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116節
葉掌柜輕咳一聲,說道:“一瓶玉雪肌,我手指這么大小的,最低要一萬兩白銀,還搶不到,要是到拍賣館上搶拍的話,可能還得翻番。知道九玄拍賣場不,這玉雪肌拍出過最高的價,是十一萬兩。” 當然了,那瓶的量是要大些。 可近年來玉肌花難得,某人也懶得煉制,市面上能流通的玉雪肌極少,所以價也高。 “啥,多少?”高婆子的嘴唇都開始哆嗦。 “十一萬兩。” 高婆子腳一軟,跌坐在地。 高小全險些抱不住手中的女兒,雙腿同樣發軟。 而高娘子,則是滿臉震驚,她看涂三奶奶如此執著于那個藥,知道它肯定奇貴,卻不知道它貴成這樣。 可秦流西,卻從她手里拿了一錢不到的銀子。 高娘子騰地看向秦流西,眼仁緊縮,嘴唇翕動著,眼中有淚花閃爍。 “你這孫女臉上的傷,不說玉雪肌這主藥,就是那珍珠粉,也是質量頂好的,就她傷口上用的那一貼藥所用的珍珠粉,算個便宜的,也得要五兩銀子。”葉掌柜笑著說:“你們看看,這一帖藥下來,不得用上千兩以上?還得敷個幾貼才能好呢。” “就一個賠錢貨,要上千兩銀子治傷,你搶錢吶!”高婆子話音都抖了。 葉掌柜神色一斂,沉聲道:“大娘,你也是在青州城過日子的人吧?這滿青州府,誰不知道長生殿出了名的藥好卻貴,童叟無欺,愿者買,并不強買強賣。說咱們搶錢的,你不是第一個,可嘴里說著搶錢,卻愣是過來搶的人,也是大有人在,比如讓你們過來的貴人。” 高婆子神色一變,眼神躲閃,磕磕巴巴地道:“俺,俺不曉得你在說什么。” “你曉不曉得無所謂,只是告訴你,這藥,可以調好了讓你們帶回去,看在燕兒這么可憐的份上,一千兩一貼藥,拿銀子來取藥。”葉掌柜淡淡地道:“沒錢的話,好走,不送。” 第262章 豎子猖狂 高家人完全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他們想過要是對方不讓把人接走,就鬧一場好了,畢竟人是自家的,對方哪有不讓接走的道理? 可卻沒想過,那個藥,得拿銀子來買,這不是已經給銀子嗎? “這,這不是已經給過了嗎?”高婆子指著孫女的臉問。 秦流西道:“這貼藥,是我半賣半送的。稱不上給,噢,你剛才給了多少銀子?” 她后面的話,是問高娘子的。 高娘子臉上guntang,道:“二十九文。” 半錢銀子都沒有,更別說那什么千兩一貼藥了。 饒是如此,高婆子也心疼得不行,想也不想就罵:“你瘋了吧,二十九文你也敢說花就花……” 話一出口,她又覺得有些不對,瞥向秦流西他們,見他們似笑非笑的,老臉一燙。 她也是厚臉皮,腆著笑臉道:“聽說你是路見不平才幫俺家孫女治傷的,小貴人你好人做到底,就把藥送給我們唄,菩薩會保佑你的。” 葉掌柜氣笑了:“上萬兩的藥說送你,你這人,是豁出一張老臉不要了才敢說的吧?” “那她干嘛要幫俺孫女治,多管這個閑事。”高婆子嘀咕:“我們也沒這個銀子,這不是治一半不治一半,幫人洗濕了頭還沒法弄干了。” 司冷月心中一寒,道:“人怎么能如此厚顏無恥。” 不知感恩便罷了,竟還怪起恩人多管閑事來了? 秦流西負手而立,臉上毫無波瀾,仿佛沒有被這不要臉的給影響到。 “她留在這里,便給她治好,既然你們要接走,那她是死是活,也與長生殿,與我無關了。”秦流西冷淡地道。 “可是……” 秦流西看向高婆子,道:“小老太,我還看你印堂發黑,近日似有血光之災,小心便宜沾不上,反成災。還有你眉頭帶箭,尖酸刻薄,嘴巴漏風,愛貪小便宜又斤斤計較,當心晚年無福,一輩子清貧。” “你,你說什么……” “想要把藥拿走,不就是因為涂家人許了好處你們?”秦流西上前一步,氣勢全開,眼神狠厲:“怎么,覺得我是個好人,能傻著把藥給你們拿走,好讓你轉賣換取真金白銀么?” 她氣場一開,高婆子立即慫了,白著臉身子發抖。 這,這公子是個狠人! 高婆子腦子里生出這么一個認知。 秦流西看著他們,嗓音低沉,卻是鏗鏘有力:“回去告訴涂家人,這藥,不管他們花多少銀子,都拿不到,就別白費心機了。” 她轉過頭,看著高娘子道:“還是那句話,孩子在這住下,我能給她治,旁的,不能。” 高娘子使勁點頭,跪下來向她磕了幾個響頭,道:“公子,我明白的,我不怪您。您的大恩大德,我們母女都記住了。” 秦流西對葉掌柜道:“讓他們走。” 葉掌柜招了兩個伙計,開始趕人。 高婆子看長生殿的人如此強硬,也不敢強留,只是臉上帶著不甘,嘴里罵罵咧咧的走了。 司冷月跟著秦流西回到后堂,問:“你真就不管了?就讓他們把那孩子帶走?” “你也說了,我和長生殿,沒有理由能把孩子留下。”秦流西道:“放心吧,既然我答應了,自然會做到,燕兒不在,我也有法子給她換藥。” 司冷月想到她的手段和本事,按捺下來。 秦流西卻反睨著她:“看你一副冰山美人的作派,卻不曾想,竟也是副熱心腸。” 司冷月一怔,又恢復冷臉,道:“司家五十年前死絕了最后一個男丁后,生下的都是女子,也只能女子當家,招贅為婿,代代相傳。到我這里,也是一樣,自然看不得姑娘受苦。” 秦流西看她語氣帶了一絲無奈,也不說這話題,道:“孩子被他們帶走也好,雖見難,可這死氣卻是散了些。” “怕就怕涂三奶奶惱羞成怒而遷怒于她們,使得她們再受苦了。”司冷月冷哼。 秦流西挑眉:“想幫她們?你有法子?” 司冷月把玩著手指,道:“且先看看涂三奶奶的反應。” “行,回你家吧,想必觀主和你爹也等急了。”秦流西站起來。 涂三奶奶什么反應,接到管事的回饋時,氣得砸了一套四君子雨過天青茶壺茶杯,一張粉臉都扭曲了。 “豎子猖狂!”她拍著桌面怒斥。 中年管事道:“三奶奶,那姓高的婆子還在外頭跪著呢,說要是有銀子,那人是會給他們藥的。” 涂三奶奶氣笑了:“無知村婦真是不知所謂。那混賬小子明知道是我指了人去的,哪會這么容易把藥交出來,她是不是吃土吃傻了,都不明白人家的意思,是把藥給調好了帶走。啥叫調好了,就是那面糊糊,我要的是玉雪肌,我要那面糊是拿來吃啊?還上千兩一貼,當我的銀子是大風刮來的?” 涂三奶奶是親眼看到秦流西怎么調面糊給敷到那賤丫頭臉上的,既然秦流西知道高家人是她指過去的,自然知道自己是在迂回曲折的要那個玉雪肌。 秦流西又不傻,怎么可能把藥就這么給了。 “讓她滾蛋,村婦就是村,一點本事都沒有。”涂三奶奶氣得不行。 高家人非但沒有成功把藥給帶回,還叫秦流西借著他們把她羞辱了一頓。 真是可惱也! 涂三奶奶越想越氣不過,狠辣地道:“給我教訓教訓他們,否則我這口氣難以下咽。” “是。” 中年管事忙的下去安排。 沒兩下,高家被砸了,高婆子被甩了兩個大耳刮子,牙都斷了兩顆,高婆子腫著臉,又哭又叫,大罵著高娘子母女是個掃把星,讓兒子休妻。 高娘子抱著女兒,不管拳頭砸下,只緊緊護著懷里的孩子,心如死灰。 她不明白,女兒這苦,受了也就受了,能得貴人相助已是大幸,可這苦,怎么就叫家人加倍翻番了呢,上天怎這么不開眼,只挑苦命人磋磨? 而另一邊,秦流西和司冷月發現被涂三奶奶的人跟著了,神色一冷。 “看我嚇不死他。”司冷月飄了過去,捂住了那個侍衛的眼睛。 護衛使勁揉了揉眼睛,人呢? 有陰森冷風自耳邊吹來,他嗷的一聲,躥出了可怖的巷子。 第263章 她和長生殿交情不淺 日落黃昏,玉長空站在漓城門處往城內看去,一身墨色長袍,襯得他姿容越見出色,引得出入城的人好奇的看過來。 何家公子,如此非凡。 “公子,該走了。”錢叔催促。 他們本該是一早就出門的,卻愣是耽擱了一天,他知道,公子是在等秦流西。 可對方卻是沒有出現,遣了人去清平觀詢問,觀中的人也說她有事外出了。 玉長空負手而立,看殘陽漸落,終是轉過身,一腳踩上腳凳,正要上車,眼角余光卻是有一抹黃白入了眼。 他扭頭看去,有一紙人自半空出現,他上前伸手,小紙人落在他手心。 玉長空一笑,捻起來,翻過面,上書著一路平安。 小紙人憨態可掬,在他手心動了動四肢,又爬起來,做了一個搖手的動作,仿佛在代替某人說道別。 “辛苦你了。”玉長空的以指腹撥了撥小紙人的頭,帶著它上了馬車。 他看一眼漓城的城門,敲了敲車壁,道:“走吧。” 總會再見的。 斜陽漸漸回落,斯人遠去。 遠在青州府城,殘陽同樣把城中一些建筑給染成了金紅色,行人漸少,做買賣的小販挑著擔子往家里趕。 賣糖人的老漢把小板凳放在籮筐里,收拾好所有物事,挑起擔子往家中去。 他正要如往日那般抄近路往家中走,可腦海里忽然就冒出秦流西那番話。 老漢看了一眼小巷,想了想,往一旁的雜貨店進去,買了一包紅糖和幾個雜物。 轟隆。 巷內忽然傳來一陣巨響,引得周圍的人紛紛過來張望查看,卻見巷內,一道墻不知怎的倒塌了,把巷子堵死了。 老漢手中的雜物掉落在地,臉色煞白,哆嗦著唇問雜貨鋪掌柜:“什,什么時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