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64節
“你眼睛不便,就送到這吧,等你這緞布真正能摘掉那一天,送我出門就是。”秦流西笑瞇瞇的道。 玉長空的手指蜷了蜷,看向她的方向:“好。” 不管他看不看得見,秦流西也揮揮手走了。 “公子,快嘗嘗這糖豆,瞧著是七彩顏色的。”四方盯著玉長空手中的玻璃瓶。 玉長空遲疑了一下,摸索著拔了瓶塞,一股甜膩的果香夾著淡淡的薄荷味,十分好聞。 他小心地倒了兩顆,遞給四方:“你也嘗一個吧,說是潤喉的,我聽你聲音有些啞。” 四方搓著手:“這,公子真的要賞給奴才嗎?瞧著挺貴重的樣子。” “吃吧。” “多謝公子。”四方拿了一顆放在舌尖,甜膩的蜜糖味和秋梨的味道掩蓋了藥材的苦,涼喉,潤肺,不由笑瞇了眼:“真好吃。” 玉長空也含了一顆,難得的勾了唇:“是甜的。” 他把瓶子攥在手心,摸到荷包,把小玻璃瓶子放了進去。 …… 秦流西把兩簍子螃蟹交給了岐黃,道:“你想要吃多少,自己挑著留下,其余的都送到大太太那邊去。”說罷打了個呵欠,道:“我進去睡個回籠覺。” 岐黃連忙把簍子放下,服侍她先進屋去午歇,待秦流西躺下了,她留了兩只螃蟹,其余的都拿到王氏的院子里。 王氏正教秦明淳念書認字,看到兩簍子肥美的螃蟹,道:“這品相比起上京的也不差,難道是自漓江里撈的?” 岐黃笑道:“這卻是不知,是大小姐外出帶回來的。” “你們可留了?” “留了,大太太您支配就行。” “那先謝了你家小姐啦。” 岐黃屈膝行過禮,便退了下去。 秦明淳看她走了,這才走到簍子那邊看那些螃蟹,數了數,道:“母親,統共不過十只螃蟹,只怕是不夠分。” “那你說該如何?”王氏有心考他。 秦明淳抿了一下唇,道:“干脆今晚在祖母院子里設個小家宴,這蟹蒸了一分為二,大家都嘗嘗吧。” 王氏有些欣慰,沒想著吃獨食,確實是個純善的,她摸了摸他的頭:“依你的!” 第165章 祖師爺會保佑你們的 自從在玉長空那邊蹭了一頓螃蟹后,接下來幾天,秦流西在診治完畢后,都恰好能碰上錢叔拿來新鮮食材,繼而蹭午飯。 正式治療第七日,秦流西在給他做完一套診治流程,再滴上眼液后,就要拿上緞帶綁上。 玉長空睜眼,卻是愣住了,擋住了她的手。 “怎么?” 玉長空看向她,眼前是一個虛影,看不清模樣,但看起來很年輕,身上像是散發著淡淡的金光。 重點不是這個,是他習慣了十年的黑暗,忽然有了另一種顏色,金色的,亮眼的,一種光,直達心里。 為之顫抖。 “公子?可是身上不舒坦?”四方看他呆愣著不說話,有些著急。 秦流西卻是想到什么,眉梢一挑,捏著緞帶,笑著問:“怎么,你是看到了?” 哐。 門外有什么東西掉在了地上,緊接著,兩個人影沖了進來,一個是錢叔,另一個是素來冷漠少話的大邛。 四方則是軟了腳,驚得噗通的跪坐下來,哆嗦著唇看著自家公子:“公子,您,您能看見了?” 錢叔也是激動得直搓手:“公子,可是看到了,可看到老奴?” 玉長空強忍激動,閉了閉眼,又再睜開,眼前依舊是一團虛影,看不清樣子,卻是辨認得屋內有幾個人。 “能看到光和影,但看不清什么樣子,大師?”他指向秦流西,又指向錢叔和大邛,以及地上的坐著的四方。 “對了,都說中了,公子,您能看見了。”四方嗷的一聲大哭。 錢叔直抹著眼淚,面上帶笑:“太好了,這太好了。” 大邛最是能壓制自己情緒的一個,只是把唇抿成了一條直線,默默側過身去。 秦流西笑著道:“能看到影,表示在好轉,慢慢的會看得更清晰一些,你確實配合治療了,還以為你非得要一旬呢。” “大師,這才七日,就能看到了。大師您醫術非凡,老奴給您磕頭了。”錢叔跪了下來,咚咚咚就磕了三個響頭,四方也是一樣,內斂的大邛則是向秦流西作了一個深揖。 這位年輕的不求大師,可以說是公子的再生父母了! 秦流西哎了一聲,擺擺手,道:“不必如此,不過是做份內之事,你們要感謝,記得把先前應允的準備好了就成。” “您放心,祖師爺的金身,已是叫人塑著了,必不會短了。”錢叔立即說道。 秦流西滿意地點頭:“那就好。” 她看了看手中的緞帶,道:“既然可以看到光影了,那這緞帶不戴著也行,習慣一下,以免看清晰了忽然見白光倒不習慣。” 玉長空點點頭,道:“又正午了吧,大師今日也留下用膳。” “今日就免了,眼看著重陽快到了,這上觀里求符上香的人也多,符箓有些脫銷,我得去觀里走一趟。” 天生勞碌命,沒辦法。 玉長空馬上道:“那我陪大師走一趟,我也想吃清平觀的齋飯了,這些日每日悶在府中也是無趣,聽清遠道長念經也是好的。” “對對對,我們上去添香油!”錢叔生怕秦流西不同意,又加了一句。 添香油啊,那是大可以的。 秦流西笑瞇瞇的道:“福生無量天尊,祖師爺會保佑你們的!” 眾人:“……” 第166章 流西解簽 近幾日,清平觀的香火較往日都要興盛些,原因無他,早在兩三日前,有人來清平觀上香添香油時,順帶求了不少平安符和點了長明燈,這重手筆的,引得好八卦的一問,才知人家是來還愿的,說是觀里出的平安護身符救了他一命。 當那人繪聲繪色地說自己怎么遇到的秦流西,被她批了面相,花了百兩銀買了個護身符,然后又是怎樣的化險為夷,有人大稱不信,說對方是清平觀請來的托兒,意欲為清平觀揚名增加香火人氣呢。 當時那人就氣的喲,當著祖師爺的面拍著胸口大聲說:“我牛大山要真是個托兒,叫我不得好死,祖師爺也聽得明明白白的。” 這可真敢吶,毒誓這玩意可不能隨意發,尤其是當著神明的面兒,可這漢子就偏敢了,一時倒鎮住了好些疑心的人。 也是巧了,那會兒有人來上香,乍聽得這牛大山的經歷,也說在某某碼頭,就出了一單黑船家意欲謀害商賈被反殺的官司,都被衙門通告結案了,弄得那一帶的船只,都得要去衙門登記上冊了才能運營,以保障商賈旅客的安全,出了事也容易尋著人。 牛大山便道:“是我,那商賈就是我,你們可信了吧。” 眾人這才信了,這么厲害,那是得求符啊,貴是貴點,可管用比什么都好。 這一整,就累得平安護身符有些脫銷,清遠三番四次傳了信,才把秦流西這祖宗給迎來了。 看玉長空也跟著來了,便道:“喲,長空公子這是好些了?” 玉長空瞧著清遠那個虛影,作了一個長揖:“多謝清遠道長引薦,長空已大好。” “好,那長空公子你先逛著,我讓師……兄畫幾個平安符,有善人等著呢。”清遠笑著說。 秦流西道:“我還沒用午膳。” “我讓陸嬸子給你做酥餅,熬四紅粥。”清遠推著她,小聲道:“快,咱們觀還有好些地方要等著修葺。” 趁著香火旺的時候,趕緊薅,不是,趕緊多發善心! 秦流西:“!” 玉長空看著兩人往居室那邊去,唇線扯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聽錯,剛才他就聽出清遠道長喚秦流西時,語氣窒了一下。 師兄么? “公子,我們也先用齋食?”錢叔道。 玉長空摸了摸肚子,道:“也好。” 這道人畫符,應該是要挺久的,既要焚香靜心,又要上告神明,更不說聽清遠的意思還有不少人等著,那該是挺費時的。 可他以為的費時,也不過是一頓齋食的功夫,秦流西已是出現在視線之內了。 玉長空站了起來,問:“大師可是餓了?要先吃了再畫符么?” “畫完了。” “啊?”玉長空道:“一張?” “怎么會,你看我是屬烏龜的么?我畫符,觀中第一快,我可是畫了上百張呢,夠用到過年的了!”秦流西揉了揉手腕。 “上,上百張?”四方懵了,道:“平安符,這么容易畫的嗎?” “別人不容易,我容易啊,我很厲害的。”秦流西得意洋洋地說:“傳說中的一點靈光即成符就屬我會了。” 玉長空垂眸,遮住眼中的溢起的笑意,不止一次聽到這話了。 錢叔就道:“公子,那我們也求幾張符吧,眼看也快到重陽了,求幾張求個心安。” “好。”玉長空又道:“再點兩盞長明燈。” 秦流西眼睛晶亮:“要點燈?來來來,我領你去!” 長明燈,常年點著祈福,可是很費香油的。 一行幾人轉到大殿,秦流西捻了三根香點燃了,敬在胸口前拜了幾拜,再依次插在了香爐前。 她又看玉長空執了香,便上前替他平移了一下敬香位置:“敬香時,宜雙手舉香平舉胸前,是謂“心香”。” 她的手溫熱,拉著他的手調整位置時,軟綿生溫。 玉長空摒除雜念,持著香行禮三次,才在她的引領下,把香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