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穿成和親公主后 第11節(jié)
她沒有過多謙讓,將蛋羹吃了一半,剩下的給了帳外路過的女娃:“去吧,和你的小伙伴一起吃。” 薩里希怯生生的,抱著碗半天不走,還是明窈勸了又勸,才讓她甩著辮子跑開。 明窈回去換了一身輕便的裙褲,跟青杏她們說了一聲,就到部族外找狄宇赴約了。 狄宇是個很酷的小孩。 當然也不排除他故意跟狄霄學(xué)的。 一路走來,明窈說十幾句話才能得他應(yīng)一聲,瞧著愛答不理的,可在明窈不小心踩進土坑的時候,多虧他拽了一把,然后把自己摔進去,跌了一身的濕泥。 從土坑里爬出來,狄宇的臉色幾乎要與黑夜融為一體,他用力甩了甩腦袋,粗聲訓(xùn)了一句:“小心點!” “哦哦哦!”明窈略有些受驚,被訓(xùn)了也沒不高興,指尖顫了顫,細聲問了句,“要不,咱們回去吧?” “必喀西!”不可以! 狄宇根本不同意,偏要去白絨花田,明窈見勸不住,只好靜靜跟在后面,只不知為什么,她心里總有不安。 走了近半個時辰,兩人終于到了目的地。 天色漸晚,坡下的草原上也多了星星點點的光,一團團墨色中驀然多了異色,不覺引人神往。 “看那些光點。”狄宇突然開口,“都是白絨花。” 物以稀為貴,生長期漫長而花期短暫的白絨花在某些地方很受歡迎,甚至成為一些小部族的圖騰。^sg 狄宇一貫桀驁,但在滿地星芒前,還是忍不住放低聲音。 明窈想走近看看,她墊著腳尖,又輕又慢地走下去,背后出現(xiàn)腳步聲,正是狄宇跟上來了。 很長一段時間里,明窈的呼吸都是輕的,她滿目驚奇,望著那一團帶著絨毛,又泛有微光的花久久不能回神。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未曾注意之處,一道高壯身影出現(xiàn)。 狄霄在野外待了數(shù)天,逮足了野鴨子和灰毛雞,馬不停蹄地趕回部族,誰知才會氈帳就聽陪嫁的侍女說—— “公主同狄宇公子去白絨花田了。” 話音才落,狄霄渾身汗毛乍起。 就在拔都兒部與白絨花田之間,有一窩數(shù)量眾多的獵豹,多年來與拔都兒部井水不犯河水,可狄宇莽撞,誰知他會不會闖進獵豹的領(lǐng)地,惹惱猛獸。 狄霄一路快馬加鞭,總算在白絨花田找到兩人。 后怕過去,便是勃然而起的怒意。 狄霄晃了晃來時隨手撿的樹枝,稍微比劃了一下,直直朝前面擲去,只聽一聲哎呦,樹枝砸在狄宇頭上。 “哪個混賬東——阿哈?”狄宇懵了。 狄霄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無視明窈又驚有喜的目光,不帶感情地問了一句:“你又皮癢了?” 作者有話說: 狄霄:有沒有一種可能,絨花曾為求愛之花:) 馬鞭又要派上用場了 第8章 明窈有幸圍觀了一場有□□教育。 她被丟上馬,尚未說出只言片語,身后驀然多了一面guntang的胸膛。 那胸膛很寬很廣,能為她將寒風(fēng)徹底遮擋。 狄霄有刻意與她保持一點間隙,可馬匹越過大大小小的坑洼石子時,還是少不了一具溫軟的軀體撞進懷里。 一次兩次,他忍不住掐住了明窈的小臂,將人按在胸前。 漆黑的夜色中,只有馬上的一盞小燈散發(fā)著微弱的光,燈芯飄飄搖搖,仿佛下一秒就能被夜風(fēng)吹散似的。 明窈心口直跳,眼前暈暈轉(zhuǎn)轉(zhuǎn)的,連馬下的慘狀都看不進眼了。 兩人同騎,少不得旖旎繾綣。 而馬下被馬鞭趕著跑的人,就沒這么好的氣氛了。 狄宇正生著氣,鞭尾不時在他小腿胳膊上掃過,他也忍著不喊疼。 之前沾的濕泥都干了,黏在臉上很不舒服,他用力一搓,然后泄憤一般使勁甩腦袋,紛紛揚揚的土粒全往兩側(cè)飛去。 礙于高度原因,土粒倒沒吃進兩人嘴里,可他這挑釁般的舉動還是讓狄霄氣笑了。 “啪——” “半夜擅自跑出部族你還有理了?上回的教訓(xùn)還沒吃夠是不是,自己亂跑也就罷了,還敢?guī)е匀耍湍隳歉觳餐龋娉隽宋kU能救得了誰?” 這話就有些過分了。 明窈暗暗往后瞄了一眼,欲言又止。 毫不夸張地講,狄宇在他這個年紀已經(jīng)是少有的強壯,馭馬彎弓無所不能,不論膽識還是狩獵的本事都是佼佼者。 便是偶爾頑劣了點,也不是什么不可饒恕的大錯。 狄霄又要揚鞭,明窈忽然拽了拽他的衣角。 “打孩子……”馬兒跑得很快,夜風(fēng)吹散了后半句聲音。 狄霄知道她又想說什么。 然而這一回,明窈也是闖禍的其中之一,說話實在沒什么信服力。 狄霄目光不善地瞪了她一眼,可因為角度和光線,沒有起到絲毫威懾作用。 只有耳邊時淺時深的小話:“也不是什么大事,好好說一說,弟弟會懂的……打人真的不好,萬一傷到了,還要看病養(yǎng)傷……” 明窈自認通情達理,為了保全狄霄的威嚴,努力往后面貼著,只將話說給兩個人聽。 狄霄不動聲色地往后調(diào)整位置,直到退無可退,只能生生受著懷里的溫香軟玉。 狄宇好半天沒被抽到,心生奇怪,抬頭一看,卻被兩人你挨著我我貼著你的畫面刺激到了,冷風(fēng)一吹,更是覺得委屈。 都是擅自跑出來的,怎么公主不受教訓(xùn),偏他就要挨打呢! 幾人回到部族時已是深夜,四周已經(jīng)看不到光亮,只有狄霄的氈帳前掛了一盞小燈,不時還有人出來張望。 “是念桃和青杏她們……”明窈小聲說了一句,搓了搓手,想先走一步。 狄霄沉默一瞬,擺手許她離開。 明窈面露喜色,剛想跑走,回頭看了眼蔫噠噠的狄宇,一時不忍,又慢吞吞地走回去:“首領(lǐng)——” “時間不早了,不如早些歇下,有什么話明天再說好了。” 狄霄半天不語,直熬得明窈訕訕離開,沖狄宇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等明窈進了氈帳,狄霄才將視線轉(zhuǎn)回狄宇身上。 “你可知白絨花的用處?” “能有什么用處,不就好看一點,珍貴一點。”狄宇嘟嘟囔囔地說,用腳尖在地上轉(zhuǎn)著圈圈。 狄霄看不慣他毛毛躁躁的樣子,忍不住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腳:“站便站直了!” “你可知,阿爹就是日日給阿媽送絨花,才從一眾愛慕者中脫穎而出的?” 狄霄冷笑一聲,無視狄宇震驚的面孔,轉(zhuǎn)身回帳。 氈帳里,明窈剛擦洗好,被伺候著躺下,就見狄霄進來了。 按照以往的習(xí)慣,只要狄霄回來,念桃和青杏就會離開,正好明窈之前住的地方空出來了,她們收拾了一番,和兩個女官一起住。 另一間仍留給教養(yǎng)嬤嬤,打明窈婚后,就再沒見她們出來過。 至于醫(yī)官早就搬走了,如今和族里的巫醫(yī)住在一起,幾天見不著影子。 睡前,明窈恍惚聽見一句—— “喜歡白絨花?” 她意識有些昏沉了,沒有辦法去分辨聲音的主人,但潛意識仍讓她給出肯定答案:“唔……喜歡。”她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察覺到側(cè)頰溫?zé)幔⌒牟溥^去。 狄霄的身體一僵,垂眸看著掌心貼上的臉頰,盯了許久,終究沒有挪開。 第二日。 明窈醒來時,時候已經(jīng)不早了,她才起身,余光中就闖入一點白色。 “公主醒了。”青杏聽見動靜,趕忙走進來。 明窈卻無法回話,她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床頭的一大促白絨花,花團微皺,一摸濕潤潤的,枝葉上還掛著晶瑩剔透的露珠。 “這花?”明窈問。 只見青杏抿唇笑著:“這是首領(lǐng)大早采來的,還叮囑奴不要告訴公主,但奴想著,公主要是知道一定高興,就忍不住說了。” “公主行行好,可千萬別告訴首領(lǐng)。” 正說著,念桃也進來了。 公主脾氣好,兩人偶爾也會打趣兩句,尤其是公主和首領(lǐng)成親后,說起話來更是肆無忌憚,將將踩在越線的邊緣。 “首領(lǐng)對公主越發(fā)在意了,打早起來,就是為了給公主采花。” 不管兩人怎么打趣,明窈都沒有回應(yīng),只是讓念桃把花枝收起來,去找個花瓶,好生養(yǎng)幾日。 很快梳妝完畢,明窈還記掛著昨日的棉花,正準備去莫拉阿嬤那去看看。 誰知一出氈帳,只見外面等了十二三個婦人,大家臂上都掛著草籃,一塊皮氈蓋在上面,見明窈出來,不約而同地起身看過來。 “各位是?”明窈只好停下腳步。 這些人里有幾個臉熟的,其中有位婦人頭上簪了一朵金花,聽人叫金花姑姑。 上回就是她拒了明窈從嫁妝里拿東西,不想公主也是個有主意的,才過去一日,她們幾家有老有少的,都被莫拉阿嬤叫去,一人分了一籃子棉花。 族里的大事小事都是狄霄管著,偶有他顧及不到的,就是莫拉阿嬤cao持。 想起阿嬤跟她們說的話,幾個婦人不禁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