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695節
第1206章 天家殺心 秦流西收斂了意念,霸道的業火也隨著消失,她曲起指頭,在左手食指上一彈。 “想陰我,老子燒死你?!彼刂氐睾吡艘宦?。 再抬頭,忽然覺得有些不太對,完了,本能護體太快了,這一燒,連那道陰魂都給燒了,還不知他啥玩意,又是何時奪的舍? 秦流西扭頭,看向倒在地上的玉令瀾,走了過去,手在他的靈臺神府一探,然后收了回來,左右看了一眼。 眼下周圍沒人,要不肇事逃逸吧? 這倒霉孩子的三魂七魄已經被吞噬了一大半,是要傻了,她要是再探他的魂,估計會直接魂飛魄散,成為死人。 秦流西看著他的面相,嘆了一口氣,玉氏出身,只是稍次于玉長空的翩翩公子,卻偏生出了爭奇斗艷和嫉妒不岔之心,若非如此,憑著玉氏的氣運風水,也多少能得到庇佑吧? 本想一走了之,想到玉長空,秦流西把這人提了起來,踏進了虛空,沒多久就到了玉氏族群,把他扔在其中一個院落,她就去了玉氏的祖墳。 玉氏當年被竊取氣運,而玉令瀾又被奪舍,那奪舍的陰魂有兕羅的手筆,誰知道他有沒有后手? 月掩云層深處。 秦流西站在虛空中,看著底下的祖墳,拿出從司冷月那邊得來的材料,接連幾個跳躍,在這一片布下一個氣運反噬的法陣。 不管誰來下黑手,都會遭到法陣的反噬。 她既防妖邪,更防兕羅。 畢竟玉氏氣運,比許多世家都要來得厚,要不是當年被竊取了不少,它會更旺。 未免它全被薅走,還是鄭重些好。 做好這一切,秦流西又用符紙撕了個小人,附上傳音術,在上面打了術決,然后放開。 小紙人沖她搖頭擺手的,一拐一跳的蹦遠了。 秦流西:“……” 她的業務生疏了嗎,紙人好像長短腳,這種低級錯誤她怎么可能會犯? 一定是弄趙王那遭瘟的后遺癥。 不管了。 “自家的基業自己守,守不住,那也不怨誰。”秦流西丟下這一句,消失在虛空中。 而等她走后,一道虛影在祖墳大墓中虛虛的呈現,感受整個祖墳在法陣當中,不禁無比安心。 還得是長空那小子夠厲害,這人脈很是不錯! 遠在西北跟著齊騫的玉長空打了個噴嚏,無視齊騫投過來的關切的目光,指著輿圖道:“西北是權家的地盤,兵權你不用想,但拼個好印象也很有必要。我仔細看過,軍餉發不下來,士兵都有點消極,你掏私庫墊上吧,越是等級低的,就越需要這軍餉?!?/br> 齊騫點頭:“我也是這么想,只是怕權暻會認為我在收買人心。” 玉長空笑了:“你想多了,權家軍要是這么容易收買,那權家的聲望也不會這么大?!?/br> 齊騫有幾分赧然:“是我淺薄了?!?/br> “你是皇族中人,有這想法無可厚非,換了趙王他們在此,未必就沒有這種想法?!庇耖L空淡淡地道。 他話音畢落,外面就響起了熟悉的腳步聲。 權暻來了。 只是隨著他一起來的,還有京中宣旨的公公,而圣旨內容都讓他們有些意外和驚訝。 “瑞王,快接旨吧?!泵姘谉o須的公公滿面堆笑。 齊騫三呼萬歲,接過圣旨后,久久不能平靜,讓人打賞后送出去。 權暻和玉長空相視一眼,道:“瑞王,你可準備好了?” 給他正名的出身有了,這代表著什么,在座的心知肚明。 齊騫回過神來,向二人拱手一拜:“還請兩位助我?!?/br> 那大位,他得安然坐上去。 權暻走出軍帳,看著洋洋灑灑的雪花,呼出一口氣,大步離開。 齊騫看向玉長空,道:“長空,你覺得這圣旨所言,是真的嗎?” 玉長空滿臉淡然:“是不是真的重要嗎?你是瑞王,恭敏皇貴妃之子,比記名如妃之子要好太多不是嗎?” 齊騫想到那女人,眸色一冷,許久才嗯了一聲。 玉長空和他說了一會話,才回到自己的營帳,復盤了一下接下來的部署,剛要躺下,便聽到一陣嗖嗖的聲音。 他扭頭一看,一只長短腳的紙人從虛空出現,繞著他轉了一圈,隨即無火自燃,秦流西的傳音便入了他的耳。 聽到她所言中事,玉長空眉頭蹙起,有些譏誚和冷冽,天家無情,當真所言非虛,要是齊騫得知了,當如何? 而玉令瀾身上的事,則讓他有幾分憂心,沒想到二弟早已不是從前的二弟,難怪如此違和,從前的二弟,并沒有這么裝。 傻了,也好。 留著命,在族內會安然到老的。 玉長空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宮里。 聽說趙王府莫名其妙被雷劈了,半間房子都塌了,那玉氏子消失無蹤,而趙王直言有鬼,他的腿莫名變成長短腿,嚷嚷著要找法師驅邪捉鬼,讓猶在養傷的圣人煩得不行。 多事之年就不說了,自己龍體欠恙,只能躺在床上養著,而國師還說跑就跑了,遍尋不著,讓他覺得有種被拋棄玩弄的感覺。 此外,刑部傳來的消息也讓他耿耿于懷。 那長生殿被查封,東家是被抓了,可人家到刑部耍了一圈,把刑部毀了個七零八落然后悄然越獄,這讓他感到了莫大的威脅。 聽統領說,那東家有點詭異,不太像普通的商人,倒像是那種手段通天的方士。 手段通天啊。 國師如此,一個藥材鋪子的東家也如此,還有佛道二門的動靜,無不讓他感到驚懼和威脅。 他的江山,好像不太如他想象中的那樣穩固,而是有很多他看不到的危險,他也并非萬民口中那至高無上的存在,有人,還凌駕在他之上。 這種想法,讓他分外不爽。 鑒于此,圣人的脾氣愈發的變幻莫測和暴躁,看誰都帶著審視和懷疑。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威脅,就必須要摁死在搖籃中才行,手段通天的方士也不例外。 藺相察覺到圣人那詭異的殺心,有些擔憂,不能拖了,得盡快把儲君給定下,然后舉行國喪吧! 第1207章 啊,這該死的勝負欲! 夜色深沉。 秦流西剛出現在南縣城隍廟,殺元子就冒了出來,舉著一個燈盞,透過昏黃的燈光看到她,眼睛亮了亮,又看她一臉風塵和疲憊,抿了抿唇,退了下去。 “算你識相,沒問這問哪的?!鼻亓魑鬣止疽宦?,跳上神臺,靠在了城隍爺的銅像上。 “大膽,神臺你也敢隨意跳上來,我這位置讓給你坐得了……哎喲喂,這酒,真香!”南城隍嗅到秦流西掏出來的一壇酒,破開泥封后傳出來的甘醇酒香,酒蟲頓時醒了。 然后,他又看到了一碟烤鴨,精致的點心,神香。 算了,看在這些貢品份上,這神臺讓逆子蹦一下也無妨。 秦流西看他只眼開只眼閉的樣子,唇線勾了一下。 虧得她去揍趙王的時候,他正在喝酒,好酒沒開封,薅了,下酒菜還冒著熱氣沒吃,打包了,不然空著手來,多少有些不孝了。 秦流西順手把薅來的兩個琉璃玉杯擺開,再拿酒壺灌了一壺酒水,給彼此都倒了一杯。 南城隍瞧著有些不對,奢侈,豪橫,不太像逆子摳摳搜搜的風格。 “你這是去哪打家劫舍了?” 秦流西自己先飲了一杯,然后沒皮沒臉的歪在他身上,道:“嗯,劫富濟貧了。這可是御酒,特意拿來讓您品一品?!?/br> 南城隍道:“聽說京里地動了,你不會是在宮里薅的吧?” “不是,是宮里那位的小兔崽子,都不是什么好人。” 南城隍瞥著她,道:“怨念有點深,帝王都惹到你了?” “人說最是無情帝王家,還真不假,帝王家,比哪個都要來得狠辣無情。”秦流西譏誚地說:“有些人,一副為大局著想殺媳,其實也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心?!?/br> “人性本自私,這是最正常不過的,你為此而憤憤不平,那就是修煉沒到家,也不值?!蹦铣勤蜞艘豢诰?,道:“而天家無情,更是自古以來皆如此,帝王萬萬人之上,沒有一個是不想留下個千古流芳的好名聲?!?/br> 話是這么說,可這心里就有些堵。 “世間不平之事十之八九,各人有各人的命數,你要是事事都抱個不平,遲早少年白頭。”南城隍瞥向她的頭頂,又說了一句:“說不定還會禿頭?!?/br> 秦流西:得,這酒白孝敬了。 她泄憤似的拿起酒壺就往嘴里倒了進去,然后往他身邊一躺。 好好的酒被她牛飲,南城隍心疼得很,把酒壇往身后一藏,想要說兩句,瞥見她眼底下的烏青,話又憋了回去。 秦流西闔著眼,道:“老頭兒您說,有的人,明知赴死是對己不利的蠢事,卻仍會執意為之,是不是極蠢?” “且看是為什么了,真正是為了大局而犧牲自我的也是大有人在,好比戰場上的將軍,他難道不知上陣就是丟命的事么?蠢嗎?蠢,但他沒辦法,因為他退了,身后就是無辜的任人宰割的普通百姓?!蹦铣勤蛘f道:“沒有人看好的事,仍要為之,那是選了大義之道?!?/br> “舍小節,行大義?!鼻亓魑黜影氡牥腙H,笑道:“你說得對,世間總有犯蠢的人?!?/br> 南城隍想說點什么,又不知從何說起,就有種酒不香了的感覺。 他沉默著,直到身邊傳來細微均勻的呼吸聲,他看過去,剛剛還在說著話的孩子已經安然熟睡。 她蜷縮在身邊,一手枕在腦下,一手隨意放在胸前,這一幕像在哪見過。 南城隍腦?,F過一絲畫面,快速溜走。 沒等他抓住,就見秦流西眉頭蹙著,而她的手指微微抖動。 南城隍神眼有金光閃過,看向那左手食指,眸色微冷,召出城隍印,壓住了那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