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137節
她被虐殺后拉到亂葬崗時,尚留有一口氣,直到野狗出現啃食她的尸體,怨氣大盛,心有執念,魂一出就回到了蕭青涵身邊,趁著她虛弱的時候,才附了她的身,一體寄雙魂。 卻不想,她害了蕭青涵。 浮生看著奄奄一息的蕭青涵,心中酸楚又生悔。 她來到蕭青涵面前,伸出手,想去碰她的臉,卻又覺得她脆弱如嫩豆腐,一碰就碎。 蕭青涵卻是費力湊過去,把臉湊到她的手,勾了唇,終是抵不過力歇,頭一歪,徹底昏死過去。 “涵兒。”浮生大驚,叫秦流西:“你快救她。” 秦流西不動:“你還沒告訴我答案?!?/br> 她在賭,賭浮生對蕭青涵的情誼到底有多少。 浮生氣極,道:“你們這些修道之人就是這樣,假仁假義,說什么為天下蒼生,卻偏要為難最苦的人?!?/br> 任她說任她罵,秦流西就是不為所動。 浮生看蕭青涵呼吸微弱,不敢耽擱,牙一咬,從身體祭出一樣東西。 秦流西下意識接住,低頭一看,瞳孔微微一縮,這是一塊光潔的骨頭,如指骨。 讓她震驚的不是這骨頭光潔,是它的來歷,這塊骨頭竟散著熒光,隱隱帶著幾分佛力。 而秦流西的手有些發燙,指骨在她手中,隱有要掙脫的意思,而她的魂力竟有一絲亂了,胸臆莫名燥亂。 秦流西咬了咬舌尖,嘗到口里散發出來的血腥味,她的靈臺恢復清明,立即連打了兩道法訣在這指骨上面,又以一道封印符包裹了。 帶著佛力的指骨,這是哪位的佛骨嗎? 秦流西看著被符包著的指骨若有所思。 “東西給你了,還不救人?”浮生大叫。 秦流西睨她一眼:“我還沒和你計較你用這東西暗算我的事?!?/br> “就準你來降我,就不準我反擊?”浮生冷笑。 秦流西:“你可知這是什么?” “我不知,我被拉到亂葬崗,死后被一條野狗啃食尸體,魂出來的時候,一時氣不過,順手就抓著這東西插瞎它的眼了?!备∩溃骸斑@東西也不知何來歷,我拿著就覺得魂體安定,魂力也強,就一直帶著?,F在說這個是不是太不合時宜了,你倒是先救她啊?!?/br> “放心,她死不了。”秦流西說了一句,彎腰把蕭青涵抱起進屋去,浮生連忙跟上。 把蕭青涵放在床榻上,秦流西就把她身上的針起了,趁著她昏睡,重新行針。 “你做什么?我都從她身體出來了,你還要扎?”浮生連忙喝止。 秦流西翻了個白眼:“不懂就別亂說,她被你附身已久,如今神魂不穩不說,這身體更是陰陽嚴重失調,陰氣倒逆,我不給她行針導陽氣,她能久活?” 浮生聞言退到一邊,死死地瞪著,要是這小道長敢下黑手,她就是魂飛魄散也要跟她拼個你死我活的?!?/br> “不必在心里罵我,我既然應了蕭家的請而來,自然是救人,而非殺人,肯定不會對她做什么?!鼻亓魑饕贿叿€穩地下針,一邊道:“否則的話,我豈不是自毀聲譽?” 浮生抿了抿唇,道:“你直接罵我小人之腹就是唄。” 秦流西扭頭瞥過去:“你倒有自知之明?!?/br> 浮生瞪了她一眼。 秦流西替蕭青涵行完了針,把針都起了,額上已是滲出一層密汗,之前又被浮生所夾著的佛力一擊,行氣有幾分紊亂,眼下臉色竟是異常的白。 她直起身,身體微微晃了一下,撐住了架子床的床柱子,闔了闔眼。 她摁了一下腰間的那根佛骨,咬了咬牙根,心想這回算是陰溝里翻了一下船,幸好沒徹底翻轉,不然虧大發了。 這個金頂不好賺。 浮生看秦流西起了針,已是撲到床前,看蕭青涵的臉色不似之前的慘白,呼吸也有力了,不禁松了一口氣。 這個小道長是真有兩把刷子。 浮生扭頭看向秦流西,看她臉色蒼白,道:“你還好吧?” “你看我這樣像是好的樣子?”秦流西沒好氣地嗆了一句。 浮生試探地問:“是那東西傷你的緣故?那到底是什么?” “你不知,又怎么會念佛家經文,還說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秦流西反問。 浮生懵了一下,搖搖頭,道:“我并不清楚,腦子里自動就會了,所以這是佛門的東西?” “如沒猜錯,是佛骨?!?/br> “佛骨?怪不得我拿著覺得神魂安定,不過也有一點奇怪,我捏著這東西越久,就覺得越不像自己,就好像被什么蠱惑了一般。”浮生看著蕭青涵道:“我無意傷她,我就是……罷了,說再多,你也只會覺得我是在為自己的罪找借口,畢竟佛門慈悲?!?/br> 秦流西:“佛門慈悲不假??捎行┓鹦蓿羌俅缺鎼悍?,我信你!” 第298章 得饒人處且饒人 秦流西說信她,浮生的眼有一絲光亮起,卻也沒錯過她話里的信息。 “你的意思是說,這個所謂的佛骨之主,是個邪修?” 秦流西沒回這話,只斜睨著她:“怎么,想把這佛骨搶回去,修成鬼修?” “我可以?”浮生的眼睛更亮了。 秦流西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 “算了,比起這個佛骨,你那簇火更可怕?!备∩蓱劦乜粗?。 “算你識時務?!?/br> 浮生看向蕭青涵,問道:“你要怎么處置我?打個魂飛魄散么?” “你雖害了人命,但也不多,自有閻王殿審判你,我打你做什么?你要是頑固不化,那我只好就用暴力手段了。”秦流西坐下來,淡淡地道:“你也是枉死,到了地下可向閻王陳情,受罰也好,做苦役也好,總能過去,看你自己。” “我不能留下?” 秦流西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道:“人鬼殊途,你要是在她身邊,她活不長久的,功過薄上還要記你一筆?!?/br> 浮生沉默。 “你的尸骨我已讓他們斂回,會替你尋一處安穩之地安葬,蕭青涵若有心,給你立個牌位,也是一種寄托,這就夠了。”秦流西道:“可你若一直在她這里,她不會有好的下場?!?/br> “我走了她就會好?” 秦流西沉默了一瞬,道:“她會青燈伴古佛?!?/br> 浮生臉色一變,半晌才問:“因為我的緣故?那我走了,又有何意義?” “她也得為家人向你贖罪?!边@是孽,也是因果所致。 浮生眼一熱,手放在蕭青涵的臉頰:“我不需要的。小道長,你救救她,能否叫她忘了我,不要去做什么出家人,那太苦了。” 秦流西淡淡地道:“即便如此,她也會以另一種方式去償還,比如折壽,比如別的?!?/br> “憑什么?殺我的是她的父親,憑什么她來還?那蕭刺史他們呢,依舊安穩地坐于高位嗎?這未免太不公平了?!备∩纯?。 “他有他的業障,將來也會論罪,你倒不必嘆不公平,天道有時候,還是公道的?!?/br> 浮生冷笑,不置與否。 秦流西看了一眼外面,道:“你煞氣不散,她也好不了,你不能久呆?!?/br> 浮生頓時有些慌亂。 秦流西從妝奩那,取了一只鈴鐺手環,捏起看了看,打了一個法訣過去,對浮生道:“你先進來?!?/br> 浮生猶疑,伸手摸了一下蕭青涵的臉。 “還讓你見到的。她如今沒醒,你看著也沒用,進來,不然蕭刺史他們都得沖進來了。”秦流西不耐地道。 浮生只得化為一陣青煙鉆進了鈴鐺。 秦流西松了一口氣,把手環往懷中一揣,看了床上的蕭青涵一眼,先在她的枕頭下壓了一張定魂符,這才走出屋外,燃了化煞符,把院落存在的煞氣都給除了。 還得畫一張金光神咒貼在屋檐處,只是這個得往后辦,現在手上沒材料。 做完這一切,秦流西的胸腔隱隱作疼,揉了揉太陽xue,推開了院門。 蕭刺史他們看院門一開,頓時飛快沖過來,卻又不敢進。 剛才這院子的動靜可不小,狂風大作的,饒是不信鬼神也都嚇得面無血色,差點跪了。 試想想,這府中處處都風平浪靜的,唯獨女兒的那個院落,詭異得很,還伴有尖利嚎叫,簡直不要太可怕。 所以哪怕到了這院門處,他們也不敢進,直到秦流西安然無恙的出現在視線當中。 “大,大師,我女兒如何了?”蕭刺史吞了吞唾沫,看向院內,哪怕他強作鎮定,可微顫的嗓音還是暴露了他慌得一批的心情。 秦流西讓開身子道:“進來吧,令愛無礙,卻是大傷元氣,得養著?!?/br> 兩人大喜。 蕭展瑞忙讓蔣管家去稟報母親,以免她多想,他再看秦流西,見她臉上如白紙,不免有幾分心驚:“大師,您沒事吧?您的臉色不太好看?!?/br> 蕭刺史也才注意到秦流西的臉色,再想起剛才聽到的動靜,就問:“大師可是受了傷?” “玄門中人,誅邪衛道,受傷也不是什么稀奇事。”秦流西故作高深地道。 懷中的銅鈴動了一下,發出一聲鈴響。 突如其來的鈴鐺脆響嚇得父子二人臉色幾變,道:“哪來的鈴聲?!?/br> 秦流西從懷里取出鈴鐺手環。 “這是小妹的……” 秦流西道:“正是蕭小姐的?!?/br> 女兒家的東西,不能隨意讓人拿了,哪怕對方是個道長也不行,蕭刺史以為秦流西要歸還,伸手去接。 秦流西又說了一句:“浮生的鬼魂就封在里面?!?/br> 蕭刺史的手閃電一般縮了回來,驚得后退幾步,一臉警惕地看著那鈴鐺。 蕭展瑞也嚇懵了,吞了一下唾沫,道:“浮……真的是那個戲子浮生嗎?” 鈴鐺手環忽然瘋狂沖撞,使得鈴鐺的聲音鐺鐺炸響,在安靜的院落尤為清脆和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