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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jìn) 第114節(jié)

    婦人抿嘴,上前一步,對秦流西輕聲問:“公子,這藥可是要用在燕兒的傷?”

    秦流西點(diǎn)頭:“只有玉雪肌,她才會恢復(fù)如初。”

    婦人心頭一緊,斗膽拉著她走了兩步,看了榻上安睡的女兒,道:“公子,燕兒的傷也都縫上了,若因此留了疤,那也是她的命,我們認(rèn)了。卻不能因此而連累你,這藥若是如此貴重,他們求,您讓了吧。那涂家,得罪不得?!?/br>
    秦流西一笑:“你可知道,從沒人叫我認(rèn)命,我秦不求也從不認(rèn)命。這世間,也沒有人是我得罪不得的?!?/br>
    她這話,說得是滿堂皆知。

    好囂張!

    涂三奶奶眉頭皺起來,臉色有幾分難看,她已經(jīng)言明了自己的身份,甚至隱隱有以身份壓制,讓秦流西退讓的意思,可這人好像聽不明白。

    不,并不是聽不明白,是不怕。

    也是挑釁。

    那粉衣丫鬟上前一步,道:“這個(gè)公子,我家奶奶愿出高價(jià)來買藥,你行個(gè)方便。”

    “我若不行呢?”秦流西走到葉掌柜跟前,從他手上直接拿過玉雪肌的玻璃瓶子,對藥童道:“往年的雪水可有存下?”

    “有的?!?/br>
    “取來?!?/br>
    藥童應(yīng)了,飛奔去后堂取水。

    “喂,你這人,可知我家奶奶是什么人?”那粉衣丫鬟看秦流西油鹽不進(jìn),脾氣也來了。

    秦流西睨著她:“年紀(jì)輕輕的,你是得幻聽了還是耳朵聾不好使了?你家奶奶剛才不是說了,她乃涂家三奶奶,蒙氏女。大家都聽到了,就你聽不到,耳聾是病,得治?!?/br>
    司冷月噗嗤的笑了。

    粉衣丫鬟粉臉漲得通紅,怒道:“你既知道,怎敢?”

    “她是什么人,關(guān)我屁事?!鼻亓魑魅恿艘痪溥^去。

    粉衣丫鬟和涂三奶奶均是臉色一綠。

    涂三奶奶看著她手上的小玻璃瓶子,咬牙rou疼地道:“十倍價(jià)格,這藥讓給我,我愿出十倍價(jià)格。我還能把你引薦給蒙貴妃娘娘?!?/br>
    話出口,她覺得有點(diǎn)不妥,剛想描補(bǔ),秦流西已是笑了,指著她道:“你丫鬟有耳病,你這當(dāng)主子的,腦子也不清楚。你引薦我一個(gè)男子給貴妃作甚,你嫌命長,我還嫌活不夠呢!”

    在外人看來,她就是一年輕男子,涂三奶奶竟然隨口就能來一句把她引薦給貴妃,咋的,嫌圣上戴的明黃帽子不好看,她給做主換頂綠色的?

    涂三奶奶畫著精致妝容的臉唰地一白,怒斥:“你放肆!你怎能顛倒我的話?不過是惜才,才給你指一條明路,引薦給娘娘的母家,不然你以為你區(qū)區(qū)小民能到娘娘尊駕前?自然是投到娘娘的母家安誠侯府,你是故意顛倒我的話?!?/br>
    她也是有夫君的,當(dāng)然知道男女大防,剛才那話,她是心頭一急亂了分寸才口快,心中已是后悔不已。

    這話若傳到圣上那邊,她是好事沒做好,反惹大禍了。

    給姑姑引薦年輕小白臉才俊,不是找死是什么?

    秦流西道:“我可謝謝你了,但大可不必。我?guī)煾挡蛔屛液湍X子不清醒的一起玩,以免被帶偏了。”

    “你,你!”自從姑姑得寵,蒙家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涂三奶奶何曾受過這樣的氣,眼下愣是被秦流西這話給氣得嬌軀直顫,心口都有些絞疼。

    此子不殺,難以解恨!

    涂三奶奶眼里有殺意一閃而過。

    司冷月看得清楚,眉頭皺起。

    秦流西也看出來了,唇角冷冷一勾,想殺她?

    第259章 厄運(yùn)專挑苦命人

    秦流西油鹽不進(jìn)不說,嘴皮子還特毒,著實(shí)讓涂三奶奶一波人氣得不輕。

    涂家在青州府城并不算頂尖的權(quán)貴,可因?yàn)橥考沂前舱\侯府蒙家的姻親,有一個(gè)出身蒙氏的涂三奶奶,在蒙貴妃盛寵下,涂家這樣的姻親也跟著水漲船飛,在當(dāng)?shù)匾埠苡型?/br>
    只是這威望,是名聲好的威,還是狐假虎威的威,卻是難說了。

    也就因?yàn)檫@個(gè),長眼色的也不敢明著去惹涂家,尤其是這個(gè)涂三奶奶,她身后可是安誠侯府,盛寵的貴妃娘娘還是她姑姑,誰不給她三分臉?

    秦流西就不給!

    她惹完這涂三奶奶,看藥童已經(jīng)捧了存雪水的小甕來,便拿了干凈的藥碗,把上好的珍珠粉倒進(jìn)去,加雪水,又加了玉雪肌進(jìn)去,攪成糊狀。

    玉雪肌的瓶子一開,屬于它專屬的冷香就傳了開來,讓人精神一震。

    涂三奶奶的眼都紅了,心頭在滴血。

    玉雪肌如此矜貴,她就這么把它倒進(jìn)那什么碗里攪糊糊。

    可更讓她眼紅的是,那人把那糊糊給抹在了榻上那個(gè)穿得破爛的窮酸丫頭臉上。

    涂三奶奶眉心都皺成了一個(gè)川字,有些嫌棄地以帕子掩住鼻子,后退兩步,仿佛這樣就能離窮酸氣遠(yuǎn)一些。

    秦流西把珍珠粉糊糊抹在那長長的傷口上,又用輕薄透氣的紗布給纏上,這才算完成了整個(gè)治療。

    當(dāng)然了,開的經(jīng)方有鎮(zhèn)痛安神消腫的療效,也得配著一起喝。

    涂三奶奶真想當(dāng)場吐出一口老血來。

    這個(gè)不知哪來的混小子,拿著玉雪肌這么價(jià)值千金的東西,竟是給用在一個(gè)死窮酸身上?

    涂三奶奶深吸了一口氣,忍著,還有一點(diǎn)。

    她閉了閉眼,道:“這玉雪肌你用也用了,還剩這些,能不能勻給我?剛才的話還能作數(shù),十倍?!?/br>
    秦流西卻似沒聽見一般,只是手指摸上燕兒的脈象,見脈象安穩(wěn),這才放心。

    “這位……”

    秦流西瞥了過去,眼神鋒銳如刀。

    涂三奶奶被這眼神一刀,蹬蹬的后退三步,臉色蒼白,心臟一陣狂跳。

    “給百倍銀,玉雪肌也不可能讓你,出去?!鼻亓魑骼涞?。

    涂三奶奶臉色從蒼白變鐵青,轉(zhuǎn)身走出去,回到馬車上,她才驚覺自己身子發(fā)軟,后背發(fā)寒。

    “三奶奶,那家伙太猖狂了,竟敢如此無視您。還有那玉雪肌,竟是用到那小丫頭臉上,真是暴殄天物。”粉衣丫鬟滿臉不忿。

    涂三奶奶閉著眼,緩了緩狂跳不止的心。

    半晌,她才睜眼,吩咐道:“讓何二過來,點(diǎn)兩個(gè)人跟著看看,再查一下那傷著的死窮酸是什么鬼?!?/br>
    那人竟用玉雪肌給她治臉,什么玩意兒。

    長生殿鋪?zhàn)觾?nèi),秦流西對婦人道:“玉雪肌有奇效,卻也不是一貼藥就能好全了,這藥還得換幾次??赡闳艋丶?,你保不住這藥,甚至可能保不住你們母女的命?!?/br>
    婦人臉色一白,想說什么,嘴唇翕動(dòng)。

    她看向安靜睡著的女兒,吞了吞唾沫,道:“公子,我家燕兒這臉,一定得用這藥么?我知道,它定是很名貴,我們只是普通農(nóng)戶人,只怕……”

    “你身上有多少銀子?”秦流西笑著問。

    婦人一愣,連忙去摸身上的銀錢,掏遍了身上,才攤開手,一把可憐的銅錢呈現(xiàn)在秦流西面前。

    她赤紅著臉說:“就,就這些了?!?/br>
    葉掌柜呼吸一窒。

    說實(shí)話,別說肯出十倍價(jià)錢的涂三奶奶,就是他,心頭也開始滴,不是,是涌血了。

    秦流西拿過她手上的銅錢,還剩下一個(gè),把她的手合上,道:“這就夠了?!?/br>
    婦人怔住,眼睛一紅。

    夠?哪里夠,把她們賣了都不夠的。

    她跪了下來,磕了三個(gè)頭,道:“公子,您是好心,我明白,卻不能連累了您。燕兒這臉,就這么著,我也心滿意足,也認(rèn)了。農(nóng)戶家的姑娘,容顏差些兒,日子也總能過得去的?!?/br>
    “我說了會讓她恢復(fù)好的,如果你怕我會被連累,倒不必再說。這樣,你們在長生殿暫且住下,這里有大夫給燕兒換藥,也不必怕誰強(qiáng)搶了這藥去?!鼻亓魑髡f著,還看了葉掌柜一眼。

    葉掌柜一激靈,連忙道:“沒錯(cuò),長生殿也有院室可供病患臨時(shí)居住的?!?/br>
    婦人有些猶疑。

    司冷月見狀,飄到秦流西身邊,道:“秦大師,她有顧慮。涂三奶奶不是能受這個(gè)氣的人,她必會查,若查到這婦人夫家去,那夫家只怕會來鬧騰。”

    “不只是鬧騰,是會丟命?!鼻亓魑黜?。

    司冷月眉尖一皺:“你是說?”

    “涂三奶奶不想錯(cuò)過這玉雪肌,若讓婦人帶走藥,她必會前往這婦人家,只需一句話,一點(diǎn)小恩小惠,這藥就能到手了?!鼻亓魑鞯氐溃骸八簧搜鄡阂粋€(gè),在婆婆眼中,屬于不下崽的雞,既然不下崽,舍了也就舍了。兒子在,有銀子,再討一門新婦,生一窩崽子,有何不能?男人薄情亦然如是。”

    她說著,又看向司冷月,道:“世間如你爹般深情的人,少之又少。”

    司冷月眼神一暖,又想到這婦人的夫家,道:“可她們便是不回去,就在這,涂家人指點(diǎn)一二,這婦人的夫君只怕也會找過來鬧?!?/br>
    “長生殿,可不是誰都能鬧得起的地方?!鼻亓魑魃裆?。

    司冷月道:“雖說長生殿不怕,可為了避免麻煩,還得打算一二。你雖說不怕麻煩不怕事,就怕她們的命不受自己掌控。你要知道,在許多男人眼里,老婆孩子都是自己的,隨他處置,他若真強(qiáng)行要把她們帶走,你一個(gè)外人,還有長生殿,也說不得什么。農(nóng)戶里,也多的是打老婆甚至打死也不當(dāng)事的夫家人,哪怕拎上法堂,也就打了幾個(gè)板子便算斷案的。”

    司冷月語氣淺淡,可卻透著一股無奈和嘆息,時(shí)代如此,世情如斯,女人的命運(yùn),鮮小有自己掌控的。

    而農(nóng)家里,更是如此,麻繩專挑細(xì)處斷,厄運(yùn)專挑苦命人。

    第260章 來得好快

    司冷月是怕著秦流西玄門中人,不太通實(shí)務(wù)人情,這才好意提醒,秦流西也沒有駁了她的情。

    “你放心,我心中有數(shù)。”秦流西淡淡地笑:“藥在我手中,哪怕她們?nèi)嘶厝チ?,涂家也拿不到?!?/br>
    那涂三奶奶當(dāng)真要使強(qiáng)硬手段,那么就試試好了。

    司冷月看她胸有成竹的樣子,便不再多說。

    而在秦流西和司冷月在說話的時(shí)候,涂三奶奶已是坐在雅致清凈的茶室里聽到燕兒和她娘的來歷,以及她的傷怎來的。

    兩人不過是青州府城貧民區(qū)的小百姓,住的小院還是貸來的,住著一家七口人,家里靠著燕兒他爹高小全在碼頭當(dāng)搬運(yùn)工,還有燕兒她娘幫人漿洗衣裳和打零工賺銀錢。

    至于燕兒這傷,竟還是因?yàn)樗莻€(gè)小叔子涂九而傷的。

    “真是冤家路窄?!蓖咳棠趟查g明了秦流西為何不會讓出那玉雪肌,只怕是知道那窮酸丫頭是因?yàn)樽约倚∈宥艿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