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199節
秦明淳一默。 秦流西瞥過去,挑眉道:“怎么,被欺負了?” “也不算是,我還好,我臉皮厚呢,年紀又小,人家的閑話當沒聽見,裝傻?!鼻孛鞔玖⒓吹溃骸暗故撬母绺纾洸黄鸺?,跟人家干架,被先生罰了?!?/br> “激什么了?” “有人不知如何知道我們的身份了,說我們臭狗屎運,父兄在西北吃土,我們就在學館讀書,說我們心壞,就該跟著去吃土,而非在這享受。”秦明淳聳了聳鼻子,道:“要我說,他們才壞呢,這是故意刺激我們,才說那樣的話。跟著去吃土,哪是我們要跟就能跟的,他們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秦流西樂不可支:“然后呢?” “然后我四哥哥經不住激,跟那人打起來了,被先生罰抄字一百篇呢?!鼻孛鞔菊ι嘤趾笈?,道:“幸好我沒跟著一起,不然我也得跟著被罰。” 秦流西瞇著眼,問:“任由你四哥哥干架不幫忙,你覺得還對了?” 秦明淳后背一寒。 他吞了吞口水,道:“我干不過,我要是沖上去了,豈不是只會被挨揍的份?我就茍著,然后找了個機會暗算?!?/br> “暗算?” 秦明淳道:“我趁那人上茅廁,抓了一只蛤蟆扔進去,把他嚇得掉茅坑了!你放心,我做之前,都是早早就算好了逃跑的路線,還找了個同窗做我的證人,他懷疑不上我。” 一個惡作劇,無傷大雅。 秦流西點點頭,道:“不錯,有勇有謀,而非莽撞。面對這樣明顯是激將法的話,你不上當,也是對的,他說得再難聽,都抵不過你們交出好的成績揚眉吐氣?!?/br> 秦明淳歪著頭,道:“可四哥哥事后罵我沒血性,是軟蛋?!?/br> “他有血性,除了跟人干了一架,受了罰,又得到什么好處了?”秦流西淡淡地瞥向窗外,道:“他什么都沒得著,只得了先生的罰,興許還有先生的不喜,而受罰抄書更是要費時間費精神,有這時間,多讀兩本書,多和先生交流不好?” “他是血性所然才經不起激,還是自己受不了這諷刺,還不好說呢。沒有實力,講什么血性?你們在學館還不是正經學生,經了這一事,在先生和山長那落了個經不起事沉不住氣的印象,于你們一點好處都沒有。要完成受罰,還費時,到時候月考,考不過,那就只能收拾包袱滾蛋,正好上了人家的當?!?/br>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你們還都只是弱雞一只,家敗處于弱勢,入學堂還只是旁聽生,什么都不是,弱成這樣還講什么血性,經不住人家一激,將來還能成就什么?”秦流西聲音凌厲:“我是你們,就謹小慎微地茍著,先在學館站穩腳跟,再慢慢壯大自身,將來,是蟲是龍,自有分辨。記住了,你們只有強大了,才能振興家族,但像你們這樣的弱雞卻偏去講什么血性,證明自己傲骨不折,那就是愚蠢?!?/br> 秦明淳心中顫顫,低頭領教。 “你做得可以,明著我們干不過人,那就暗著來?!鼻亓魑髻澷p地看著他,道:“規劃好逃跑路線,懂得找人當自己的證人,讓人抓不到把柄,就算你贏了,那人嘴臟又臭,掉茅坑灌糞,大善。小五,雖說你四哥壞在沖動,可你們是兄弟,是一家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對外就得擰成一股繩,這是對的,就是要講究法子?!?/br> 秦明淳撓頭不好意思地笑:“我沒想那么多,就是覺得,不能讓他好過了?!?/br> 秦流西看一眼窗外,忽略那踩在雪上咯吱腳步聲,然后開始考秦明淳這些時日的學問。 一考,又是一言難盡。 “山長說我算學很有天分的?!鼻孛鞔居珠_始忐忑。 秦流西欲言又止,嘆道:“行了,盡你最大的能力去學,學到啥是啥,去吧?!?/br> “哦?!?/br> 秦明淳拜別秦流西,一溜煙地跑回自己的院落,翻箱倒柜。 萬姨娘走過來,問道:“你不是去你大jiejie院里了嗎?我都說了她不在?!?/br> “在,大jiejie回來了?!鼻孛鞔疽黄ü勺诳簧希溃骸耙棠铮乙娭骿iejie的兩個徒弟了?!?/br> 萬姨娘哦了一聲,看他神情蔫蔫,道:“咋的,被他們打擊到了?怕啥,你是你姐的親弟弟,就算越不過他們去,你有一點他們肯定越不過你?!?/br> “啥?” “臉啊,兒子,你有臉呀。”萬姨娘坐下,道:“我看過了,他們都沒你長得好看,將來長大了,也肯定不如,他們又是穿樸素的道袍,你稍微打扮一二,不就跟花兒一樣,肯定入你姐的眼?!?/br> 秦明淳黑臉:“姨娘,我才不是因為這樣的事發愁。” “那是什么?” “按著輩分,他們得叫我小師叔呢,大jiejie也認了,這不人家拜見我了,我不得要送上一份見面禮?可我都沒拿得出手的東西。”秦明淳抓頭撓耳的,十分懊惱。 萬姨娘腦袋一空:“小師叔?那按這輩分的話,我豈不是他師奶奶,天咧,我這么老了!” 秦明淳:“!” 算了,他們母子倆就不同一個道的,別費唇舌了! 第400章 做鬼,不能厚此薄彼 用過晚膳,秦流西先讓雌雄兩鬼找了個愿意幫忙看守蜜餞鋪子的孤魂,酬勞是一個月四根蠟燭,一頓供飯,外加金元寶兩個。 兩鬼了解過鋪子的情況,就尋了個十來歲的小鬼,死了也有二十來年,一直沒投胎,也有些鬼力,非是正當年的男鬼女鬼,倒不怕會心思思的勾女工或將來的伙計。 秦流西似笑非笑的看著兩鬼:“你們考慮得倒挺周全啊。” 她都沒想到這一層呢。 雌雄兩鬼嘿嘿笑道:“這做鬼做久了,最怕一時鬼迷心竅想尋樂子,這日夜守在那里嫌悶了,去吸鋪子里頭的人的陽氣,那就不美了。” 真發生這樣的事,他們兩鬼就是首當其沖,第一個被秦流西捶死的人。 所以,這方方面面都得想周到了,務必要把可能會發生的危險給掐死在搖籃中。 做鬼嘛,讓主子滿意了才是真正的好鬼。 他們雌雄兩鬼就是,一等一好鬼。 “行吧,每月會讓岐黃祭東西給他,不用做什么,就盯著點,別讓人禍害鋪子就行?!鼻亓魑鞯?。 兩鬼領命。 “消失吧,我要召北方鬼王……” 咻咻。 兩鬼瞬間沒了蹤影。 秦流西嗤笑出聲,看向岐黃,道:“你記下來,每月給那叫楊子善的小鬼祭點東西當看鋪子的酬勞?!?/br> 岐黃笑著應了下來。 秦流西又備了些東西,上了四支請鬼香,燃了招陰五鬼符,腳踏罡步,敬請北方鬼王匡山。 匡山正在招待東方鬼王呢,突然聽到召喚,跟炸尸似的跳了起來。 “抽搐啊你?”東方鬼王看向桌上的酒水,道:“這酒是哥哥我帶來的沒錯,可沒下毒啊?!?/br> “不是,是大人召我。”匡山有些無措。 “哦?!睎|方鬼王后知后覺地啊的一聲大叫,也跟著跳起:“大人?小煞神大人么,你們啥時候勾搭上的,為什么召你不召我?” 匡山:“……” 他看著東方鬼王的眼神頗有幾分一言難盡,這人既怕又敬慕的樣子,典型的又菜又求虐啊。 東方鬼王顯然覺得自己失了分寸,咳了一聲,裝作一臉冷靜,道:“召你那就趕緊去唄。說起來,你這還是第一次去拜大人的山頭吧,來來,哥哥給你帶個路,一起走?!?/br> 呵呵。 堂堂鬼王了,又有召令,還需你帶路? 找借口也沒有點新意。 匡山也懶得和他扯皮,要拜山頭,怎么也得帶點東西,連忙去自己的墓xue里拿了些名貴禮物,和東方鬼王一道去拜見。 兩大鬼王所過之地,嚇得孤魂野鬼瑟瑟發抖,更有一些新鬼還沒來得及躲閃,魂體還沒完全凝實,直接被撞了個魂飛魄散。 快到漓城地界,東方鬼王立即斂了一身鬼王氣場,還不忘點撥匡山。 “漓城好歹是大人的地盤,這一身龐大鬼氣不斂著些,容易傷著人,別讓大人難做。尤其是到了大人家,一點鬼氣都別xiele,那家如今有好些老弱婦孺?!?/br> 匡山一聽,連忙悉數斂了自己身上的鬼氣。 “你瞧,哥哥帶路是好的吧,若沒哥哥提點,你這鬼氣,人鬼都被你嚇瘋了。”東方鬼王飄過一個宅院上方,看到有個小娃娃被抱著在院子走動哄睡,指了指小娃。 小娃娃好奇地看著,不一會就安然睡去。 匡山說道:“回頭少不得再請您喝上兩盅?!?/br> 東方鬼王得意不已。 不多會,就已經來到了秦流西的偏院。 秦流西看著自虛空出現的兩大鬼王,眉梢一挑,道:“你們怎么一起來了?” 屋內,滕昭正在凝神畫符,忽地感覺到異常陰冷,手一抖,那本已凝起來的靈氣就散了。 他想了想,擱下符筆,走了出去,抬頭看天,瞳孔緊縮。 那兩團濃厚的鬼氣,是什么東西? “大人有召,莫不敢從?!笨锷浆F了形。 東方鬼王則向滕昭的方向瞅了一眼,哈哈朗笑道:“我正在匡山老弟那喝酒,怕著他不知路,左右無事就當個領路鬼。” “來得也正好,有事跟你們說一聲?!鼻亓魑鬓D頭,看向滕昭那邊屋子,看他盯著這邊,便招了招手。 滕昭連忙走過來。 秦流西指了指兩鬼:“這是東方北方兩大鬼王,認個臉,以后有事也好召他們。” 滕昭閉了閉眼,再睜開,漸漸地看清兩鬼的模樣。 “這是我大徒弟,道號玄一。”秦流西對兩鬼王道。 東方鬼王和匡山也定定地看著滕昭,真見鬼了,被對方看著,心里竟莫名有些發虛,下意識地想要釋放鬼氣,又好像被什么壓著了似的。 東方鬼王:這小子什么來路? 匡山:煞神收的徒弟果然不凡! 東方鬼王哈哈一笑:“果然大人還是大人,收的徒弟也是不凡。” 內心是,以后被支配的多了一個? 匡山很識趣地摘了身上掛著的魂鈴遞了過去:“這是我煉的魂鈴,可震懾萬鬼,亦可當法器,送給玄一小道,若遇危險,以魂鈴喚我,我必至?!?/br> 東方鬼王一雙鬼眼瞪大,心想你小子上道啊,讓你先趕上了。 他也從腕上摘下一只通體發黑,刻著骷顱頭的鐲子遞過去,道:“這算是我的隨身法器,我給它取名骷顱鐲,上面的魂念我已經抹去了,你可以以血認主,供你驅使?!?/br> 滕昭:“……” 他看著眼前的兩樣東西,指尖微動,又看向秦流西,以眼神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