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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352節(jié)

    他堂堂才華橫溢的士子,去當(dāng)一個神神叨叨的大掌柜?

    這些自我質(zhì)疑,就在秦流西給紙扎人點睛賜靈,魏邪再附身其中后,屈服了!

    沒得辦法,這紙扎人雖然有隨時水洗塌房的危機在,但卻是給他量身訂造,從造型到內(nèi)在,十分契合。

    魏邪感覺自己像回到了在生時那鮮衣怒馬的時期,何等的意氣風(fēng)發(fā)。

    而在參觀過非常道之后,他心里也對那道室多了幾分向往,鬼修也是修,他不作惡,修鬼道也是可以的吧?

    不過他也想深了一點,道:“你讓我接人接鬼接物,這萬一有天師或者有鬼差來拿我,我豈不是夠嗆?人鬼殊途,總有些人不能容我們存在。”

    秦流西說道:“如今地府排隊投胎的人可稱人滿為患,鬼差都有些忙不過來,更別說還飄在陽間沒下去的,幽魂多了容易亂套,而且近年邪道也多了,對那些亂飄的幽魂來說并不是什么好事。此外,陰陽混亂的話,人間也會亂,所以我另外想替你跟地府討個臨時鬼差之職,得閑了你走個無常,就無天師敢動你。”

    “你還有這路子?”魏邪驚訝。

    “當(dāng)然,我底下有人。”

    魏邪當(dāng)真對她有些刮目相看了。

    秦流西看出他眼中的喜色,想澆盆冷水過去,這個走無常,也不是白給他,還得注意一下兕羅那耗子的動向,必要時還得打個架。

    不過這鬼剛坑……剛籠絡(luò)過來,還是讓他緩緩,就別把鬼給嚇跑了!

    秦流西打定主意,道:“總之我能給你做這身體,讓你行走這人間,自會給你解決后路,所以你安心的跟我混。”跟我混的潛在意思是安心被坑。

    魏邪自然沒想到這局中有局,套里還有一套,只覺得秦流西這人,還是很有可取之處的,人還不錯。

    “盛情難卻,我就在你這做個大材小用的掌柜好了。”魏邪唰地掏出一把紙扇輕搖著,一派風(fēng)流。

    秦流西笑瞇瞇的。

    滕昭垂眸搖頭,被賣了還得在火炕里幫數(shù)錢,真傻!

    安頓好魏邪,秦流西沒急著回府,而是先帶著滕昭出了城去往清平觀。

    赤真子沒死的事,還得跟老頭說說呢。

    秦流西的歸來,讓清平觀上下都?xì)g喜不已,尤其是清遠(yuǎn),接過那一疊銀票,笑得眼睛都瞇成細(xì)線了,論繼承人,哪家比自家的強,瞧這掙香油錢的能力,嘎嘎強!

    “如今來我們道觀小修參道的人家也逐漸多了,客院也有些不夠,你這筆銀子,正好可以擴建些客院,尤其是女舍,得額外做精細(xì)些。”清遠(yuǎn)已經(jīng)想好怎么用這些香油錢了。

    清平觀整座山都買下了的,蓋屋子加殿宇的地方有的是,就是從前觀中的香火不怎么盛,也就沒必要擴建。

    如今卻是不同,香客多了,信眾也多,有些信眾也愿意在觀中修行參道,但居院不夠就有些麻煩,所以得多蓋幾間。

    而女舍要做得好,也是防著男女大防,以免有人借道觀生事,傳出一些不妥當(dāng)?shù)碾缗H名聲來。

    秦流西不管庶務(wù),一句你做主就好,就把清遠(yuǎn)晾下跑去找赤元老道了。

    清遠(yuǎn):“……”

    有個會放權(quán)(懶散)的少觀主真不知是好是壞,想多請示一下都不能。

    秦流西來到赤元老道的道室時,他正帶著忘川在打坐,只是他坐得板板正正,而忘川那小丫頭卻已經(jīng)彎著身子,頭一點一點的往下垂,正打瞌睡呢。

    秦流西一出現(xiàn),赤元老道就睜開了眼睛,看到她,吹胡子瞪眼的:“可舍得回來了。”

    忘川一個激靈,坐直了身子,嘴巴開始念:“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己……師父?”

    她揉了揉眼睛,嘀咕道:“我是不是做夢了。”

    秦流西走了進去,忘川瞪大眼啊了一聲跳起來,向她沖過來,一把抱住她的腿大叫:“不是做夢,真的是師父回來了,忘川好想您……嗚。”

    秦流西蹲下來,把開始狂掉金豆子的忘川抱在懷里,嗔笑道:“怎一見為師就哭了,是氣了師父把你丟下不成?”

    忘川搖頭,抽噎著說:“我就是想師父了。”

    秦流西摸著她的小揪揪,心里有些愧疚,道:“是師父不對,去了這么久也沒把你帶上。”

    “是徒兒身體不爭氣,偏巧就不舒坦,年紀(jì)還小,跟不上。”忘川連忙道:“我現(xiàn)在每頓都吃兩碗飯,一定快些長大,不給師父你們拖后腿。”

    秦流西看她臉上圓潤了不少,笑著說:“那豈不是要變成小胖豬?那可走不動了。”

    忘川臉一紅:“我每日都有遵從師祖的話,綁著沙袋上山鍛體。”

    秦流西瞥向赤元老道,后者沒有半點臉紅,道:“把娃兒丟給我,就只能按著我的方法來教,反正你也是這么過來的。”

    秦流西懶得理他,從袖子里取出一只金紅色的鐲子套在了忘川的手上,那鐲子通體金紅,手腕轉(zhuǎn)動時發(fā)出一陣流光,按下一個暗扣,本來圓潤的鐲子上彈出一圈指甲蓋大小的鱗片,銳氣逼人。

    “哇。”忘川發(fā)出驚嘆聲,太漂亮了。

    秦流西帶著她演示鐲子的用處,當(dāng)那些鱗片在赤元老道的案桌上劃出利痕時,忘川的嘴都合不上了。

    “這是師父送給你的護身法器,你師兄的是麒麟匕,你這個是麒麟鐲,另有幾句法訣,你記住。”秦流西把口訣教給她,讓她反復(fù)背熟了,才道:“這個鐲子可護你亦可傷人傷魂,但你要記住,萬不可傷及無辜,不管對方是人是鬼,知道嗎?”

    忘川愛不釋手地擺弄著手鐲,笑瞇瞇地點頭:“徒兒謹(jǐn)記師父的話。”

    秦流西又摸了摸她頭上的小揪揪,眼神溫軟,在她們身后的赤元老道見了這一幕,微微嘆了一口氣。

    第653章 逆徒大逆不道

    赤元老道看向外面并排而坐的滕昭和忘川,再看向秦流西,一臉的欲言又止。

    “干嘛,有話想說就說。”秦流西沒好氣地說了一句。

    “忘川這孩子的命格,要不要遮掩一二?”

    秦流西沉默:“您覺得要?”

    “如果可以,就替她遮掩一下吧,這世也不知何時亂,要是被那些不走正道的人瞧見了,怕是會招麻煩。”赤元老道嘆氣。

    秦流西眼中閃過一絲戾氣:“我看誰敢!”

    “這也不是敢不敢的問題,是百密有一疏,你也不可能真的把她拴在褲腰帶上,時時刻刻的帶在身邊,就算你可以,也總會有顧此失彼的時候。”赤元老道:“八字純陰之體,這樣的天生爐鼎純陰命,若被盯上了,對她來說,只會是個莫大的災(zāi)難。”

    秦流西的臉色冷沉。

    “其實當(dāng)初,她就這么去了……”

    “當(dāng)初如果我漠視,那個村落的人,將一個不還。”秦流西看著忘川的小身影說道:“未死便已怨氣成煞,一旦身死,她必會失了理智,化身極陰厲鬼,而那個村的百姓,必遭殃。”

    當(dāng)初忘川的那個村子,處于凹陷低位,風(fēng)水四面聚陰,早就藏了煞,她若死,必會吸了那些陰煞,成為大兇之鬼,一個大殺器,屠盡全村。

    赤元老道:“救她一人如救百人,可救她一人,興許也會害百人,到時候你……”

    有時候,他也不知她這惻忍之心到底對與否,唉!

    “師父,眼前的和未來的,我先取眼前,因為未來尚有一線可尋之機,而眼前沒有。如果將來她當(dāng)真還是走上害百人之路,那也是我該受的。”秦流西抿了抿唇,又道:“不過你說得也對,她的命格面相,確實該封一下,因為我們的宿敵出現(xiàn)了。”

    赤元老道神色一凝:“你是說?”

    “赤真子,我找到了他的老巢。”

    赤元老道的呼吸有些急促,問:“他果然還活著,你和他交手了?”

    秦流西搖頭:“去遲一步,被他跑了。但肯定是他沒錯,人不但沒死,還收了個徒兒,與我交手兩回,有點傻。不過聽那廢渣的話,他們同樣在找蛟珠,想必也是為筑基丹而去的。如此一來,他的修為應(yīng)該還沒回到巔峰,最少沒到筑基。”

    赤元老道眉心蹙起,臉色是秦流西從沒見過的沉重:“我看過他的命牌,確實有了回光,這不太可能啊,他當(dāng)年明明已經(jīng)身死道消。”

    “狡兔三窟,想必與您交手的時候,他便留有一手或是得了什么機緣才死而復(fù)生。”秦流西的聲音有幾分涼薄,道:“而他避開我,怕也是因為他如今身子不便,尤其是修為。”

    赤元老道攏起眉,道:“也不太對,這個師弟我最是了解,他道術(shù)天賦就好,從而性子驕傲,不是那種未戰(zhàn)先降的人。”

    秦流西笑了:“那是以前。驕傲自大讓他在您手上吃了一次巨虧,要不是他保留一手,他是真正的身死道消。吃過這么大的教訓(xùn),不汲取還依然像從前一樣自大自狂,那他就真的不足為慮,因為太蠢。”

    一個人在同一次摔倒的地方再摔倒一次,不是蠢是什么?

    但顯然,赤真子不蠢,他汲取了幾十年前的教訓(xùn),情愿當(dāng)個縮頭烏龜茍著,也不硬碰硬,這說明一點,他對自己眼下的處境心中了然且沒有太大的把握,另有一點就是,他能忍!

    君子報仇十年未晚,赤真子知道什么對自己最重要。

    而這樣的人,比那什么泰陽,難對付多了。

    赤元老道的臉色都黑了,道:“我以大衍術(shù)去占算一下他如今所在位置,不能讓他繼續(xù)茍下去,否則,給他時間休養(yǎng)生息增強修為,只會越來越難對付。”

    “你敢!”秦流西瞪他:“你本就因為他而中了大反噬導(dǎo)致修為倒退,暗傷不愈,你還敢用大衍術(shù)?上次你在青嵐觀那邊用,我還沒和你算賬,你……”

    火氣上來,她敬稱都不用了。

    “啊,當(dāng)真是老了,這腰坐著久了就不行了,得走走。”赤元老道站了起來,裝模作樣的的捶著腰想要往外走。

    “別想跑,你要是偷偷地占算,你看我會如何?”

    “如何?”

    秦流西冷笑:“當(dāng)然是拆伙了,就地解散清平觀,大家愛咋的就咋的,不玩了。這些金身金頂啥的我給扒下來賣了,讓祖師爺成個禿毛雞。”

    祖師爺:用力摟緊了我身上的金箔!

    赤元老道氣得胡子都扯下來一根,指著她:“你這逆徒,這樣的話你都說得出,你大逆不道!”

    “對,讓雷轟我頂吧!”秦流西嗆了回去。

    赤元老道:“!”

    自己養(yǎng)的,自己教的,打不得,惹不得,順毛捋。

    他強行擠出菊花臉,道:“你這孩子,明明小時候乖得不行,咋現(xiàn)在就變了呢?”

    “十年勞碌命,看透了。”

    赤元老道心虛地咳了兩聲,說道:“行了行了,不占就不占,那你說要拿那家伙咋辦?”

    “說到底就是干,現(xiàn)在就是我們和他搶時間。”秦流西說道:“我搗了他一個老巢,就在西北地界那邊一條山脈,有一處小龍脈,我設(shè)了法陣。您去那邊閉關(guān)修行吧。”

    “我?”

    秦流西點點頭:“蛟珠已經(jīng)到手,佛果我也讓那只老狐貍?cè)ナ刂耍@筑基丹我肯定能煉出來,所以您安心修煉等著就行。”

    赤元老道看著她,說道:“丫頭,生老病死最是尋常不過,沒有所謂的大道長生,更不可能像千年以前有人飛升,你又何必太執(zhí)著。”

    “我不執(zhí)著啊,您的命真到頭了,就去地府考公當(dāng)個鬼差吧,我給您走后門必定能選上。不用感動,一場師徒,這是您應(yīng)得的!”秦流西呵呵地冷笑。

    赤元老道:我這是養(yǎng)出個白眼狼啊,將來死了都得被她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考公當(dāng)鬼差,她咋不把城隍廟的城隍爺搬下來讓老子坐呢,他也好試一下當(dāng)官的滋味!

    官位岌岌可危的城隍爺:無良師徒見識一下,誰遇誰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