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第29節
齊騫還沒說話,便聽得一聲奇異的抿嘯聲,似在和飛鷹的唳聲相呼應。 他騰地看向秦流西的那輛馬車,再抬頭,果然見那飛鷹聽了這嘯聲立即俯沖向下,速度快得讓火狼他們瞬間圍住了齊騫的馬車持弓箭戒備。 秦流西打開車門,伸出一手。 齊騫看著那在陽光下細長潔白的手,有些刺目,又見那飛鷹雖以極速俯沖,卻穩穩的落在那細白的手腕上,一壓,那手竟沒有半點受重的樣子。 齊騫呼吸略有些重了,瞪著秦流西探出的那張雌雄莫辨的臉,冷笑:“身子體弱?呵呵。” 他被這神棍驢了! 第八十九章 你對體弱有什么誤解嗎? 齊騫是真的有種被秦流西誆騙了的感覺,就這人,說自己體弱不下十次了吧,可你瞧瞧,數十斤的巨鷹落在她手腕上,一點都不壓手,穩如平地。 這是體弱? 她怕是對體弱這詞有什么誤解吧? “這是大師馴養的鷹呢?怪不得看起來如此的威武不好惹。”火狼驚訝,看著那毛黑得透亮,鷹眸銳利的大鷹,嘖嘖稱嘆。 齊騫瞥他一眼。 秦流西則是把飛鷹拉進了馬車內,扯下它腳腕綁著的小竹筒,從內拿出一張卷起來的紙條,慢條斯理地閱覽起來。 飛鷹有些不滿,輕輕的啄了她的手臂一下,發出一聲鷹唳,傳信工也要犒勞一下好吧? “小乖別吵。”秦流西一捏它鋒利尖長的鷹嘴,又拍了一下它的頭。 鷹小乖縮了一下脖子,有些委屈,卻無比溫順地蹲著,要是火狼等人看見了,怕是要瞪目結舌,空中霸主啊,竟溫順如羊。 秦流西見了,捏了捏它的脖子,接過陳皮遞過來的零食攤在手心遞到它嘴邊。 鷹小乖立即啄了,鷹眸都瞇了起來,十分滿足。 “公子,可是要回信?”陳皮問。 “要的。”秦流西道:“不用研磨了,取了炭筆來吧。” 陳皮便拿了一支削得尖細的炭筆和紙張遞了過去。 秦流西也只寫了寥寥幾字,又卷了起來塞進小竹筒,重新系在了鷹小乖的腿上,摸了摸它的頭,喂了一把零食和水。 鷹小乖親昵地蹭了蹭她的手臂,才騰飛出去,又在馬車上空盤旋一圈,發出一聲鷹唳后,才消失在天際。 齊騫的馬車晃了過來,就靠在車門處和她說話:“騫有個問題挺好奇,秦大夫對體弱一詞是有什么誤解?” 秦流西眨巴著眼,一臉無辜道:“我讀書少,委實不知,請齊公子賜教一二?” 他斜睨著秦流西,道:“我看秦大夫馴的一手好鷹,那是傳信用的吧?騫以為像秦大夫這樣能通天地鬼神的大師,傳信當用那瞧不見的陰物才對。” 秦流西呔了一聲:“齊公子這種想法可萬萬要不得,我豈有你說的那般本事?我們乃是大活人,活在陽光塵世下,與人傳信什么的,肯定得用陽物,哪能奴役鬼怪呢,嚇著人豈不是大罪過?再說了,你口中的陰物也有尊嚴的,哪能隨意奴役,我不是那樣的人。” 呵呵,她絕對不會說被她奴役過的鬼見了她就躲著走。 齊騫:“……” 看,就是這副一本正經裝傻的表情,偏還奈何她不得。 而在某方的鬼王從噩夢中驚醒過來,冷汗津津的,魂都散了些,他身側新納的第七十八任小妾柔軟無骨地貼上來,嗲聲道:“大王,怎么了?” 鬼王失神地望著虛空,道:“沒啥,就是說,七十八啊,你說本王投胎可好?” 七十八大驚失色:“大王,做鬼不好么?您怎的要想不開?” 鬼王痛心疾首地道:“就是忽然想起了被揉碎了的日子。” 被秦魔頭支配奴役的日子,那真的是不堪回首,太慘淡了! 而他剛剛,就夢著了秦魔頭看似無害沖他笑著招手的畫面,那簡直是惡魔之笑啊! 第九十章 指點風水 近三日的路程說快不快,說慢也不算多慢,秦流西他們到達寧洲府的時候,也才申時末,因著齊騫說的病患人在城外別莊小住,便沒進寧洲府,而是直接往那別莊去了,距離寧洲府也就一個時辰的事。 這不,到達那依山而建的滄瀾別莊時,黃昏早已至,殘陽落,把別莊的房屋琉璃瓦照得如金光閃耀。 別莊門前,有一個穿著管事服飾的中年管事領著幾個人候在那里,一看齊騫他們的馬車到了,恭敬地上前跪下迎接。 “郡王回來了,老王妃早已等候您多時。” 齊騫抬手叫起,看向也走下馬車的秦流西,見她并沒在意這稱呼,眸光輕閃,問管事:“萬總管,祖母她可好?” “老王妃都好,就是惦念郡王了。奴才早已吩咐仆從備下熱水,郡王不妨先去給老王妃請安了再洗漱?還是先洗漱再去給老王妃請安?” “先洗漱吧,這一路風塵,也免得污了祖母的地兒。” 秦流西站在他后頭,也不在意他和這總管的對話,只是郡王么? 她略過這個尊稱,就在莊前打量了一下別莊所處的位置,天圓地方,依山傍水,整體布局呈方形,光線充足,這個別莊的選址倒是不錯。 只是西北方向有一個牛欄,里邊有些臭氣傳出來,還有些亂七八糟的雜物擺著。 “那個地方是干什么用的?”秦流西用手抵了一下鼻子,指了指。 齊騫聞言看了過去,又看向萬總管。 那萬總管也是早已接了消息的,看秦流西的架子又看自家郡王禮遇的態度,心里已猜出了她的身份,只是驚訝于她年歲如此之輕。 此時聽得她問話,他便看了過去,回道:“哦,那是別莊的莊戶搭建的牛欄,從前耕牛會關在這里,如今多是拉回家去,那邊便存了牛糞等動物的糞便漚肥。” 秦流西便對齊騫道:“老王妃倒是平易近人,倒能容這樣臟污的地方在那邊搭著,也不嫌臭?” 萬總管道:“小公子,我們老王妃是出了名的和善人兒,這樣的牛欄漚肥用以澆灌莊稼,那也只是好事兒,沒道理不能容。且也離著別莊主院遠遠的,平日的臭氣也傳不過來。” “可我就站在這也聞著了。”秦流西扇了扇鼻子。 這,這不是別莊大門么? 萬總管看向齊騫,這位小公子難道就是那什么道醫,怎瞧著這樣嬌氣,還糾結一個漚肥的牛欄? 齊騫卻是想到秦流西的身份和本事,便問:“秦大夫,莫非那處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秦流西聳聳肩:“就是覺得臭,你們習慣就好。” 齊騫摸出一張銀票,五十兩的,遞了過去:“還請秦大夫不吝賜教。” “你看你這人,就是客氣,那我隨意說兩句,你也隨便聽聽?”秦流西笑瞇瞇地去接,對方不松手,她挑眉,這才松了。 一旁看得分明的萬總管臉皮抽搐:“……” 秦流西把玩著銀票,道:“這別莊依山傍水,乃風水寶地,山有靠山之象,水有納財之效,利于運勢聚集,你要是住這里,做生意的話,可如魚得水,財源廣進,名利雙收。可臟亂卻是不吉帶兇,無美感可言不說,這污濁之物過多,不利運勢流動,及時清理了,老人方可身體健康,無病無災,懂?” 第九十一章 我大度不和你計較 秦流西的隨意說說,卻讓齊騫聽出了些微妙,后脊椎也有點發麻,他是想到了祖母的身體,一直不康健,再看那處牛欄,是怎么看怎么覺得礙眼,臭氣轟天。 而那萬總管則是聽得云里霧里,風水,這? 這當大夫的,還會這些神神道道的東西,可萬總管卻不敢質疑什么,畢竟齊騫這個主子在呢,而且,那還說到了老人的身體健康,這誰敢質疑? 老王妃不就是因為身體不太好,才一年有大半年都在這溫泉別莊養著么? 這不,當萬總管接到齊騫的眼神,他立即識趣地彎腰道:“奴才這就吩咐人去清理了。” 他轉過身,點了一人吩咐,那人連忙小跑著去安排。 “秦大夫,先進莊小歇?”齊騫淺笑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秦流西抬腳就走。 “若有哪里不好的地方,還望秦大夫賜教。”齊騫又說一句。 秦流西腳步一頓,想說走路太累了,不如坐馬車進去吧,可齊騫又來了一句:“萬總管,去準備些精致一點的好酒菜,最時鮮的招待秦大夫。” “奴才遵命。” 秦流西:“……” 算了,走一走,一會多吃點。 秦流西不喜歡看風水,也不接風水的活,就是行醫時若遇著不好的,會指點兩句。 就像現在,她和齊騫一路走去,遇著不對的地方,就會讓撤了或挪了換別的。 好在這個別莊建造時圖紙應該也請人仔細打磨過,也沒有太大的問題,不過是一些綠植橫生破了局,挪移就行了。 “秦大夫于風水相術也是鉆研甚詳?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我祖父乃是太祖幼子,他仙逝后我父王繼王位,被封為寧王,寧洲便是先帝賜于我父王的封地,寧王府就位于寧州府中心,你可否也前去看一看風水?”齊騫目光灼灼地看著秦流西。 秦流西停下,意有所指地道:“郡王想請我看風水,是因為老王妃久病不愈的緣故,還是因為你幼年喪父又與母不親,唯恐因為王府風水不好之故才導致這些?” 齊騫眼神一冷,涼薄的唇抿了起來,背在身后的手捏成了拳頭,似有隱忍。 距離二人不遠的火狼等人心驚膽戰,秦大夫是什么都敢說啊,也不怕郡王擰斷她纖細的脖子。 偏偏,她又是一言道破。 秦流西對齊騫突發的冷意絲毫不懼,繼續往前走,道:“我對相術是涉獵,卻也不是郡王所想鉆研甚詳,也等閑不看風水,太無趣,所以只好辜負郡王的期望了。”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齊騫的語氣里聽不出喜怒。 秦流西斜睨著他,笑了:“咋的,郡王這是被我揭了遮丑的面紗而惱羞成怒?” 不等他說話,她又繼續道:“殺我,也得看你有沒那個本事。” 齊騫眸子半瞇,道:“確是,巨鷹壓手半點不沉,可見秦大夫的體弱也只是你以為的體弱了。” 喲呵,還譏諷上了。 秦流西道:“好啦,風水固然會使運勢聚攏,可也不是能逆天改命的,你那都是命,強求無用,也別糾結是不是風水的緣故所致了。” 齊騫:“……” 對方一副我不懂事兒而她大度不和我計較的長者態度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