃著拳,指

    尖卻凝出了一個小光球,時而綠,時而黃,時而藍,甚是好看。

    聽到這話,我立刻耿直了脖子,「我是為了天下公義,娘你是不知道,飛夢

    她們被……算了,娘應(yīng)該不想知道這些,總之孩兒是為了行俠仗義。」飛夢的那

    些過往還是不用告訴清漓了,反正說了也是白說。

    「你可知裂心山是何地方?便敢擅自闖入?」清漓猛然間站了起來,轉(zhuǎn)身狠

    狠瞪著我,我忍不住就打了個哆嗦,因為她兇起來的時候確實嚇人,那雙杏眼明

    明那么美,可射出的寒光仿佛就像是劍氣,扎的人渾身都疼。

    我心虛的埋下頭,小聲的說道,「孩兒尚且能夠應(yīng)付……」

    說完我很清晰的聽見清漓倒吸了一口氣,我也跟著下意識悄悄后移了兩步。

    「脫了外衣!」此間的語氣已然成了毫無溫度的命令。

    我扭捏著抓了抓發(fā)髻,「不用了吧,孩兒無恙。」

    清漓沒說話,就那么直勾勾的盯著我,一直盯到我的寒毛從頭立到腳。我知

    道今日不脫,肯定是過不去了。于是只好扯開衣襟,只露出了胸膛來。可清漓還

    是那么看著我。我只好拉開衣袖,徹底裸露了上半身。

    雙手擋住傷勢較重的地方賠笑著說道,「都是些皮外小傷,無礙的。」

    清漓搖了搖頭,彷佛很失望,而她這失望的表情與我而言簡直比打罵我一頓

    還讓人難受。

    「哼!不自量力!」

    說完,她便轉(zhuǎn)過身,邁步走了,我傻站在原地,連衣服也忘了穿上,心里五

    味陳雜。

    「吃完!」清漓最后又拋下兩個字一甩袍袖,散進了風(fēng)中消失不見了。

    可于此同時,石桌上也整整齊齊的擺好了食物。

    「不自量力……我明明就打過了那么多妖物!」我倔強的低聲吐了一句,心

    里委屈至極,可肚子也委屈至極。到最后還是沒能頂住誘惑,畢竟行俠仗義的首

    要條件必然是吃飽穿暖。

    飯菜還是一如既往的美味,只不過這一大鍋湯卻看著清湯寡水,聞著也不怎

    么樣。我用筷子在里面撈了撈。居然叉出一個拳頭大小,黑乎乎的東西來。

    「這是什么東西?」放在鼻子前聞了聞,有點腥。又用舌頭舔了舔,哇,好

    苦。這應(yīng)該是什么動物的膽吧,我仔細瞧了瞧,這橢圓的形狀,墨綠的色澤。不

    會是蛇膽吧?今日是怎么了?就躲不開這蛇了嗎?

    「吃完!」清漓消失前的兩個字還回蕩在我腦中。她最近變的食材是不是有

    點太追求稀有了。這么惡心的東西也變。這蛇膽雖然個頭大,但質(zhì)地很軟,表面

    也很光滑,順著應(yīng)該能吞下去。我捏著鼻子,長大了嘴巴,強忍著惡心,把這東

    西塞進了嘴里,齜牙咧嘴廢了半天勁才吞進肚子。

    「不行,找機會得和娘說說這事,不能再由著她胡來了。」我用手不斷抹著

    胸口,止住不斷翻涌的胃水。

    所有的食物一掃而光之后,睡意便跟著襲來,今日著實太累,我晃晃悠悠的

    走進屋子,蠟都沒吹,倒頭便睡。

    不知睡到何時,突然感覺床好像在動,我揉了揉眼睛,四下看了看,猛然就

    驚醒了,因為不僅僅是床在動,整個屋子都在動,這是……

    我快步跑到院子,發(fā)現(xiàn)整個清漓山都在不停的抖動,這是地動了?我想都沒

    想趕緊往山上清漓的竹屋跑去,可剛剛跑到半路,地動卻已經(jīng)停了下來。

    四處的竹葉飄落之后,整座清漓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寧靜。原來只是虛驚一場,

    我拖著困乏的身體再次回到屋子,這一覺直接便睡到了日上三竿。

    不過也多虧這一覺,早上醒來時,我發(fā)現(xiàn)身體的淤青全都好了,只剩下些比

    較大的傷口還未痊愈。我拍拍胸膛,又原地蹦跶了幾下,居然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

    看了時辰已然不早,我趕緊換好衣服,吃完飯菜,帶著鬼厄草下了山。把毒

    草交予飛夢時,我卻不忍放手,畢竟萬一她們失策出了意外,那豈不是被我害死

    的。

    結(jié)果飛夢二話不說,跪地便要磕頭,我嚇得趕緊把草藥給了她們。我原本想

    在門口等著,可飛夢卻婉言拒絕了。

    「少俠,服用此草勢必痛苦難當,我不想讓少俠聽見我們的異音,少俠放心,

    我們必會做好萬全準備,運功守住心脈。少俠自行下山,兩個時辰后再回來,皆

    時如若結(jié)果不盡人意,還請少俠勿忘托付,飛夢感激萬分!」

    我點了點頭,反正事已至此,能做的都已經(jīng)做了,就算飛夢她們不吃毒草,

    也早晚會死在那縛炁之下。

    下山后剛進鎮(zhèn)上,就看見三五人在一茶攤前閑聊,表情夸張至極。我便要了

    碗茶,在一旁聽熱鬧。

    「昨晚地龍翻身之時,我還在和內(nèi)人觀音坐蓮呢,那一搖一晃,倒是別有滋

    味。不過說起來這地動也是夠邪門的,居然唯獨夷平了裂心山。周圍其他各座山

    都相安無事,鎮(zhèn)上居然連間屋子都沒倒。」

    「可說不是呢,所以我就說那裂心山內(nèi)必是妖邪巢xue,故而山體是空的,這

    一地動,體內(nèi)無有支撐,自然是扛不住。哪像其他各山,都是巖底石山,區(qū)區(qū)地

    動不足掛齒。」

    「你要這么說,那裂心山離云溪不過數(shù)十里路,若是妖邪巢xue,為何不來鎮(zhèn)

    上吃人?」

    「你知道個屁,裂心山里的妖邪是被高人封印在那,入口的落谷便是封印的

    陣門,它們倒是想出來,可出的來么。」

    「去去去,你還不是聽說書匠瞎吹的,一本正經(jīng)說的好像是你封印的一樣,

    行了別吹了,反正那邪山被夷平也好,以后去別的山采藥打獵還方便些……」

    我細細聽來,簡直匪夷所思,裂心山被地動夷平了,就昨晚那種威力的地動

    居然可以夷平一座山?不過還好我昨日便去山上取了鬼厄草,要是耽擱一日,事

    情還麻煩了!這應(yīng)該也算是上天垂憐吧,看來飛夢她們今日的生機極大。

    想到這我心情未免好了幾分。在鎮(zhèn)上瞎逛了半天,買了點吃食,總算熬到了

    兩個時辰。我健步如飛的上了后山,遠遠一看,心便放進了肚子里。

    木屋前,飛夢正扶著憐雪遠遠眺望著山下。

    「這毒草真的有用!」我興奮的說道,這也算是我出入江湖第一件義事了,

    雖然過程艱辛,但屬實圓滿。

    飛夢憐雪眼含熱淚,見到我二話不說,磕頭便拜,我拉扯了半天才將兩人拽

    了起來。

    「大恩不言謝!有朝一日,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滿心歡喜,羞赧的撓了撓后頸,「談不上,其實我什么都沒干,就給你們

    找了個地方住,采了點草藥罷了。」

    行俠仗義的快感也許就在于此吧,這簡直是我從未感受過的重視和尊重。

    她們雖然縛炁已除,可內(nèi)傷還未痊愈,念瑤也未完全恢復(fù)神智。勢必還要住

    上一段日子,我便丟下些碎銀子給她們度日,答應(yīng)之后得閑便來看看她們。臨行

    前,

    飛夢支開了憐雪,說想單獨和我談一談。

    「少俠,你幫我們甚多,我們暫時無以為報,關(guān)于你修為困局,我也無計可

    施。只是有個建議還想請少俠聽聽看。」

    「嗯,你說吧。」我確實需要建議,太需要了。

    「我看少俠似乎一直都不愿提起你娘,那我也不再提,可你總是一個人思量

    恐怕難有結(jié)果。少俠欲突破限制,必須得有高人指點。所以何不去找個名門正派,

    做個弟子,也可有機會遇到真正的高人。在此地雖生活安逸,可卻對修為無益。

    若少俠因我等原因,無意加入宗門,也可尋一知己佳人共同修煉。說不定可以有

    所裨益,總比你獨自一人苦思冥想要好。」

    知己佳人?「你是說像風(fēng)寧禾洛那樣?」

    飛夢一聽,臉色微紅,「意思差不多,但也并非一定是仙侶,哪怕多結(jié)識一

    些見多識廣的道友也好啊。」

    確實,清漓讓我元嬰下山,可照現(xiàn)在這情況,怕是等我老死,也到不了元嬰。

    而清漓這至高之人雖說是我娘,但也著實是靠不上,還不如下山去闖蕩闖蕩。

    「嗯,確實有道理,我也在這云溪待得有些膩了,是該去闖蕩闖蕩了。」

    飛夢剛想點頭,可卻又想起什么,拉住我義正言辭的囑咐道,「原本這些話

    我不該說,但少俠確實是我見過最富正氣之人。所以就當是忠言逆耳還請少俠不

    要怪罪。」

    「哎,你說吧,放心,我受過的打擊多了。」

    「少俠雖然正直,心地良善,可實在太過單純,極易輕信于人。如今時風(fēng)日

    下,惡人當?shù)溃萑藱M行,jian詐狡猾之徒高堂而立比比皆是。少俠如若真要闖蕩,

    定要慎之又慎,切莫輕信他人。飛夢萬不愿如少俠這般的好人日后被jian人所害。」

    這確實是個問題,我在清漓山上待了十六年未下過山,善惡如此多變,哪能

    那么容易分清。哎,對了,我有小九!

    「你放心,這事我記下了!」

    回山的路上,我滿腦子都是風(fēng)寧禾洛,拜師學(xué)藝自然是不行,雖說清漓山只

    有兩人,我也算是拜在我娘門下了。但尋訪知己佳人倒是極好。若是真能像風(fēng)寧

    那樣,找到禾洛,風(fēng)亦那般,尋到靈嵐。

    然后雙雙行俠仗義,斬妖除魔,那日子簡直就和話本一般精彩啊。哪像現(xiàn)在

    天天被困在清漓山上,守著個對我不理不睬,還隨時會飛升的上仙娘親。

    想到清漓,心情便又是一落千丈。我停下步子,坐在石階上撐著腦袋。我其

    實知道,自己心底深處并不想離開清漓山,可清漓一直以來對我的態(tài)度簡直就是

    想要逼走我一般。

    一方面,她定要我元嬰才可下山,從我記事起便一直說到現(xiàn)在;一方面又對

    我不管不問,只是一個勁的催我精進修為。搞得兩頭皆是死路,不知道該何去何

    從。

    當晚我少有的失眠了,清漓每日只是管我吃食,還是輕松變出來的,其他便

    是如門規(guī)一般的約束,根本就不像是我娘。可一想到真要下山去闖蕩,這心里為

    何又如此難受呢。

    一夜未眠后,我終究還是下定了決心,要去這天下看一看!

    「不可!」清漓干凈利落的兩個字讓我這一夜失眠如同犯蠢。她見我未做回

    答,又加重了語氣,「元嬰之后,你就算不走,我也會轟你下山!」

    「可我若是一直留在清漓山,怕是此生都到不了元嬰!」

    「難道下山便能到了?」

    「至少可以找些知己佳人陪我一同思索如何突破困境。」我扭過臉,壓低了

    聲線,倔強的回應(yīng)著。

    「平日里不好好修行,整日看些亂七八糟的話本。只會胡思亂想,異想天開。」

    清漓的聲音從未有過的嚴厲,我聽得出,她是真的生氣了。

    「風(fēng)寧禾洛,本就有此二人,何來異想天開。」反正事已至此,大不了一劍

    砍了我,倒也算省心。免得整日元嬰元嬰的壓在腦袋上。

    「你就是要下山去找你的禾洛?行些污糟之法?」清漓的聲音居然變得有些

    顫抖,我斜眼看了看四周,不遠處的蒼竹根部已經(jīng)開始結(jié)冰了。我偷偷吞了口唾

    沫,我娘不會要五行天罰把我揚了吧。可如今就算被揚,我也得把話說出來。

    「我就是想能有個人陪我說說話,遇事能一起商量商量,能安慰我,給我添

    些信心。和我一起行俠仗義,斬妖除魔!根本就不是娘所想的那些污穢之事!」

    清漓半天沒有說話,最后緩緩轉(zhuǎn)過了身,「……不可……」

    而此時我的情緒已然有些失御,關(guān)注的重點也早就不是能不能下山闖蕩這件

    事了。

    「娘,從小到大,你連抱都沒抱過我,我甚至都沒見你對我笑過!既然我如

    此不招你喜歡,你何必又非要把我留在這山上,放我下山自生自滅不

    好么。」

    「……元。嬰。之。后。方。可。下。山……」清漓的聲調(diào)已經(jīng)低的不能再

    低了,她一字一頓的再次把那八個我深惡痛絕的字吐了出來。

    我覺得臉頰微涼,許是迎風(fēng)流了淚,我并未理睬清漓的話,只是自顧自一步

    一步的走到她身后,緩緩張開雙臂,「娘,我想抱抱你!」說話的同時,我已經(jīng)

    情不自禁的貼了上去,雙手也跟著合攏了。此間,我要的不多,我只想抱抱我自

    己的娘,哪怕真的困死在這山上,也好歹讓我知道,娘并沒有那么嫌棄我。

    可清漓身上卻白光一閃,像是一道會反射的屏障般將我直接彈飛了出去,撞

    斷了三四棵蒼竹才落了地。被撞飛之時,時間彷佛變得很慢,我看著清漓的背影,

    一旁的竹屋,質(zhì)樸的石桌,還有這滿山遍野的蒼竹。

    「娘,你能陪我爬這棵竹子么,它好高啊……娘,你只要看我爬便好……孩

    兒知道了,孩兒自己玩便是……」

    「娘,我昨夜做了噩夢,心里害怕,今夜你能陪我一起睡么……孩兒知道了,

    孩兒獨自去睡便是……」

    「娘,你能給我說個仙俠的故事么……孩兒知道了,孩兒自己讀太清本紀便

    是……」

    「娘,孩兒能抱一下你么……孩兒知道了,知道了……」

    我依靠著斷竹,默默看著遠處的清漓,她已經(jīng)側(cè)過了身,手臂伸展開來虛抓

    了一下又緩緩收了回去,剛剛飛出的那瞬間,她的臉上露出的是驚慌之色么?許

    是我看錯了吧!

    我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對著清漓的背影深鞠一躬,然后便一言

    不發(fā)的轉(zhuǎn)身下了山。已然不需要再說什么了,她只是清漓,是三百年來第一化神

    境者,是天姿絕色的大成上仙,她不屬于此處,不屬于天下,更不屬于我。

    出清漓山前,我對著竹屋的方向吹了聲口哨,過了片刻,一道白光便竄了出

    來,鉆進了我懷里。

    帶著小九就夠了,反正也沒什么其他可以帶的。

    此時此刻我不想見到任何人,也不想去任何熱鬧的地方,于是我便沿著山路

    一直走。走了十多里后,茂密的山林樹影間,我竟然看見一個姑娘,穿著一身白

    色羅裙坐在樹叉之上,直勾勾的盯著我。

    當我從樹下走過時,她便雙手一撐,輕盈的落了下來。我愣了一下,卻沒心

    思搭話,繞過她繼續(xù)往前走去。

    可走了幾步我才發(fā)現(xiàn),她居然一直跟著我。

    「你跟著我干嘛?」

    「沒跟。」姑娘依舊看著前方的路,冷冷的吐出了兩個字來。

    我皺起眉疑惑的看著她,「你要去哪?」

    「與你何干。」

    我叉起手臂,轉(zhuǎn)著圈打量著女孩。女孩長的很美,遠山芙蓉,凝脂點漆,尤

    其是那雙眼睛,微波蕩漾,如雙瞳剪水。唇若花瓣,緊緊抿在一處。只是表情略

    顯冷冽。

    她穿了件淡粉色的對襟襦裙,上身緊窄,露著白底的內(nèi)襯,一條淺綠色的絹

    條扎于腰間,兩端垂下系帶。下身的裙擺也不似尋常那般寬大遮履,而是只到腳

    踝,顯得輕盈綽約。可謂既有仙氣,又顯可愛。

    「我知道了,你多半是迷路了吧,那你就跟著我吧,我?guī)愠鋈ァ!?/br>
    「多事!」

    我回過頭忍不住就笑了出來。女孩見我笑了,兩條柳葉眉便疊在了一起,

    「你笑什么?」

    「我就是覺得你說話的方式和我娘挺像的。好像多說一個字會算錢一般。」

    女孩聽言,便扭過臉去不再理我。

    「你不信?我真沒騙你,你看我給你學(xué)學(xué)啊。我娘平時就這么說話……」我

    站直了身體,挺直了脖子,把雙手疊與丹田處,板起臉,目視前方,「回山!不

    可!不許!不自量力!對了,還有她最常說的那句,元嬰……哎吆。」

    我還么說完,竟被人用力踹了后腰一腳,直接趴在了地上。我回過頭才發(fā)現(xiàn)

    那小姑娘,臉頰緋紅,眼睛瞪的老大,滿面的怒氣。

    「你踢我干嘛!」

    她似乎是想說些什么,但最終也只是用力抿了抿嘴,先一步往前走去。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跟這小姑娘嬉鬧了一陣,心情反倒好轉(zhuǎn)了起來。

    「你別瞎跑啊,前面岔路可多。」

    就這一前一后的走到午后,她也沒再和我說過一句話,只是保持著和我同樣

    的速度。我這才想起來什么,扭頭問了一句,「對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女孩目視前方,聲色清冷,「你叫什么名字?」

    「哎,我名字不好聽,我也不喜歡!」

    我剛說完,就發(fā)現(xiàn)女孩面沉似水,「怎么不好聽了,哪有人會不喜歡自己的

    名字。」我看她的語氣居然還有些認真,心想這世上原來還有比我更單純的人。

    「我叫

    落塵,你想想這名字,落塵,掉在塵土里,就算不是臉著地,那也得

    碰一身灰啊。」

    女孩暗暗吸了一口氣,狠狠白了我一眼,「這名字是你這么解釋的么!」我

    看她又要提腳,趕緊往前蹦了兩步。

    「你是不是踢人上癮啊,好了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我確實不喜歡這個名

    字,因為我娘一直說有朝一日,要趕我下山永不相見。所以你聽這名字,落塵,

    也就是去塵世的意思么。所以從我出生,我娘就在想著趕我走了。要是你,你喜

    歡這樣的名字?」

    女孩聽完,沒有認同也沒否認,只是稍稍加快了步子。我連忙追了上去「你

    還沒告訴我你叫什么呢?」

    女孩用那晶瑩的貝齒刮了兩下櫻桃般的朱唇,伸出手握住修長的鬢發(fā)青絲,

    在脖前捋了捋,音色中第一次帶了幾分少女該有的嬌羞,「我……我……我叫秋

    兒!」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