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大軍閥 第114節
隨后盧象升大聲喝道:“傳本督將令:各營將士,加緊修筑營防!” 第一百六十九章 清軍到 盧象升下達的軍令傳下后,眾軍將士一起動手,就地挖壕修墻。第一步則是繞著營地外圍一百幾十步,先挖壕溝,壕溝挖起的土,就地砌成土墻。如劉衍所說的,主墻有半人高,可以掩護火銃手、弓箭手射擊便可。密密麻麻的將士們還去河里挑水,澆在土墻上,使之成為極為堅硬的冰墻。 此時寒風刺骨,很多將士的雙手都是凍得紅腫,嘴唇臉蛋也是高高腫起,鎬子用力揮在凍得堅硬的土地上,只能擊出一道淺淺的坑洞。幸好扎營之地靠近河邊,像如此堅硬的地面還是較少,挖壕修墻的總體進展還是較為順利的。 雖然天氣惡劣,眾將士還是干得熱火朝天,或許是因為大敵將要來臨,又或許是盧象升等高級將領親自激勵。盧象升不顧楊國枉、劉衍等人的勸阻,親自舞動鎬子刨土,就算一雙手被凍裂了,凍得青紫了,還是奮力不休。 盧象升一身麻衣孝服極為顯眼,對軍心士氣的激勵驚人的大。在他的帶動下,劉衍、楊國柱、虎大成、張巖等人同樣找來了鋤頭,隨在盧象升身旁奮力挖坑。有將官們在前面帶領,全將士氣高昂,在上萬將士的努力下,只到了下午時分,相關的壕溝土墻設施便修建完成。 有如平地起了一座巨城,如眾將原先所規劃的那樣,一條己是結冰的半人高土墻圍繞營地三面。 土墻之間還留出許多空位,或放置火炮,或供營內將士出擊。在土墻的前方,同樣挖了諸多不連貫的壕溝,挖出的泥土,同樣砌成半人高或是小半人高的小墻,用水澆上,使之堅硬無比。 劉衍所部防守的正面土墻最長,考慮到戰事可能不是一日兩日,需要持久耐性,他只暫時布置了陳勛、王越兩個百總防守,余者眾人全部作為預備隊,到了戰時視情況再做輪換。 現在劉衍軍隊中,不論是各總的鳥銃手、夜不收、護衛都裝備了燧發鳥銃,甚至連各部的輜重兵同樣配備了燧發鳥銃,隨時可以支援各總鳥銃手作戰。 劉衍所部防守的土墻雖長,但由于前方壕溝有諸多障礙物,清兵可供沖擊通過的地方不多,劉衍認為光憑陳勛、王越部下的鳥銃手、長槍兵,己經足以應付。就算清兵的攻勢增強,自己慢慢添加援兵便可。 在劉衍所部防御的正面,布置了錢樰的炮旗,共五門虎尊炮用來增強正面的火力。 不過盧象升還是擔心劉衍所部的炮火有些單薄,所以將督標營的五門紅夷大炮,暫時也布置在劉衍所部防御的正面。其實這些火炮,都是可以快速移動,哪一面需要火力支持,就可以快速推到哪一面去。現在宣大、山東各營同心協力,倒也不分彼此。 除了營地外圍一百幾十步外,圍繞眾軍帳篷外二十步,同樣砌了一道結冰的半人高土墻。土墻間同樣留了諸多空處,放置火炮等物,只是沒有再挖壕溝,作為宣大、山東軍的第二道內圍防線。 在盧象升的中軍營帳周邊,則是在要緊處擺上一百多輛戰車,每輛戰車右邊的轅條上,也插上了防護的挨牌。作為最后的防城。在這里面的帳篷內,生了眾多的爐火,還有準備大量的熱水等物,作為傷員的救護之地。很多重要的物質,也儲存在這里。 如此安排可說是井井有條,防線呈立體化,這都是出自劉衍的構想,如今整條防線修建完畢,呈現出來的防御力,讓盧象升等人嘆為觀止。而劉衍軍中隨行的醫官最多,他們在鮑學鎮的帶領下,個個精神抖擻,以最大的熱情,投入到傷亡的救護準備工作去,在中軍大帳周邊做著最后的準備。 經過全軍努力,蒿水橋邊防御體系宣告完成,盧象升、劉衍等人巡視后,都極為滿意。 對于這條防線,劉衍更有信心,如果仍按歷史的軌跡,清兵最終來了三萬人馬,則此戰明軍必勝。一旦開戰他們硬攻的話,宣大、山東軍中糧草、火藥足以支撐一個月。如果他們強硬攻打一個月,幾萬清兵的血,將在高水河邊流光。 如此,就算不要高起潛的雷霆一擊,入關的清兵精銳盡失,八旗也算毀了,未來的歷史也將徹底改變。 劉衍也仔細看了楊國柱與虎大威的防務,他們的騎兵營,除了一千輔兵多是使用冷兵器之外,余者騎兵火器隊與殺手隊各一半,火器隊中使用三眼銃較多,他們鳥銃的質量不知道怎么樣。看他們將士信心百倍的樣子,而且有炮隊的支持,中軍部還有大量的援兵,應該可以守住兩翼。就算他們火力不足,劉衍也可以考慮調自己一部分鳥銃兵過去支援。 第二道內圍防線正面上,那輛高高的望桿車己是豎立,一個旗刁斗上眺望,周邊十幾里內的敵情都可看在眼中。 此車乃是盧象升使用,這里離前方土墻一百幾十步遠,什么清兵的箭矢也不可能射到。更不要說前方作戰又在幾十步外,離得更遠了。除非,他們有火炮。不過火炮在幾百步外射擊,那么遠的距離,想打中一座戰車,可能性也是非常渺茫的事。 此時各部將士都做好了戰前的準備,不過不論是望桿車上的旗手,還是四處散開的夜不收們,暫時都沒接到有清兵大部來臨的消息。 各部都是勞累了一個下午,眾人也是疲倦,盧象升下令全軍生火造飯,很快防線營帳各處炊煙裊裊,歡聲笑語不斷響起。軍中糧草充足,還有大量的馬rou干rou等,臨戰關頭,自然是讓大伙放開肚皮吃。 大冷的天氣,又是勞累過后,吃著熱乎乎的米飯、rou塊、rou湯,各部將士都是精神起來,大營各處的喧嘩聲一陣陣的響起。 在劉衍的中軍大帳內,他同樣招呼各軍官們聚餐,幾張矮幾拼成一張大桌,桌上爐火中燒著幾鍋沸滾的馬rou。那馬rou切得很薄,加點老姜加點鹽,熱呼呼的燙著嘴吃,非常美味。 陳勛、汪博、王越、張義、沈拓、苗紹、許銘、鮑學鎮、荀景云等人圍成一圉。眾軍官都是吃得大呼小叫,你爭我奪的。眾人的頭盔都是取下,隆冬時節,很多人竟吃得滿頭滿臉的汗。 鮑學鎮和荀景云自然沒有其余幾人那樣爭搶,不過也是吃得滿頭大汗,在這樣的鬼天氣下,吃上一頓馬rou,自然是極為舒服的。 吃飯的時候,王越還不忘恭維劉衍,提到剛剛修建完畢的防御工事,王越幾乎將劉衍說成是武曲星下凡,讓周圍眾人直翻白眼。 眾人當然也對劉衍的才能非常贊嘆,可是聽著王越拍著馬屁,就覺得事情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于是陳勛率先開頭,對著王越就是一陣挖苦,張義、汪博、苗紹、許銘幾人緊隨其后,對著王越打趣起來,就連平日里不怎么說笑的沈拓,此時也加入“戰團”,開始對王越數落起了。 劉衍看著眾人說笑打趣,哈哈大笑著,這樣的場面實在是溫馨,一幫生死弟兄聚在一起,插科打諢、吃吃喝喝,這樣的日子就是神仙般的生活。 “希望此戰過后,眾兄弟還能坐在一起說笑!” 劉衍看著眾人,心中暗暗想著,思緒卻不由自主的飄到了眼下的戰局上。 就在此時,帳中眾人還在歡暢大叫,劉衍也開始沉吟戰局,忽聽外面傳來了手銃的示警鳴響,頓時眾人都是靜了下來,從對方的眼神中,眾人都看到一個信號:“韃子兵來了。” 劉衍等人急匆匆出了大帳,來到外圍防線的空地中。隨著手銃的示警鳴響不斷,宣大各營將士都被驚動了,陸續有將官、將士出帳而來。盧象升、楊國柱等人也是驚動,都走出帳前來。 放眼望去,劉衍只見到一批批的明軍夜不收狂奔回來,緊接著望桿刁斗上的旗手也是傳來旗號,營地的四面八方,都有發現大股的清軍騎兵。 此時劉衍感覺到大地開始隱隱震動,隨后更是劇烈的抖動起來,似乎同一時間的,四面的天邊盡頭,都探出了如洋一般的旗號。數不盡的清軍騎兵縱馬狂奔而來,黑壓壓無邊無沿,那些清軍士兵放馬狂跑,鐵蹄的聲音震得眾人心中隱隱顫動。 看那飄舞的旗海,以及無邊無際的戰馬、騎兵,劉衍長吸了一口氣。看這架式,趕來巨鹿的清兵,肯定要比歷史上只多不少,他們來了多少人?不會入關的清兵全部集到這吧? 大地似乎一直在抖動,望眼周邊如海一般圍上來的清兵浪潮,宣大將士都是臉有驚容:“這韃子兵,也來得太多了吧?” 盧象升、劉衍等人也是神情凝重,此戰奴賊勢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好在大軍己經作好萬全準備,奴賊攻上來,眾人安心作戰便是。 此時蹄聲不知響了多久,慢慢才弱下來,那騰起的大股煙塵也飛散開去,露出周邊密密層層各色旗號,還有身著各樣盔甲的清兵騎兵。他們聚在數里外,密密麻麻,不知將明軍營地圍了多少重。 在營地正前方幾里外,這里豎立著多桿巨大織金龍旗,其中一桿龍旗下面,正白旗固山額真、睿親王、奉命大將軍多爾袞正騎在一匹神駿的戰馬上對宣大營地眺望。 在多爾袞身旁身后,圍滿了八旗滿洲、八旗蒙古各旗的旗主,還有各旗中的貝勒王爺。眾人依自己的旗色,身上盔甲也有所不同,或全白,或鑲白,或全紅,或鑲紅,但無一不是甲胄精良,胯下馬匹也是神駿無比。 多爾袞眺望良久,若有所思地說道:“他們扎營防范好快,該部明軍果然是一支勁敵!” 在多爾袞身旁不遠,八旗蒙古正白旗旗主伊拜叫道:“奉命大將軍,要不要讓各旗勇士先發起一波攻擊,挫其銳氣?” 多爾袞搖頭說道:“不可輕敵,待我六萬大軍聚齊,糧草、輛重、火炮、戰車,還有擄來的明國百姓全部到達之后,再源源不斷的攻打,不給其喘息的機會。現在傳本大將軍之令:各旗勇士就地安營扎寨,營地務必牢固,做好萬全防備!” 第一百七十章 軍歌嘹亮 多爾袞下令之后,明軍營地四周的清兵就地挖掘立寨,慢慢的,連綿的清軍營地出現在明軍將士的眼前,似乎從任何一個方向看去,都是一眼看不到邊際的清軍帳篷,各色各樣的旗海在寒風中飄揚。 望桿車上的旗手不斷傳來旗號,那些清軍營帳,以東面十里外的洚水河邊最多,還有緊靠明軍營地的蒿水河上流與下流也有不少,只有西面蒿水河對岸那邊的營地似乎會少一些。 此時宣大、山東將士靜靜地注視著清兵扎營,看他們人叫馬嘶的,大隊大隊的輔兵跟役迎著寒風,出外挑水造飯,耳邊不斷出來異族的口音喧騰。 慢慢的夜幕降臨,清軍營地中,星星點點的燈火亮起,最后匯成一片通明的燈海。加上明軍營地中也是燈火通明,從空中望下去,使如巨鹿周邊出現幾個巨大的不夜城一般。 當夜盧象升又招集眾將議事,盧象升知道清軍的軍勢給眾將帶來了不小的沖擊力,于是開始極力為眾將打氣。 議事完后,盧象升又叫住劉衍,讓劉衍陪他到處走走。盧象升身旁跟著親將陳安,劉衍身旁也只跟了苗紹等幾個親衛,一行人只是在營地周邊到處巡視。 整個明軍營盤己是戒備森嚴,各營巡視的兵丁不斷,口令喝叫聲不斷響起。除此之外,各帳周邊安靜無人,只有帳前星星點點的燈籠火把發出暗淡的光。 明軍營地的外圍防線中,這里各營也安排了大批的守夜人員,安插在地面的一排排木桿上,掛著層層的燈籠,在寒風中不時抖動,也照亮了周邊的地界。為了防止清兵偷營,除了這些守夜人員與燈籠火把外。圍著明軍營地的三面地面上,還撒滿了密察層層的鐵蒺藜,各處要緊地帶上,也布上了拒馬。 這個時代想要偷營其實很不容易,患有夜盲癥的士兵很多暫且不說,冷兵器時代的旌鼓旗號更是失去了作用。小股人馬偷襲還好,大股軍隊搞偷襲,純屬添亂。所以清兵想偷宣大軍隊的營地極難,與之相同的,宣大軍想要偷襲清軍營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劉衍與盧象升來到營地外圍防線,看著對面清軍營地密集的燈海,劉衍心神有點恍惚,似乎有點回到后世,面對城市燈海的感覺。 一行人在營地外圍轉了一圍,最后來到蒿水河邊,對面同樣是清軍營地隱約的燈海,連著天上的繁星,似乎分不清哪個是天,哪個是地。 隆冬時節的寒夜冰冷徹骨,河邊的夜風更是大。劉衍身上披著盔甲,直有冷到骨子里去的感覺。有時一股寒風吹來,劉衍都會不由自主的全身哆嗦,更不時聽到周邊眾人牙齒上下相碰的聲音。 在河邊的黑夜中,盧象升、劉衍等人看到一處燒著一堆火,幾個人圍著火堆蹦蹦跳跳,其中一人還不時拋撇紙錢,口中念念有詞:“歸來吧!歸來吧……” 盧象升親將陳安大步過去,很快他回來稟報道:“督臣,是督標營的兄弟,在為這兩日戰死的夜不收兄弟作法超度,白日時曾有報經督臣許可。” 盧象升點了點頭,眾人靜靜地看著督標營幾個將士蹦蹦跳跳,不可笑,卻是肅穆無比,劉衍的眼圍忽然有些濕潤。不知過了多久,那幾個將士散去,盧象升披著一件大氅,只是望著河對面的清營燈海一動不動,良久,他忽然問道“劉衍,此番朝廷征召你部馳援本督,你后不后悔?” 劉衍怔了一怔,朝廷下令征召自己率部馳援盧象升部,當時只是說盡快前來匯合,可是劉衍有著后世幾百年的見識,自然知道只要率部前來,就一定會抵達巨鹿這里,會面臨一場九死一生的大戰,可是劉衍依舊率部趕來了,為什么? 當然,為了試著救一救盧象升是一個原因,畢竟盧象升是明末少有的完美名將,劉衍自己能救一個是一個。其次,劉衍也要拿下巨鹿之戰的戰果,對場大戰的勝利對于劉衍來說至關重要,關系到劉衍將來晉升官職、發展實力。 有了這場大戰的戰果在手,將來劉衍行事起來便會暢通很多,這次,劉衍必須要賭上一賭。 于是劉衍微笑說道:“有什么后悔的,跟隨督臣殺賊,便是死,末將也死得其所!” 盧象升輕嘆道:“你本可不來的,山東都司那么多兵馬,按說輪不到你這個防守官前來。如果留在山東,以你的本是,可以說是前景光明,也不會如眼前這樣陷于重圍,前途莫測!” 劉衍朗聲笑道:“督臣對末將有知遇之恩,末將雖個武人,也知道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的道理。陷于重圍便陷于重圍吧,正好殺賊殺個痛快!” 盧象升喃喃說了句什么,嘆道:“你雖是武人,卻比大多文人更懂忠義的道理。吾輩飽讀圣賢書,不如你的多了。” 隨后他又說道:“待此戰奴賊退后,本督便要再向皇上上疏,懇請回家丁憂。家嚴去世,為人子女不能在身旁守孝,實為大不孝。” 劉衍安慰道:“昝古忠孝難兩全,督臣不用太自責了。” 盧象升默默點頭,隨后襞緊身上的大氅:“北地還是太冷了,真懷念江南的景致。” 他轉頭對劉衍笑了笑,說道:“日后本督回到常州,若你到宜興來,本督定當倒屣相迎。” 劉衍笑著說道:“如此說定了,有機會末將一定上門蹭飯。” 周邊眾人都是笑起來,盧象升也忍俊不禁地搖了搖頭。 當晚,劉衍睡到三更時,忽然聽到周邊傳來隱隱的篳篥聲,那是清營中傳來的,就如四面楚歌一樣,或許是清兵用來瓦解宣大軍的斗志。篳篥聲幽然神秘,若隱若現地回蕩在夜空之中。 劉衍聽了一會,干脆坐了起來,他心潮澎湃,明日戰事定是艱難無比,自己苦心孤詣,能改變巨鹿之戰的結果嗎? 往事一幕幕出現在眼前,從王家莊大盤墩一直掙扎到現在,自己已經不能回頭了,劉衍心中嘆道:“明日,便決一死戰吧!” 他靜靜想著,不知想了多久,劉衍又沉沉睡去。 次日一大早,清營的號角就響個不停,從早到晚,似乎都有大股大股的清軍來到,匯集到昨日來臨的大軍中去。他們在周邊密密扎營,繞著宣大營地附近,圍了個里三重,外三重。 當日還是沒有戰事,不過很明顯的,清兵己經打定一鼓全滅宣大、山東兵馬的主意。情報己經很明顯,明軍營盤的東面、北面、南方,都有大股的清兵聚集,只有河西會少一些。 這也不是多爾袞他們疏忽,而是用心更為險惡,利用圍三闕一的戰術,看似給宣大軍隊留一條向西的逃路,讓全軍起求生之心,從而削弱死拼之志。 盧象升,劉衍等人可以肯定,西面方向肯定有大股伏兵。就算沒有伏兵,只要明軍一退逃,全軍毫無斗志,清兵三路合圍尾追,明軍將士能逃生的,肯定十不存一。 這日的一整天,劉衍與盧象升等人都向清營眺望,估算不斷到達的清軍人馬。劉衍估計此次圍困的清軍,至少比歷史上清軍的兵力多了一倍,劉衍心中冷笑,暗道:“要不輕視無比,要不重視過頭,多爾袞等人,有病!” 又過了一日,這日陽光明媚,天氣不錯,不過風顯然比昨日更大了一些,寒風不時呼嘯而來,將旌旗衣衫吹得獵獵作響。 這天清晨時分,清軍大營的號角聲又起,就見各營密密麻麻的人馬出來,最后合成密不通風的一片,在遠方的地平線上,從三面方向,黑壓壓的向宣大營地涌來。 清兵終于要開戰了,所有的將士都是呼了口氣,盧象升來到外圍防線中間,對著營地數面,對所有將士拜了數拜,大聲激勵。他朗聲說道:“吾與將士,共受朝廷恩,患不得死,勿患不得生!” 所有人都是歡叫,劉衍喝道:“兄弟們,將那些矮矬韃子殺個片甲不留!” 眾人都是大笑,盧象升也一樣笑了起來。 密密槍林豎起,夏河寨新軍中,不知誰率先唱起了軍歌《滿江紅》:“怒發沖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劉衍慷慨激昂的接口:“……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 盧象升同樣大聲接口:“壯志饑餐胡虜rou,笑談渴飲匈奴血……” 唱的人越來越多,慢慢軍歌匯成雄壯的一片。從盧象升到劉衍到楊國柱,到虎大威,到張巖,所有的明軍將士,都在大聲歌唱。這一刻,眾人沒有畏懼,不再害怕。 明軍將士唱完《滿江紅》之后,夏河寨新軍將士又唱起自己的軍歌《漢終軍》