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115節
“還有,九少爺的馬發了狂,把他篩下來給折了腳,也已經抬回家里,傳府醫了。”護衛稟告道。 涂三奶奶神色冷漠:“他該。” 涂九惡劣紈绔她是知道的,但也不放在眼里,權貴官員人家,哪家沒幾個這樣的浪蕩紈绔子? 涂家有,蒙家也有,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和值得多惱怒的。 可現在因為涂九,而拿不到玉雪肌,更因此而受了氣,就嫌涂九壞事。 涂三奶奶拿帕子摁了一下鼻子,想了想道:“讓許管事進來。” 她話音才落,不過兩個呼吸,許管事就走進來聽差。 涂三奶奶道:“你去城西小柳胡同,找一下那高家的高小全,就說……” 她一番吩咐,后者立即領命而去。 “三奶奶,那那個公子又該如何?”粉衣丫鬟問。 涂三奶奶眼里劃過一絲惱怒,道:“讓人跟著她,看她是個什么來歷。” 竟敢對她如此無禮。 高家娘子這邊,到底是答應下來,把女兒留在家里治傷,只是得回家去和家里人說一聲,也得給女兒拿一套換洗的衣物。 秦流西把一張護身符遞給了她:“拿著傍身。” 高娘子愣了一下,接過來放進懷里,屈膝行了一禮。 待她走后,葉掌柜這才殷勤地招呼秦流西入內堂小歇,又問她遠道而來,是否定了客棧住處,可需他來安排? 秦流西道:“不必,我過來青州不過是辦事,你先讓個伙計到永嵐坊那邊的司家遞個話,就說我晚點再過去。” 葉掌柜連忙應了,傳來一個小伙計去傳話,又搓著雙手說:“那個,公子,小的家里兒媳不日就要生產,都說女子生產如闖鬼門關,小的想跟公子求個平安符給我那兒媳婦?” 秦流西笑著說:“你這做翁翁的,倒是慈心。” 葉掌柜笑瞇瞇的道:“頭一個孫子,心里就有些緊張。” 秦流西剛才也畫了幾張符,遞了一張過去:“那就祝她母子平安。” “哎,承您吉言。”葉掌柜滿臉喜色的接了過來,鄭重地放進荷包里。 秦流西一句母子平安,并無其它,那就是生產時大吉,這就好,這可比什么都來得好了。 葉掌柜又把她引到內堂,斂了神色,道:“公子,雖說咱們長生殿不怕惹事兒,可那涂三奶奶,求玉雪肌也好些天了,青州店里存貨也沒有兩個,小的一直推搪著,如今她知道有貨,卻是被您先拿到了,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最重要一點是,她出十倍高價的東西,卻被秦流西拿到手后,直接用到一個窮苦小丫頭身上了。 這是明晃晃的羞辱。 那些個貴人們,最重要的就是臉面,這樣的羞辱,哪個能忍得? 秦流西笑道:“怎么,你是怕長生殿被砸了,還是怕我被砸?” “有東家在,長生殿今天被砸,明天就能開起來。小的就是怕您難得來一趟,卻被麻煩給沾上,倒叫東家說小的們辦不好事。” 秦流西想到某只jian詐的黑商狐貍,輕哼一聲:“你那個黑商一樣的東家,怕是巴不得看我被人找麻煩,好瞧個大熱鬧呢。” “您這是說笑了。” 秦流西道:“那涂三奶奶,不必放在心上,她不動,我倒不好動了。” 蒙家的人呢。 葉掌柜看她如此淡定,遂放下心來。 能得東家如此重視的人物,肯定都是不好惹的存在,他且看著好了。 說話間,外頭就傳來喧嘩。 秦流西眉梢一挑,看向身邊的司冷月,來得好快。 葉掌柜率先走了出去,秦流西放下茶杯,緊跟其后。 來的人確實是高娘子的夫君,還有婆婆,高娘子臉上一個鮮紅的巴掌印,雙眼紅腫,顯然是受了一頓磋磨。 “娃人呢?”高小全個子不高,一張四方臉,膚色黝黑,塌鼻梁,一進門就四處張望。 在他身后,一個同樣小個子眼皮耷拉著的老太婆跟進著,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眼神貪婪又怯懦。 高娘子進來,看到秦流西,眼圈更紅了,下意識地捂著臉。 “怎么了這是?”葉掌柜笑著上前問。 高小全道:“家婆娘說俺家娃兒被人打傷了,在你們這店里治的,我們也不麻煩貴店,娃兒我們帶回家,藥我們自個換就成。” 葉掌柜看向高娘子:“燕兒她娘,你也是這個意思?” 高娘子上前:“我不……” 啪。 高婆子一巴掌就甩了過去,呵斥道:“男人當家,你家男人在這,哪輪得到你一個婆娘在這說話,沒點規矩。” 葉掌柜哎了一聲:“你怎么還打人呢。” “這婆娘就是壞事的,要不是她帶著俺孫女出去,哪能招惹這么個禍事?”高婆子陪著笑道:“幸好得了貴人救治,孩子才能安生著。可咱們也不能不識好歹,在這占著便宜,這便帶著孩子回家去,藥也自己換得了,不敢勞煩你們。” 一千兩,那個管事的說,他們只要把人和藥品都拿回去,就給他們一千兩白銀。 秦流西和司冷月交換了一個眼神,真猜個八九不離十。 “快,去把燕兒給抱出來。”高婆子推了一下高娘子。 第261章 要藥,拿銀子來 高娘子站著不動,眼淚不住地往外淌,心里是一萬個不愿和悲涼。 她一回家,家里就站著一個穿著袍子的中年管事,也不知說了什么,婆婆和孩子她爹滿臉震驚之余還滿臉喜色,緊接著就拽著她來接人。 在路上她才知道,原來是那人許了一千兩白銀的承諾,讓把孩子和那叫什么玉雪肌的藥都帶回去。 一千兩白銀對于他們這樣的人家是個什么概念,是個頂了天也達不到的數字,一路上,她婆婆在碎碎念著,有了這個銀子,小叔子可以說個會認字算賬的秀才女兒,小姑子也能有一份體面的嫁妝說個家境優厚的婆家。 婆婆那個歡喜高興喲,仿佛一千兩已是到了手上似的。 高娘子整個人都懵了,就問了一句:“那燕兒呢?” “燕兒就一個丫頭片子,只要能生,以后怎么著也能說個婆家,就是臉有些不好看又能咋的,做女人的,最重要是能生兒子,不然就是長成一朵花也是白瞎。”婆婆如是說。 這話,頗具深意。 她就長得不錯,卻是沒能為高家生出一個帶把的。 高娘子看向丈夫,后者別開眼,顯然是和婆婆一個意思。 高娘子垂了眸:“若是我不愿意呢。” 婆婆順手給她甩了一巴掌,尖酸地道:“這個家哪輪得到你做主?你要不愿,全子,給她一封休書,讓她滾。” 高娘子捂著臉再次看向高小全:“燕兒是你親閨女,她的臉要是毀了,這輩子也就毀了。” 高小全一言不發,以沉默表示了自己的態度。 “我要是連休書都不接,那是不是把我和燕兒給殺了?”高娘子寒了心,低喃一句。 “哪來那么多廢話,趕緊去,要是嚇著我燕兒,我要你命。”婆婆推著她出門。 高娘子就想著秦流西那話,直到現在。 若回家,保不住這藥,甚至也保不住這命。 原來是這個意思么。 “你還傻站著干什么?還不快去?”高婆子又是一個巴掌要甩過去。 可這巴掌,卻是沒落下,她的手像是被什么東西拉住了似的,動彈不得。 高婆子愣了下,想動,卻是一點都動不了,她臉上的神色從震驚逐漸變得驚恐,怎么回事,她怎么動不了了? “我,我……”高婆子差點嚇得叫出聲。 這里,是有什么鬼嗎? 秦流西好笑地看著司冷月,微微搖頭。 司冷月一甩,冷道:“雖說婆婆磋磨兒媳婦是最平常不過的事,可眼看著她這么當眾打兒媳,我忍不得。” 高婆子的手忽然又得了自由,臉色變得慘白,警覺地四處張望。 葉掌柜看向秦流西,您瞧瞧,這事給整的? 秦流西背著雙手,道:“想把孩子接走,那就接走吧,葉掌柜,指個人帶他們去抱孩子。” 高娘子一怔,其余人則是滿臉驚喜。 “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去。”高婆子推了一下高娘子,看她傻愣著,氣得差點跳腳,只能推著兒子:“你親自去抱。” 葉掌柜看秦流西不似說笑,就對伙計點了個頭:“帶他去。” 伙計便帶著高小全把燕兒給抱了出來。 只是,藥呢? 高小全和高婆子面面相覷的,又看高娘子,道:“你這怎么當娘的,還不把藥給拿來?”又見她完全跟沒聽見似的,不禁氣不打一處來,推開她,腆著笑臉問:“那個,大夫啊,俺家孫女治臉的藥呢?” 司冷月真的氣笑了,在秦流西身邊涼涼地道:“他們從進來到現在,從沒問過一句燕兒的傷,現在人抱出來了,當爹的看女兒纏著個臉一聲不出,眼里沒一點心疼的樣子。當祖母的,更是瞅都沒瞅一眼,更別說關心了。噢,現在倒關心起藥來了,真是可笑。” 秦流西臉上神色毫無波瀾。 這就是人性。 秦流西道:“什么藥?” “就治俺孫女的那個藥啊。”高婆子看向孫女,見她臉上包了一圈紗布,眉頭皺了一下又松開。 秦流西說道:“治她臉上傷的藥是我個人獨創秘方,并不外傳,但要是銀子到位,也能給你調好帶回去敷。” 高婆子一愣:“給銀子,多少?” 秦流西看向葉掌柜:“告訴他們,玉雪肌現在市面上賣多少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